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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半,夜色温柔抚慰着承载了一日喧嚣的燕京。
此时已过了晚高峰,堵成脑血栓的交通恢复了正常,各处要道开始快速流通车辆,地铁、公交和私家车,将满载疲倦的肉体送回暂时的归所,每个人都为名利奔波了一天,这个时候都想快点找个地方歇歇。
歇的时候可以摘下面具,露出不敢让别人看到的真实自己,当然,自己也不敢去看真实的自己。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让自己和别人都喘不过气来。
咳……
独自驾车的陈翔深深的叹了口气。
自己几周之前升了职,本以为迎来了大好前程,也离异调局更近了一步,那是自己心心念念想去的地方,可以借此摆脱平庸的人生。
可是……自己却被临时分配到了燕大那个地裂口,进入了对此进行研究的项目组。
固然,那个地裂口是近期一系列超异常事件的中心,自己也是因为发现了这点才被升职,可既然被分配到了相关项目组,如果不做出些成绩,想来在异调局人事部门的考量下,自己也只能止步于此,终生无缘那个神秘之处了。
为此他也是卯足劲,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项目中,光是那个幽暗深邃的地裂口,他就爬进爬出不下几十次,可除了找到一些稀有矿石,和几处藏在岩缝中残缺不全的恐龙化石,就再无所获。
他无法以如此少的数据进行建模,从而分析这个地裂口到底和一系列超异常事件有何关系。
于是困惑和无奈一起涌上心头,最后都转化成疲惫,让他日渐焦灼,项目组长发现了他状态不对,随后用命令的口吻给他发了三天假。
在陈翔的眼中,这个假期便等同于逐客令,这倒不是他过于敏感,只是他之前还从未听说异调局的项目组还有放假这个说法……
果然,他今天从抽屉里取汽车钥匙的时候,就发现有人开始收拾他办公桌上的东西了,而他的临时办公卡位也坐上了新人。
他早听说过异调局对办公人员的新陈代谢速度很快,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快。
咳……他再次叹口气,趁着等红灯的工夫,有些自怜的去望月。
今夜的月光很暗淡呀……倒是和自己的前途有些像呢……鼻子一酸,陈翔差点流出泪来,擦了擦眼角,他再看了一眼月亮,愣了一下,喃喃自语道:“眼睛花了吗?”
再看,他确认并不是眼睛花了,月亮前真的有两个蜂鸟型飞行物。而且这种奇怪的飞行物他前几天还看过,是独属于异调局的载具。
有任务?
有任务!
陈翔突然兴奋了起来,如果自己能赶上这个任务,还能有所建树的话,是不是就会重新得到进入异调局的机会?
当然,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是幼稚战胜了理智。
可即便幼稚又如何?这是唯一的机会,幼稚也比前途没治的好。这么一想就下定了决心,不顾后面车辆不停按动的喇叭,拿起身边的电脑,快速输入了一连串代码,随后点击了回车。
很快,那串代码就闯入了在月光中穿行的飞行载具,载具里定位装置中的信息被悄无声息的复制了一份,并传回了陈翔的电脑中。
“晋府,4-31号废弃收容所?这是什么意思?咳,先不管这么多,去了就知道了。”
陈翔猛踩油门,汽车轰的射了出去。
……
李然被朱闵月强行按在房间的角落里,看着对方从一个医药箱中拿出了绷带、碘酒、酒精、针线、钳子和镊子……看到后三者,他眼睛略微睁大,身体本能的躲开,抗议的说道:“我和你说了,我真的没事,而且你做过针线缝合练习吗?”
“在老鼠身上试验过。”朱闵月弄出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咱们毕竟都还算医学部的,这种程度的缝合不算什么的。”
“哦,那你会鱼唇式缝合术了?”
“弄那么复杂干什么,针穿过皮,拉线,多缝几下,把线剪断,你不继续流血,伤口不见骨不见肉,就算完事。”
李然默默的看着她:“你这算是对那一脚的报复?”
朱闵月恼了,霸道女总裁附体,用手肘顶住他胸口,脸对脸的说道:“别说话了,都流了那么多血,现在开始,轮到我救你了,听话,就几针的事。”
李然无奈的转过头,双手无力垂下,算是认命了。
第一针朱闵月就扎错了位置,本来完好的皮肉被她刺出了血,她脸一红:“不算,重来。”
“哦,谢谢你呀。”
李然不愿看自己的身体被当成麻袋对待,眼神就越过了朱闵月的头,打量起眼前的房间。
这里应该是医务室,但比普通的高级很多,有红木沙发和厚厚的地毯,电视和各类电器自然也有,只不过现在都无法使用。
当时伤势爆发后,他昏昏沉沉的被朱闵月拖到了这里,印象中好像路过了一个空旷的室内植物园,很漂亮的样子,可没有印象了,他没用多久就重新清醒了,清醒后力气也恢复的很快,甚至血都不再流出。
想到这点,他默默看了眼左手腕。
在那个奇怪的梦中,他曾看到有一道黑金色的光芒缠绕在手腕上,并且慢慢的渗入到自己的身体里,整个过程有过撕心裂肺的疼,这种疼痛感记忆犹新,所以他认为那道奇怪的光芒是真实存在的。
可是后来他再也没见过那道手镯般的光芒出现,也为此检查过身体,都没见到,那黑金手镯就好像真的是梦中的虚幻物,没有半点在现实中存在的迹象。
他甚至都快忘了这事。
但就在刚才,小门被推开,一群人拿着武器吼叫着冲出来那阵子,这黑金手镯出现了,还救了他的命。
当时的情况很混乱,他记忆中的画面都是断断续续的,拼凑起来,画面大体是……先是有几把砍刀划过身体,流血,但他没有害怕,以前打架时被堵在胡同里也经历过一些,只是都没有这次严重,小门出来的人都是亡命徒,下手极狠,远超他遇到过的任何流氓,没有几下,他身体就被各种武器都招呼了一遍。
他以为直接就那么死了,结果没有,黑金手镯用一种奇怪的方式出现——这很不好形容,就是那种感受得到它的存在,但是却看不到的出现方式,或者说手镯当时在自己脑海里出现?
