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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幽灵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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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大陆,摩多城,东城区的一栋别墅二楼,一个中年男人坐在超凡生物的毛皮做成的沙发上,吸了一口从产自旧大陆本土的上等雪茄,轻轻吐出了一个不规则的烟圈。
  “奢侈的生活。”他轻声道,目光看向面前悬浮着的黏土浮雕。
  它有着一个长着触须的黏软头部,下方连接着覆盖着鳞片的怪异身体,并且身体上还生长的发育不全的翅膀;而在它令人惊骇恐惧的整体形象之后,还隐约有着一个建筑的轮廓。
  这座黏土浮雕凭空悬浮在与中年男人视线等高的位置,向周围散发着一股股隐晦的波动。
  在浮雕的影响下,以它为中心,别墅内的一切都开始出现不自然地扭曲,只有中年男人和他身下的沙发保持了完好。
  中年人看着浮雕,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还冲着浮雕点了点头,似乎颇为满意。
  “第一步完成的很顺利。”他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自语道,“接下来的事会有人替我们做的。”
  说完,中年人歪倒在了沙发上,手中的雪茄也掉到了地上,空中的黏土浮雕也像是失去了支撑,铛的一声砸落在地,异常的响动引来了楼下的仆人。
  半小时后,摩多城的治安警察完成了现场的勘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初步认定这位摩多城有名的黑市商人是自然死亡。
  当天晚上,从治安所离开的仆人偷偷回到了别墅,从花园里挖出了白天被他藏起来的黏土浮雕,趁着夜色溜出了东城区。
  “老爷的珍藏一定能卖出个好价钱!”仆人激动地想到。
  ……
  茫茫的夜色笼罩了大海,黑暗中一艘小舟正缓慢而坚定地前行着,小舟上唯一的乘客兼船夫正用手飞快地划着船,似乎是在拼命逃离什么地方。
  一直到夜色消退,清晨的薄雾笼罩海面,精疲力竭的罗兰才停下了动作,气喘吁吁地躺在小船里,任小船随波逐流。
  经过一整夜拼命地划船,罗兰心中的恐惧已经消散了大半,看起来印斯茅斯和其中的东西并没有追上来。
  现在回想起来,在印斯茅斯发生的一切就像梦境一样不可思议,也像噩梦一样给他留下了久久不散的阴影。
  面对那未知的恐怖,他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如果不是最后降临的存在直接压垮了印斯茅斯的幻象,他的下场可能和还不如那半鱼半蛙的祭司。
  那个操控他的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罗兰亲眼看着她异变成了某种不可名状的怪物,那是源自灵魂的异变,不会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而罗兰自己,因为窥密之眼的保护,尚且保留了最后一丝理智,虽然最后一刻他感觉上方传出了几乎无法抑制的吸引力,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在印斯茅斯的幻象崩溃之后,罗兰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小岛上,身旁不远就是他的小船,他没有做任何多余的思考,拼命地划着船远离了那座岛。
  深吸了一口有些呛人的雾气,罗兰觉得自己的头脑似乎清晰了一些,虽然还是有些浑浑噩噩,但已经能进行简单的思考了。
  只是他的视线还是一片模糊,只能看清大概的轮廓,而且他眼中的世界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旋转,让他的胃里一直翻江倒海。
  罗兰不清楚这是使用窥密之眼的后遗症,还是那未知的恐怖对他无形的影响,但至少他活了下来。
  往好处想,人总没有一辈子倒霉的,他已经连续碰上了两次超凡事件,而且一次比一次危险,接下来他总该走运一次了,说不定他马上就能获救了。
  似乎是要印证罗兰的想法一般,一艘巨大的多桅帆船破开薄雾,向着罗兰的方向驶来。
  罗兰先是愣了一下,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真的能在茫茫大海上碰到其他船只,没有货船上那些令人眼红的货物,他获救的可能性极大。
  罗兰站起身,强忍着生理和心理上的恶心感,大声呼救的同时脱下自己的上衣疯狂挥舞着。
  然而随着巨大的多桅帆船不断靠近,罗兰的呼救声也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直到彻底没了声音。
  虽然他的视线依旧模糊,偶尔还会天旋地转,但他分明看到,这艘巨大的多桅帆船的船底根本没有入水,它不是在海上行驶,而是在离海面尚有数米的距离漂浮着。
  庞大的船体时隐时现,穿身上满是破洞,各种贝类生物和海藻依附在船身,随着大船的行驶,散发出直入灵魂的阴冷。
  罗兰打了个冷颤,瞬间清醒了几分,双腿一用力跳向了海中。
  然而就在他的身体即将触碰到海面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了他的身体,缓慢却无可抗拒地将他拉向大船。
  罗兰尝试着挣脱,但身在半空根本无处借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拉上了幽灵船的甲板。
  站在有些虚幻的半透明甲板上,罗兰看着多桅帆船驶过自己的小舟,而后他的小船就像被钢铁巨轮碾过一般变成了漂浮海面上的木屑。
  不过这并没有吓退罗兰,在感觉束缚着自己的无形力量消失后,罗兰一个箭步直接跳下了大船。
  出乎他意料的,这次条船他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伴随着“噗通”的入水声罗兰成功跳入了大海。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大船没有阻止自己了,因为在他破开海面后,却发现自己保持着双手举过头顶的入水姿势出现在了甲板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位画家请来的人体模特。
  而后,不信邪的罗兰又尝试了几十次,试遍了船上每一个可能的入水位置,结果无一例外,只要他跳入海中,下一瞬就会直接出现在甲板上。
  看起来只要踏上了甲板,就相当于和这艘船绑定在了一起,无法通过常规手段离开这里。
  罗兰坐在甲板上,抬头望天,回想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经历,不由得心中酸楚。
  食尸鬼,邪教,幽灵船……其他人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神秘,他不到两周的时间就遇到了三次,他仿佛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自己深深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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