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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气氛凝重,李然有和唐十四顶牛的趋势,侯杰打了个哈哈,接过话茬说道:“那个老唐呀,你虽然救过我们,啊,主要是救了我,但是什么新世界的,你看我们小胳膊小腿的,怕是接不住,这样呀,我先回寝室给我爸打个电话,看他让不让我进新世界的门。”
王胖子忽然眼睛一亮,问道:“老唐,你说的新世界,不会是哪个夜总会吧?这可不错呀。我去我去。”
“去你个大头鬼呀。”唐十四被这两人气乐了,见胡大石偷摸拿出手机要报警,无奈的摇摇头,解释道:“不管什么世界,你们的任务也是先学习,先知道这么个事就行,至于我说的是否是真的,你们慢慢就会知道。”
李然此时冷静下来,觉得唐十四只是长得像妖精,看言行却不像是坏人,不会把他们哥几个骗去卖喽。
再说就他们几个,谁要呀,传销组织都不收。
可他依旧要确定一件事,便继续问道:“老唐你直说,我们能来这里上学,你安排的?”
唐十四连连摆手,说道:“可没那么大能量,我还有上级呢,要安排也是他们安排。”
李然回头瞅瞅几个货,不解的问道:“就我们几个,还值得燕大校方特意安排?”
唐十四点头:“从某些方面,应该是值得的……吧?”
李然一阵恍然。
他填写玩燕大人文医学系的志愿后,曾问过身边同学,有这种便宜的上燕大机会,为何不去,那些同学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认为他神经了,哪里有这个专业可填。
当时他以为自己运气好,为此还庆幸了很久,现在想来,自己之所以有这种机会,肯定都是人为安排的,至于原因?……老唐没说透,今天也明显不想说透,按照李然的性格,那也就懒的问了。
胡大石较真的问道:“像我们这样上学的,燕大还有其他人吗?”
唐十四回答道:“算上你们四个,全国范围内如此方式录取的学生,正好一百人,四人一组,被分散到了二十五所不同的学校,所以,如果仅是燕大,还真就只有你们四个。”
王胖子得意的摇头晃脑,大声说道:“我就知道咱爷们不凡,看看,这都快赶上万里挑一了,哎我说老唐,燕大何必这么麻烦,直接给我们保送进来就得了,还让我们参加什么高考呀,多累,可怜我当时每天都学习到晚上八点。”
“你是不是对努力学习这件事有什么误会。”侯杰点了点他脑门,说道:“怪不得这么肥,吃饱了就睡。”
侯杰又转头问唐十四:“那究竟燕大看上我们哪点了?老唐,你可别说虚的,我们哥几个别看爱吹小牛,但有自知之明。”
唐十四笑道:“说来话长,而且你们暂时也无法理解,今天就先这样吧,下午放假,你们爱去哪去哪,就是别缠着我问东问西了。”
……
李然的神经和肌肉,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终究不过是少年人,一路按照正常人的方式成长,现在陡然面对这些奇诡的事情,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胡大石继续研究《怀斯曼生存手册》,厚厚的书已经被他啃到薄薄几十页,侯杰和王胖子相约去喝茶泡澡,如果有条件,还想遛鸟,也邀请了李然,被拒绝后,就笑嘻嘻的没了踪影。
李然今天突然很想回家看看。
他是本地人,家就在燕京,但他像每个得到自由后的少年一样,难得回家一次,就算父母和妹妹想过来看他,也被他找借口拒绝。
离开燕大后,他坐上了公交车,路过大前门的时候,望着车窗外那些热闹的人群,才想起今天是周日,于是心中一动,下了车挤进人群中。
刚走到前门街上,正好赶上太和钟响起。李然听老燕京们说过,这是正阳门的前门,位于燕京中轴线上,明清时,是皇帝每年到天坛祭天,先农坛演讲的必经御路,因为也叫天街。
就算是现在,也偶有民间团体在节日时,在大前门西南角悬挂大片的天灯,烟云缥缈,烛影摇红,放佛那巨型的祭天队伍再次出现,肃穆壮观。
大前门也因极高的人气,变成了本地和外地人经常游览的热闹场所。
李然倒是有两年没来这里了,没想到这里的样子更胜往昔,以前的现代商铺都经历了改造,整体造型看上去更接近明清风格,也规范了很多。整条街的商铺,错落有致,鳞次栉比的排列,还有很多商家挂出了复古的招幌。
往深处走去,更热闹了,有一个专门开辟出的区域,站在里面的小商贩全都穿着古装,有的像商贾,有的像士绅,还有骑马等待游客合影的,甚至还遇上了传统说书的。
李然躲在人群里听了一段,等说书人将赵子龙七进七出讲到高潮时,便也随同身边人大声叫好。
一时间口水和汗味一起向上升腾。
这里满满的人味,让李然焦躁了几天的心情慢慢平复了过来。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做,最近经历的事情超越了自己的认知范围,他很希望借助过去熟悉的生活,来寻回自己心灵的锚点,哪怕只有一小会也好,能让自己喘口气,放松下来。
路灯亮起,到处闲逛的李然发现时候不早,赶忙往家里赶,临离开前门大街的时候,余光扫到一个角落里的摊位,那里有很多看起来很漂亮的风筝。
想起正上高一的妹妹极为喜欢放风筝,自己回家又没准备什么东西,正好买风筝当礼物,免得那小胖妞埋怨自己。
“大叔,这多钱?”