不过那时候他没有困惑的时间,只是在努力着拼命,以他的经验来说,战斗搏杀这种东西,快狠准是必要的,可最重要的还是心中的那股气要在,无论如何也不能想着退却,更不能有害怕这种情绪存在。
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万丈深渊,大体就是这样吧。
黑金手镯出现后,他感觉力气大了一些,不多,但多出的一些让他开始可以打退身边的人,体力有显著的增加,具体说就是重新变得精力充沛,让他没有疲惫的感觉。
这种感觉持续到现在,虽然伤势看起来吓人,但李然知道,有股神秘的力量正在体内蔓延,修复着那些伤口。
“嘶……”李然飘忽的思绪被突然的肉疼打断,朱闵月最后收针时下手过重,在他身上增加了一个新的伤口。
“啊,那个,我也是医学院的,家里还开诊所,所以我自己来就可以。”李然不由分说的抢过朱闵月手里的针线钳子。
“不对劲呀。”朱闵月眯着眼睛凑到李然的胸膛前,那里有一处她刚缝合过的伤疤,她用手指摸着那处隆起的肌肉,疑惑的说道:“明明那么严重的伤,怎么这么一小会,就像是好了?皮肤也比之前平滑了。”
“其他几处大伤也不流血了,还没开始缝合呀……”
李然心里一跳,对方再这么琢磨下去,可能会发现自己身体的古怪,就假装虚弱的垂下身子,说想要喝水。
对方哦了一声,立马转身出去了,李然也借此机会站了起来,在屋里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气力不但完全恢复,甚至比以前还有胜之。
随手打出一拳,嘭的一下,居然有气爆的声响,吓了一跳,他看了下自己的拳头,再次出拳,又是嘭嘭几下。
李然像是得到了新玩具一般,趁着朱闵月没回来的功夫,在屋里肆意的折腾起来,于是红木沙发和那些电器也就跟着遭了殃……
就在他打的兴起的时候,窗外忽然想起了巨大的轰鸣声。
李然顺着声音看过去,见二楼窗外,有一个奇怪的东西停在半空中,看模样像是蜂鸟?只是是由钢铁零件拼起来的。
这奇怪的飞行载具出现后,悬停不动,从应该算是鸟嘴的地方,飘出一个圆形的金属球,这个金属球以极快的速度闪动了几下,就啪的一下,瞬间出现在李然面前。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金属球一闪烁,一道立体投影弹出,浮现在他面前。
上面是几个字:“别动,救你出去,我们是异调局。”
随之是飞行载具的门刷的一下被打开,里面露出几张如释重负的笑脸。
其中一张脸李然认识,是那个叫吴彪的壮汉,对方乐的有些傻,大嘴露出八颗黄牙。
李然只好勉强笑着挥挥手。
不过下一刻,异变陡升。
从楼下的小院,那个出现过很多莫名其妙亡命徒的地方,有一股让所有人心悸的感觉传出。
然后李然看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上百个茫然愣在原地的亡命徒如烈阳照耀下的冰雪一般快速消融,成为一滩血肉烂泥,而从这堆恶心到极点的烂泥中,开出了一朵小花,小花很小,初时只有拳头大,但极为耀眼,发出妖媚的紫光。
它像是迅速吸收着血泥池塘里的养份,眨眼间的功夫,小花就长出了千年古树般的茎干,自身也极速变大,变得和飞行载具差不多,并且结出了花骨朵。
在花骨朵里,好像有某种事物正在出现,蠕动着,挣扎着,呼之欲出的感觉。
飞行载具里的人已经变色,吴彪惊呼道:“4-31号异常物??不!不可能!快,攻击,攻击呀!”
他话音刚落,那妖孽般的花朵绽放开来,一团肉乎乎的东西从里面被抛出,在半空中就伸展开,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它的样子,像是一个人?!
这个勉强被称呼为人的东西,甫一出现,就喊出了一个悲戚到极点的字……
“冤!”
刹那间,李然像被一根钢针插入脑中,头痛欲裂,七窍流血,而直受影响的异调局飞行载具,如同烟花一般,在半空直接爆开,成了一团燃烧着的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