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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林放,你还有话说?”
陈组长冷嘲热讽的话,一句句敲在小助理的心尖上,突然有些傻眼。
她想起来一件事。
一周前,楚老板给她发了份文档,让她打印好交给林放。
然而,那次是她第一次在现实生活里见到林放,她可耻地又理所当然地……发花痴了……
最终,那份打印好的文档,被她带来了,也带走了。
“林放,对不起,一周前……我……”
看着面无表情的林放,小助理的心像是被拧成了麻花,又恼又悔,她恨不得穿越到一周前的自己身上,狠狠地扇自己一个耳光!
她怎么可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她怎么可以!
她明明知道林放被陈组长诬蔑了,明明知道林放就是凭自己本事答的题,明明…………
“哟!你这助理当得可真称职,这还演上了?说的跟真的一样,咋不出道呢?瞅瞅这脸蛋——”
“啧啧……我见犹怜呐!”
陈组长翘了翘嘴,斜睨了小助理一眼,像是发现了什么,渐渐地,他目光锁定在小助理泫然欲泣的脸蛋上,直勾勾盯着,嘴里的话却是无比恶毒:
“瞧瞧这天赋,再睡几个男人,什么戏演不了?兴许,你就是下一个楚曦兰呢——”
“砰!”
“闭嘴!”
一拳砸在桌子上,工程塑料板上顿时发出声巨响,裂开了道长长地口子。
“陈勇建!闭上你的脏嘴!”
左手牢牢钳住陈组长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从地面上提起,狠狠盯着眼神瑟缩了下的陈组长,余生咬着牙道。
辱人不及父母,
可他的拳,
歪了,
在提起拳头挥之欲出的那一刻,他重重地击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身为一名公众人物,
他不能打人,
身为两位已经逝去并且被外界神化了的天皇巨星的唯一的儿子,
他不能打人,
身为陷在污泥里的林放,
他不能打人!
可天晓得,他此刻有多么想宰了眼前这家伙!!
“林放,不要打人!”
被林放的突然的挥拳惊到,小助理下意识尖叫道,随即,她连忙上前拉扯,只是浓浓的自责与羞愧,犹如上涨地潮水像她袭来,将她淹没。
想着林放是因为自己的疏漏而被人诬蔑,甚至还诋毁了逝去的楚影后,她的喉咙里一阵哽咽:
“木木,这个节骨眼上,你不能再闹出岔子来……不要意气用事……不要……”
说到一半,小助理已经哽咽得发不出声来,要不是她的失误,事情又怎么会变成现在的局面?
“是我的错!”
陡然,小助理嘶声喊道。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打就打我吧……打我吧…………”
憋了又憋的泪水,终于,布满了她那张娇俏的脸蛋,肆意横流,无比狼狈。
“别呀!打人家小姑娘算啥事呢?人可是费心费力帮你演戏呢!来来来……打我,赶紧地!”
“记得要往我脸上招呼啊,可千万别偏了,偏一下你就是女表子养的!”
“来啊——”
“来!”
乍一下被吓到的陈组长,眨巴眼,又想通了眼前的状况,当下,他再无畏惧,连声挑衅道。
一声比一声急,一句比一句得意。
吃点皮肉之苦算什么?
只要林放这拳头落在他身上,别说这辈子,他下半辈子也吃喝不愁了。
林放打人啊!
试想想,
林歌神和楚影后的儿子考试作弊、恼羞成怒、打人重伤…………
这是多么惊天的噱头啊,无论是和曦玄工作室打官司,还是卖给狗仔,那小钱钱都是雪花片一样的飞下来啊!!!
他今儿真是看片看傻了,如此发家致富的良方,居然刚刚才意识到,他早就该这么做了。
局面,一触即发。
自责的哭腔,
嚣张的挑衅,
让整个世界嗡嗡作响,一片嘈杂。
这一刻,余生反而进入到了某个奇异的状态。
在这个状态下,四周的一切都慢了下来,无论是那张开合的嘴,还是一旁垂落的泪,以及,不远处听到房间里动静后推门而入的保镖,它们,都变成了电影里的慢动作,一帧一帧行进着。
余生没有特异功能,至少在这个世界法则下,他没有。
他只是静了,从极怒回到极静,两个极端。
于是,周边的一切就显得慢了。
感受着心底怒气被理智压下来,余生清楚,他是受到了身体本能的影响。
虽然有林放的所有记忆,但情感浓烈度,他终究是不如的,只是本能这种东西,既像吃饭喝水般稀松平常,又像车祸时母亲掀开压着自己女儿的轿车般不可思议,没人能真的琢磨透,彻底掌握在手里。
对于这样的本能,余生并不排斥,尽管,偶尔因之会遇到一些麻烦,可只有人才拥有本能,只有拥有本能才算是有滋有味的活着呐。
眼角余光迅速扫过四周,果不其然,在他右侧方的天花板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里有红光闪过。
监控摄像头!
只要掐掉音源,他的头上可就又多一条黑料了呢。
“林先生。”
看到屋子里的状况,保镖匆忙跑了过来,低声唤道,瞥了眼被林放抓地而起的陈组长,他们拿眼神悄悄示意。
作为楚曦月安排的保镖,他们不会理会是非曲直,他们只有一个任务:保护雇主不受伤害!
如果林放认为陈组长有威胁,他们会自己动手,事实上,现在让雇主动手,就已经是他们的失职了。
“哟?”
“人多势众啊?来啊,今天不打老子,你就是狗娘养的!”
看见闯进来的两名保镖,陈组长怵了一秒,
也只有一秒,
在那一秒过后,他脑子里想到的已经是事后可以被鉴定为几级伤害,他能拿到的封口费又或是从其它来路得到的将会是多么庞大的一笔数字了。
听到陈组长的语言挑衅,余生反而笑了。
他松开钳制住陈组长的左手,活动了几下手腕,平心静气地看向对方,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看得陈组长甚至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真的长了什么很好笑的东西,才可以让林放盯这么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