李然蹲下身子,没直接翻风筝找样子,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摊主,见对方浓眉大眼一脸老实的模样,不像碰瓷的,便伸手摸了摸风筝。
手感出乎意料的好,不是那种薄羊毛纸糊的一次性玩意,是一种他没见过的材质,还很有弹性,工艺也很巧妙,骨甲被严密的包裹在内,但提线和飘带就粗糙了,和风筝本体的工艺不成正比。
“包圆吗?”
“怎么能买那么多,就一个,给小孩子买的,我还是学生,便宜点?”
摊主打量了一下眼前少年,眉清目秀,干净利索,尤其那两道眉毛又直又挺,心中就有了好感,点点头说道:“那就一百块吧,这东西虽然是捡来的,但得来也不容易,只能这个价了。”
“说笑了,东西可以捡,手艺捡不来。”李然有讲价只讲一次的习惯,利落的掏出手机付了钱,就开始选样式,可找来找去,眼前只有蝴蝶样子,就随手拿了一个。
他转身离开摊位时,有注意到摊主看风筝的眼神有些怪异,也没在意,只以为自己可能被宰了一刀。
。
李然家的小诊所西靠月光胡同,背靠东西七条,不远处还有一个著名的崇礼宅,看上去是个好地方,可随着旧房改造工程规模的扩大,他家那栋民国时就有的建筑,被贴上了危房标签,再有两年,想来就得被扒掉,一家子只能另寻住的地方了。
这当然也影响了生意,很多患者都因嫌弃诊所的环境,而往大医院挤。
大病治不了,小病没人来,这就是“平安诊所”的现状。
李然推开诊所的玻璃门,一股凉风迎面而来,看着老旧空调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吱嘎响声,他会心一笑,看来为避免诊所生意进一步恶化,一向勤俭的老妈终于肯夏天开空调营业了。
此时正好晚上七点,正是饭点,诊所里一个人没有,就连兼职前台的王大娘也回家去了。
诊所不大,一百五十平,三室一大厅的格局,是个朝街门市,大厅和一个屋子被用来当做营业场所,大厅里摆了五个药架,两个牵引椅,一个电疗床和一排打吊瓶用的长椅,加上一个前台,把不大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
另有一个屋子挂着一个“问诊室”牌子,里面坐诊的老中医就是李然他爸李长青,只不过去过那里的患者都很奇怪,问诊室里为何要常年摆放一张大床垫?而且被褥齐全?
李然当然明白那是干嘛用的……每次老爸做了让老妈不顺心的事,便会先被罚搓衣板,然后就卷着铺盖在里面睡觉,至于次数吗,基本上全年三分之二吧。
剩下两个屋子,分别属于老妈郝美丽和老妹李朵朵。
这个不大诊所可谓集多功能于一体,是他们全家的依靠。
“啊!儿子回来啦!”最先发现李然的是正拿着面盆的郝美丽,她之前就接到了李然在家人群里发的信息,知道他今天回家,所以特意和面,准备包饺子。
扑腾扑腾几声,正弄饺子馅的李长青从厨房里跑出,脸上挂着油渍,将老中医的玄奥深沉丢到一边,裂开大嘴就笑。
“你小子今天可算长良心了,这都快三个月了吧,才回家,我和你妈还说呢,是不是你交女朋友了,才在外面乐不思蜀。”
隔壁屋里跟着冒出一个圆圆的脑袋,正上高一的微胖萝莉李小小嘟着嘴,用手里的课本遥指着李然,不满的说道:“李然,你回来干嘛,你的床都被我拆了,可没地方睡。”
郝美丽笑着拿筷子打了一下李小小的头:“不好好说话。”然后对李然说道:“知道你回家,就属这丫头积极,早就把自己被子拿我床上去了,把她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留给了你。”
李然弹了一下妹妹的脑瓜崩,又接过老妈递来的凉水喝了一大口,笑着问道:“那爸睡哪里?”
身高体壮的郝美丽瞪着瘦弱细长的李长青:“老样子,打地铺呗。”
李长青连忙点头:“那当然,那当然。”
“那我帮你们包饺子。”李然洗了把手,进入厨房加入了劳动大军中。
一下一下揉搓着手里的面,李然的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不管唐十四口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所谓的新世界又是何种模样……家,永远是独属于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