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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传来一阵阵地脚声,声音急促而有力。
这是一栋称得上老古董的居民楼,上下层外墙斑驳,石灰脱落不少,墙体的背阴面已经全爬山虎占领。
不出意料,不久前一层楼梯口处已相关部门写下了一个大大的“拆”字,醒目又刺眼。
这一带像这样的老房子有不少,虽然是危楼,住的人却是满满当当,一栋足有八人。
地处郊,嘈杂拥挤,这里又市中心的人“亲切”地称呼为“人聚居地”。其实就是无数工人的窝棚。
一杀到楼的吕方一脚踢开自己的合租房,还没来得及喘口大气,隔壁房间就传出一个糙汉子的谩骂声。
“小方!你是要死啊你!格老子的刚睡下,你就一捶鼓到楼,最后一声炮响,不拔了你牙啊!格老子的……”
吕方又是一脚踹在房门上当是反击对方的刻薄言语,同时也把门关上了。
“娘的,早八点晚八点,上班就够累了,来还要你的鸟气,你有本事咋不把恒大买下来,跟咱窝在这狗窝干嘛。”吕方闷闷地嘀咕道。
房间灯忽然开,一个壮的跟个牛犊子一样的年轻人笑着迎向吕方,一脸憨厚。
“大憨,咋的,你班长说你请假了?病了?你个熊羔子似的还会生病呢?”吕方也露出笑,趣着对面的壮硕年轻人。
大憨的年轻人挠了挠头像是有些不好意,次不道怎么答时他就只是憨憨地傻笑,这也是他字的由来。
吕方上前试了试大憨额头的温度,就凭他178的身高居然还得垫着脚,也能理解吕方为么他熊羔子了。
“也不烫啊,说说哪难。”吕方问道。
“不道……就我这两天吧,工的时候老是走神,有时候还头疼,这会儿又没事,闹不明白……”大憨尽力解释道。
“没事就好,这要是去趟医院,你这星就是给他们工了。”吕方慰道。
大憨又笑了笑。
“走,明天换班休息,撸串去!甭管啥病,喝一顿就好了。”
说是喝一顿,其实也就一人一瓶啤酒,几肉串,还有一盘田螺。
大憨这体格,一瓶啤酒就两口,几鸡柳连牙签肉都不上,提田螺了。就他那熊掌似的大手,田螺抓手里跟黄豆差不多,那点肉他都不稀罕去舔。
所以一般吕方的几串肉都是大憨的,而吕方就独自对付一盘田螺。
“大憨,快看,咱厂的厂,穿着超短裙呢!带劲!”吕方一边吸吮着手里的田螺,一边用下巴给大憨方向。
大憨不为所动,注意力都在烧烤摊老板家的电视上。电视里正播着94版的《三国演义》。
吕方无奈摇头,这老掉牙的剧能有女好看?
“穿黑丝了吗?”大憨看着电视目不斜视,却突兀的问道。
“呦!大憨,你这是转性了?想不到啊想不到,原来你是这样的大憨。”吕方既觉得惊讶又觉得此时的大憨比之前有趣多了。
“说说,就请个病假还能让你开窍了?平时见你看都不敢看人姑娘一眼,现在还挺有情趣啊?”吕方着趣道。
大憨转头看向灯下的厂,昏黄色的灯印在女孩的身上,像是给洁白无暇的肌肤渡上了一层圣洁的霞。
“好看是好看哩,就是比不上电视里的貂蝉。”大憨答道。
吕方大憨逗得哈哈大笑,发觉得平时的闷葫芦天格外有趣。
“你倒是敢想,貂蝉!那可是古代四大女之一,道啵!还有施,还有……还有……总之个个都是仙女下凡。”吕方搜刮出肚子里仅剩的一点墨水在大憨这充一文化人。
“小方,你喜欢?”大憨突然问道。
“喜欢,能不喜欢吗,除了你这憨货天天梦想着貂蝉,咱厂子里五多男的,谁不喜欢江小。”说吕方闷闷地灌了口酒。
“那我帮你把过来。”大憨说就准备起身过马。
马就来的单车道,就大憨这大胯,三四就能给拽过来。
吕方闻言一把摁住大憨的脖颈,心说这憨货天吃错药了。
“你也不瞧瞧你小方哥有几斤几两,看看就足了,你还想抱家暖炕呢!”吕方郁闷地小声对大憨说道,生怕对面的江小察觉。
“那不然呢?”大憨萌萌的答道。
“喏,瞧见了吧。”
只见两男一女走向江小,走到跟前时江小看着其中一男的明显有些害羞地了头,又抬头柔媚地笑了笑。
“是工厂高层,好像赵铅华,听说厂里好几个妹子都他搞定了。没办法,谁让咱穷呢。”吕方望着江小远去的背无奈的叹了口气。
大憨不懂那么多,此时就觉得小方屈了,自己心里莫地也觉得憋屈。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大憨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吕方一巴掌拍在大憨脑袋上说道:“以后少看三国啊,都快魔怔了,把自己当战神了?”
心情不大好的吕方结了账就想狗窝睡觉去,正是刚江小等人离开的方向。
往前走不多时,道两旁都是茂密的白桦,又是春夏替的时节,葱郁的枝叶将灯也遮挡了大,瞬间线暗淡了下来。
这条吕方和大憨不道走过多少遍,就是闭着眼睛都能走去。
“大憨,咱们提桶跑吧,这厂我不想呆了。”吕方忽然说道。
“为啥?因为江小吗?”大憨依然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
可是大憨直白的答让吕方下不来台,想发飙就是找不到理由。
“没听说啊,这区的老房子都要拆了,重新租房肯定比这远,到时候上班多不方便。”吕方辩解道。
“哦,行听你的。”大憨答道。
“还有,听说市中心像是发了么疫病,得了病就跟疯狗似的见人就咬,好多人都隔离了,咱明天也去屯点口罩预防预防,工人也得珍惜生命嘛。”
“哦,好。”大憨又直点头答应。。
穿过阴,白色的月重新洒落下来,伴着微微凉风,吹拂在两人的面颊。
这年大憨二十岁,吕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