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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干系？”乘风真人抖了抖水火不侵的法袍，将褶皱处抚平，娓娓道来：“大帝曾派遣凌凡协助凤凰族镇压暴乱，他出了很大的力气，因此便与凤凰族结下一段善缘。”
“噢，原来如此。”符虎仙人恍然点头，随即轻笑道：“真人倒是多虑了。那凌凡现如今可是沾了一身腥气，凤凰族想必不会为了一个罪神，而公然与我北极之地过不去。”
“希望如此。”乘风真人点点头，接着说道：“无论如何，此次行动必须隐秘，切莫大肆声张，更不可被大帝知晓。否则大帝碍于制衡天神与我仙人两派的关系，必定会出手制止，明白吗？”
火龙、正兵、子诩，符虎四位仙人默然点头。
就像乘风真人说的。
真武大帝在北极之地的威望，无人能撼动，他的决策也同样无人敢违逆。
更别说他们现在要偷偷去诛杀凌凡。
如果消息泄露出去，他们五个人少不了要被真武大帝降下重罚。
“那乘风真人，我就先行告退，去黑狱仙牢提押赵夕欢，安排他偷渡下凡事宜？”符虎仙人说道。
“偷渡下凡事大，方方面面细节都需费时安排，我看我等这就散了吧。”火龙仙人也离开席位。
看到剩下的正兵仙人与子诩仙人点头后，乘风真人就把他们送到殿门口，微笑作揖。
四位仙人恭敬还礼，随后沿着白玉大道各自散去。
等到众人彻底走后，偌大的正殿里静悄悄，乘风真人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只有脚下白雾缓缓爬动。
过了几秒，大殿里从虚空中突然浮现一股人形黑雾。
它模模糊糊，像泛起波澜的湖面，看得不是很真切。
乘风真人面无表情，头也不回说道：“惊蛰时分即将到来，你趁着天雷大作击穿天道沟壑的几息时间，偷渡下凡暗中协助天仙赵夕欢，待除去凌凡后，将他一并斩杀于人间。”
…………
再怎么繁华的都市，一旦到深夜一两点，除却一些通宵达旦的娱乐场所外，白日里的喧嚣在这刻终是回归到宁静中。
无论是津沽市还是北极之地。
对凌凡来说都无一般特殊的地方，一样的没有滋味。
因为他凌凡严格意义上来讲，一路过来都是孤家寡人一枚。
如果说真有什么让他念念不忘的，大概就是北极之地那不常出现，却绚丽非常的北极光了吧。
当然，还有曾经陪同他看北极光的她。
“这种忧愁善感的表情可不会出现在你脸上。”浑厚男声从身后传来。
凌凡哑然失笑回头，活动了下身体，拿出手机看时间。
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他指着早已经熄灭殆尽的香炉，对朱红官袍男子说道：“整整五个小时，罚恶司这么忙？”
“在其职，身不由己。”钟馗无奈摇摇头，随即笑道：“我还是好奇，你刚才在感慨着什么呢，难道是吃不惯人间的饭菜？”
“有些事总是想看轻它，撇开它，最终却难以释怀。”凌凡微微叹气，回答得不明所以。
钟馗迈步上前，身体微微晃动间，朱红官袍变化成青衫，身上流露出股自然而然的书卷子气。
他与凌凡并肩而立，温声说道：“你本就身处于北极之地风暴中心，但以前总顾及武抟仙人颜面，处处避让仙人一派，更企图抽身于斗争之外，我早与你说过，并不是人人都姓凌名凡。”
“慕凡，岐青，师父。”凌凡抬起双手用力揉揉脸，声音没有丝毫波动述说道：“慕凡以前他一直嫌我不够武断，现在较真起来，我当年对他做的一切，如今全都原原本本发生在我的身上，而我连快意恩仇的资本也没有，只有站在这里感慨的份了？”
“感慨无用。”
“但它却能让人无比清晰地想起，这些年来品尝过的风霜。”
……
钟馗转头看向身旁，却与凌凡视线对上。
这时天空乌云恰好散开，如无根浮萍，不知道要飘去何处，峨眉弯月则趁机洋洋洒下荧白。
不多，但却足够照亮周身。
两至友对视不过两秒，随即收回视线，神情坦然自若望向天际。
他们从彼此眼中看到的，只有洗尽铅华后的平静。
…………
沉默一会儿，钟馗指了指天，说道：“你不该来找我的，这只会让你早早陷入僵局中。”
凌凡仰头望向黑压压的天空，冷笑说道：“在傍晚时他们就让我陷入了僵局，不过好在这局棋才下第一手，胜负天平五五对半。”
“那我能帮你些什么？”钟馗问道。
“灵气修复神格这条路已经被他们堵死，我需要借用酆都大帝赐给你的那件宝物，助我重筑神格。”凌凡说出了目的。
“镇狱？”钟馗表情有些犹豫，但还是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块黑色事物，“此物虽说是奖赏赐下，倒不如说是大帝交给我保管。百年了，当时只是随口与你提起，没想到你却依旧记得。”
凌凡有些无奈说道：“没办法，聚气修复神格不仅劳神耗时，还会让他们更快找到我。思来想去，现在似乎只有这件宝物完美契合需求。”
虽然明白这是唯一能帮到凌凡的地方，可事关重大，钟馗还是严肃说明道:
“镇狱里面装着小地狱的事你也知道，此物凶险非常，就算是我也没有真正打开过它。如今凡人之躯的你想借用它的力量，稍有差池恐怕会伤及己身，造成不可逆的后果。你，真的考虑好了？”
闻言凌凡目光炯炯看向远方，好像要刺破黑色夜幕似的，轻轻笑道:“以前与各方大妖魔道巨擘殊死搏杀，几经绝境，最危险时我只剩下一口气，可心里又曾几时畏惧过，退缩过？”
青衫钟馗低头看着手里的黑色事物，沉默了几秒，微微叹息说道：“依你好了。等价交换，易主仪式所需要的东西呢？”
“易换合阴阳，已经准备好了。”凌凡拿出白天用来捆吴问鼎的那条阳链。
他明白钟馗并不是因为小气，而不肯白送出宝物。
是因为易换合阴阳，如果不等价交换的话，就算凌凡白白得到，以他现在的身份，也留不住宝物。
这就是所谓的横财不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