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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时知道的?”江娥低声问。
“只是猜测而已,”顾行歌微微耸肩,“从他身上大概看到了一些辞梦者的特征,年轻、不得志却又实力强大。我原本并未觉得你也是辞梦者的一员,这只能算做一个试探。”他忽然笑了声,“你不会真的觉得我好心到为你和你哥想好后路吧?”
江娥目光微摇,她轻轻一笑,那张并不美丽的脸上却有种倾国倾城的风雅,“诱饵么?”
“对,”顾行歌点了点头,“我说过的,贸然袭击总是会难以得手,需要有人先去引诱敌人,只是很可惜,你竟然和他是一起的。”
“真可惜,”江娥低下了头,“有那么一瞬间,我还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
“抱歉,你看错了,”顾行歌说。
“被称作幽龙的人从来就不该信任,”江娥低声说。
“是,”顾行歌横起尽渊,语气冰冷,“我就是幽龙。”
“幽龙……”
洛氏军官死死凝视着顾行歌手中的那柄武器,“传说灼塔曾捕获一头强大海兽,因为是灼塔机密,知晓者并不多,不过我曾塔主大人说过一次,说那是远海一域之主,而灼塔对此宣称那是诛杀百兽之物,诛杀百兽原以为是说那柄武器,现在看起来指的是那头海兽,而一域之主,诛杀百兽,似乎只有那被称作深渊之主的幽龙了。”他朝顾行歌一步步走去,“在皇都历史中,以幽龙为骨做魔能武器并不少,但阁下手中拥有这柄武器,总让我觉得那便是灼塔遗物。在下洛潭,洛氏塔卫第三卫长,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顾行歌,”顾行歌说。
“灼塔遗物?”沈陌都忽然开口,“拥有这么珍贵的武器,擅长灼塔剑技,苍炎岸梧,或许几乎可以确定阁下便是焰氏后裔,怪不得拒绝投靠盟主,毕竟盟主从某种意义上只能算是焰氏家臣之女。”
顾行歌面色平静,既无笑容,也无被戳穿的慌乱,他目光从剑尖滑到沈陌都脸上,“我从未否认过,当然也从未肯定过,我是什么后裔不重要,只需要知道我叫顾行歌便足够了,哦,”他又微笑,“如果不介意,也可以记得这柄剑的名字,它叫尽渊。”
漆黑的鳞片眨眼间覆盖全身,骨刺包裹着双臂,手指延伸如利爪,顾行歌手臂一震,尽渊包裹着无尽黑暗朝前狠狠一斩,江娥猛的将战锤顿地,巨大波纹随即激出,剑气被涟漪一点点溶解,继而余威不减的冲向远处的顾行歌。
顾行歌挥出的力量仿佛奔流江河一般不可收回,波浪将尽渊荡起,犹如利刃袭向他,一个人影鬼魅一般闪到了他的身前,洛潭手中细剑轻轻一点波浪,无尽狂浪渐渐平息。
“塔主要找的人就是……”
洛潭话语戛然而止,他低头看着穿透胸膛的黑色剑刃,鲜血从剑尖流出,飘荡在面前的水域中。
“江娥小姐已经警告过你了,”顾行歌在他背后低声说,“我并不值得相信。”
他猛的抽出尽渊,洛潭重重的跌倒在地上,捂着胸口跪倒在地上,“是为死去的人报仇么?那确实应该,毕竟死去了这么多人,曾经辉煌的大族也湮灭于浊海中,总有人怀念,并且不惜付出此生。”
“你误会了,”顾行歌低声说,“我杀你并非湛塔与灼塔的仇怨,仅仅是因为你掌握着我们的生命,而我最讨厌这种事,幽龙,是不会允许有威胁存在的。”
“终于等到了,”洛潭语气有种释怀的欣慰,他仰头望着水面还有水面背后的天空,“延误数十年的噩梦终于结束了,神啊,我的天极是否降临了呢?”
顾行歌只觉得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像是香岛的露华,同样是这种感觉,像是背负许久的使命一朝解除。
“幽龙,”洛潭轻轻呼唤,“汝之天极将临。”
话音落下的瞬间,这个男人重重倒了下去,挺拔的身躯慢慢变大直到化为一条巨蛇,蛇皮与蛇肉也在快速腐蚀着,眨眼之间,就只剩下了一堆枯骨。
“真是让人惊叹的一幕,”沈陌都忍不住赞叹,他意犹未尽的盯着顾行歌,在想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行歌收回尽渊,抬起头说,“这个礼物希望陆序寒会喜欢,帮我转告她,就说焰氏已亡,任何灼塔后裔皆可称主。”
“这种话可没有丝毫分量,有没有什么信物?”沈陌都淡淡的说。
“不需要了,”顾行歌看了眼那座耸立的新灼塔,“失去的便是失去,渴望便自己去夺。”
“你到底是谁?”江娥忽然问了句。
顾行歌转身朝灼塔方向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顾行歌,这就是我的名字。”
江娥静默的站在原地,只看着那个人的背景渐行渐远,她一时有些恍惚,不知该如何形容那个男人,背负血海深仇的焰氏后裔?心狠手辣的海盗战士?亦或者讨人厌的巡海者,可一切又都像是虚幻的,就像是组织所说的梦。她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场景,那时她和哥哥在船中,她透过窗户看到了那个站在码头上遥望海鸟时露出会心笑容的男人,她总觉得那才是这个男人真正的一面,就像他的名字,顾而乐之。
“你对他了解多少?”沈陌都在一旁问,“总觉得这种人存在,对我们是一种威胁。”
江娥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说,“收好那个东西。”
“现在去哪里?来之前,盟主告诉我要变天了。”沈陌都不太清楚所谓变天究竟如何变。
江娥看了眼远处湛塔的方向,“盟主的舰队应该已经包围湛塔了。”
“啊?”沈陌都一愣。
“湛塔洛氏大小姐,洛君离,出生时便拥有不祥之兆,这次行动已经确定她便是战争灾厄化身,不是失离神本尊,也是失离之神的傀儡,而灾厄从来都是皇都禁忌,盟主会代表三族四塔,执行剿灭湛塔洛氏的决议。”江娥说。
“云宫方面没有消息?”沈陌都有些惊讶,这种剿灭一塔大族的大事往往需要云宫出面承担罪名。
“事关重大,盟主决定先斩后奏,”江娥不想再多说,迈步朝前走去,她刚走两步,忽然发现有一个人消失了,她的哥哥,江雷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