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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神明大人是天极降生,并无实体,自然也无可名状,只知道她戴着玄鸾冠冕,身着素黑长袍,”老妪似乎看透了顾行歌的心思,在一旁解释。
“魂兮归来……”顾行歌又想起这句话。
“看起来天极已经指引你做出了选择,”老妪说。
“什么选择?”
“神部,侍奉你所信仰的神明大人,失离神部在那里,打开那扇门吧,神会昭示你心中的天极,”老妪指了指侧边的一扇门。
顾行歌这时才发觉自己处在一个墓地般的区域里,四周挂满黑布,黑布前立着一盏烛灯,映亮了黑布上的图案画的是一个个人影,而非灾厄图案,但其实还是可以看出相似之处的,最典型的便是本就人形的严寒灾厄,冰雪为裙的女子矗立在霜雪之中,老妪指着便是失离神的图像,和香岛所见的失离神略有不同,这里的失离神红纱只覆一只眼,另一只露出,但并未睁开而是紧闭。
“去吧,天极在等待着你。”老妪高举黑幡铜铃在顾行歌面前晃了晃,“天极将临。”
顾行歌走了过去,绕过绘有失离神的黑布走进其后的房间,房间里没有半点装饰,只有一个少年笔直站立在墙壁旁,凝望着对面的失离神像,神像底部是盘起的黑色鸟羽,间或放置着一排玉白色的花卉。
“你也是来感受天极的?”少年先开了口。
顾行歌一愣,又不禁觉得有趣,他原以为这个少年是天极焉加的神徒之类的,可听少年意思,看起来也是一个被天极诱惑的人,只是这种哄骗人的把戏也有人信。
“天极是什么?”他问。
“天极就是力量!”少年毫不迟疑的说,说话时始终笔直站着,倒像是回复长官的命令。
顾行歌忍不住打量了少年几眼,头发许久未整理显得邋遢拖长,脸上稚嫩又有几分坚定,不带有一丝懦弱,衣服很是破旧,补满密密麻麻的补丁,看起来家中应该有个勤劳的母亲,鞋子是皇都舰队水兵的军靴,但有些大,很不合脚。
“为什么要来这里?”顾行歌有些无聊的问,他再想要不要劝一下这个误入歧途的少年。
“天极能给我力量。”
“那为什么缺少力量?”
“还不够强大。”
“多练习就可以了,没必要寻求天极。”
“可时间不够了,”少年第一次回答的有气无力。
“时间?”
“娘亲病了,不能给人家做工,我想挣点钱给娘买药,听人说去参军有钱拿,我去了,他们说没开启魔眼不能参军,”少年鼻子一酸,眼睛亮堂堂的快要流出泪来,但又强忍住眼泪,“那个老婆婆说天极会赐予我力量,等我开启魔眼了,就可以参军了。”
其实魔眼开启并不困难,根据皇都魔能研究所研究,经常使用一个部分便有可能开启某个部位的魔眼,手部和腿部最容易,平常男性长到十二三岁基本都会开启手部魔眼,但少年这个年纪还未开启确实有些晚了,不过也并非没有希望。
“你父亲呢?”
“死了。”
顾行歌有些后悔问了这个问题,他盯着少年的鞋子,一般皇都各职的人员居住都在一起,少年听人说去参军可以拿钱,肯定是接触过军人,少年的鞋子也许是他父亲的,皇都多有战事,死人是常有的事。
“皇都士兵死后应该会有不少抚恤金,足够了看病了,没必要来这里。”
“他不是皇都士兵,”少年语气又恢复了冰冷,“他是一只海盗。”
顾行歌怔了片刻,这确实是他未曾想到的,不过他并不觉得自己推测有误,而且他更疑惑少年为何要用“只”形容海盗。
“你很不喜欢他?”
“为什么要喜欢,墙头草随风倒,死了也没人管,”少年咒骂一样说。
顾行歌揉了揉鼻子,“他投靠了皇都?”
“是被逼的,”少年冷冷的说,“他还是海盗时洗劫了一座岛,玷污了我娘,皇都军队打了过来,他就杀死了他们首领,想求得自保,最后还是被皇都杀了,真是活该!”
顾行歌嘴唇动了动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沉默半晌又问,“那时你还没出生吧?”
“没出生我也知道!”少年倔强的说。
“也许情况不是那样,”顾行歌说,“你父亲所在海盗船洗劫了一个村庄,有人想侮辱你母亲,你父亲舍命救下了你母亲,但他们必定无法被海盗所容,所以你父亲就投靠了皇都,希望你母亲能够安全,但作为代价,他需要出卖整个海盗团,他选择让皇都的人先护送你母亲回皇都,然后作为内应回到了海盗那里,但他又不想出卖同伴,就将所有事说出,最终海盗与皇都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你父亲也死在了战斗中。”
少年高昂的头颅低了下去,手指紧紧攥着衣角,盯着脚下的鞋子。
顾行歌明白自己没猜错,少年大概只是怨恨父亲,才会说出那种话。海盗只会洗劫隔神之海上的村庄,而那里的人又如何出现在皇都,还和拥有兵籍的人住在一起。
“你为什么要替他说话!”少年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顾行歌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曾经也是海盗,海盗懂得海盗,小孩子不懂。”
少年惊讶的抬起头,他这时才注意到身边男人背后和手中的龙箱。
“您是皇都私人武装?!”
顾行歌能感受到少年从语气里透露出的仰慕,这有什么好仰慕的,从海盗到巡海者的蜕变?从清空下驰骋变为牢笼中苟活,唯一变化的只是不用杀戮,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咳咳,”低低的咳嗽声在一旁响起。
顾行歌伸手敲开了龙箱,这是一种完全下意识的行为,对于所有突如其来的情况,他习惯首先去握起武器,更主要的是他并未察觉到第三人进来。
来人缓缓走到失离神像前屈膝跪下,顾行歌悄无声息的收回尽渊,注视着虔诚行礼的来人,罩着和失离神类似的黑袍,带着鸟羽冠冕的发饰挂在兜帽上覆盖头部,不过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女人祈神结束,转过了身,从袖袍下取出一个白色瓷瓶和一个铜盘,兜帽下露出素雅的颔骨和乳白的脖颈,年龄似乎并不大。
“遵从吾神指引,来此寻找天极,我所等待的可是汝?”女人虔诚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