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定武

　　“姓名？”
　　“周长安。”
　　“年龄？”
　　“十九，是学生。”
　　柜台的女人抬起头诧异的看了长安一眼，她没想到，眼前这一袭白衣的少年竟然如此年轻。那种沉稳和平和是很多年轻武者完全具备不了的品质。
　　“要考大学了啊。”诧异不过一瞬，女人便低下头继续填写表格，“周长安，十九岁，武学生三段。”
　　“给。”
　　女人将表格递给周长安，给他指了个方向：“前面走到尽头右拐，有个定武间，进去后测验一下体内的炁元，确认你是武学生三段后会有人给你盖章，之后就可以享受演武馆初级会员的待遇了。”
　　长安接过表格，点点头后道了声谢。所谓的初级会员，只要是修炼出炁感，拥有炁元的人都可以报名。初级会员可以购买演武馆的武技，武学，还有普通一些的药剂，同时可以参加擂台赛和周武赛等大大小小的赛事。
　　根据女人的指引，长安走到了他的目的地定武间。虽说是一个“间”，但映入长安眼帘的，却是一片至少有寻常教室两个大小的练武场。他抬头确认了一遍这里就是目的地后，更认识到这个时代里武道如日中天的程度。
　　推开门后，一个身形壮硕的男人正在里面打着沙袋。演武馆作为武道行业中的翘楚，他们的沙袋可没有让主角能“一拳打穿”的功能。这种沙袋都是装填着纳米适应性颗粒，表皮也是一层自适应纤维。所以饶是壮汉每一拳都带着凌厉的拳风，沙袋也仅仅是发出一阵针沉闷的声响而已。
　　“报名的？”
　　听到了身后的开门声，壮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摘下拳套扔在一旁，抬起头看向长安：“什么段位？”
　　“武学生三段。”
　　听到长安回答后，壮汉微微皱了下眉，他打量了长安几眼，沉声说道：“十九岁？”
　　“嗯。”对于壮汉只是扫了几眼便看出自己的年龄，长安到是没有太过惊诧。
　　“武道不适合你。”
　　壮汉摇了摇头，拍了拍沙袋后说道：“武道，就是一条属于天才们的冠冕大道。没有天赋，就吃不了这口饭。”
　　长安略微沉思便明白了壮汉的意思。他应该是将自己当成了从小练武的预备武者。
　　确实，如果从小练武，到了十九岁还仅仅只是武学生三段，那么可以说这个人的武学天赋无限趋近与普通人。而武学可不仅仅是一句勤能补拙能概括的，这个世界上，有天才和努力的天才登顶武道，可从未有任何一个仅凭勤奋二字在武道上占据一席之地的人出现。
　　而且，武道的投入远比人们想象的多的多。无论是武技的购买，亦或是各种灵药，对于一般家庭而言都是很沉重的负担。如果武者没有足够的天赋考入武道大学，那么这些花销足以压垮一个正常的家庭。而武者在能参加比赛之前，都是一个吸金的无底洞。
　　“测吧。”
　　长安叹了一口气，自己现在怎么说估计这个壮汉也不会信了。毕竟很少有人会在临高考前一个月突然练武，就算自己如实告知，他也只会认为自己是为了遮羞找的借口。
　　“哎。”
　　壮汉摇了摇头，他扔给长安一副比较简陋的拳套，站起身，走到了沙袋旁。
　　“打一拳，用上所有的力量。”
　　壮汉指了指沙袋，他看到长安带着些许疑惑的眼神，习惯性的说道：“武学生的测验用不到炁元测量仪，我们只需要看你的肉体力量就能推算你体内的炁元。”
　　“嗯。”
　　长安点点头，带上拳套后站在了沙袋前。而壮汉则拿出一个遥控器般的东西捅咕起来，过了一会他抬头说道：“好了，设定完了。你直接向着沙袋打一拳就行，不可以用武技。”
　　长安深吸一口气，右臂微微下垂。一旁的壮汉挠了挠头，眼前这个少年姿势漏洞百出，或者说，他就是单纯的往那一杵。
　　“测验姿势完全不对！你的武道老师都教你什么了？”
　　壮汉连忙叫停了长安，他走上前，带着些许不悦对长安说道：“马步扎稳的同时右脚向前，惯用手平行腰间，辅助手保持重心稳定。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长安怔了一下，他的确不知道。毕竟自己目前为止除了一本基础的武学《凝气决》和梅瑜的推云掌外什么也没有学习过。随后他点点头，按照壮汉的指导摆出了姿势。
　　“谢了。”
　　长安道完谢，长吸一口气，下一秒，长安的眼中闪过一道耀眼的金光。
　　轰！！
　　一阵气流汹涌的迸发在壮汉身边。这时，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沉默弥漫在了房间之中，良久，壮汉才幽幽的说道：“你玩我？”
　　“……”
　　长安收起姿势，有些棘手的看向壮汉，“没骗过你，我练武也是在四天前练的。”
　　“你可以说我是个满脑子肌肉的弱智。”壮汉脸色僵硬无比，他指了指一旁的沙袋，虽然没有任何痕迹，但一旁显示屏上的“679”这个数字却深深的刻进了他的脑海里：“三级武学生的标准是300，你却跟我说，你打出了六级武学生的拳力，却只有三级的炁元？你是怪物还是超人？”
　　勉强两个都算。
　　长安想了想，觉得自己不但符合前者，好像后者自己也符合些许。当然，这是不能说的。
　　“扮猪吃老虎是吧。”
　　壮汉似乎把自己逗笑了一般，摇了摇头后拿过表格，给上面盖了一个章。
　　“五段？”
　　长安拿过表格，有些不解的看向壮汉。
　　“五段就可以进训练室了，在训练室里修炼炁元比家里强不少。”壮汉摆摆手，一脸嫌弃的说道：“别老惦记你那个扮猪吃老虎，你要是换一个人，你就算是在三段卡死了。”
　　长安这才反应过来。如果按照正常人视角来看，是自己装弱来恶心别人的。而这个男人不但没有因此而感到生气，反而还指点了一下自己，胸怀可谓是宽广。
　　但实际上，长安体内真的只有三个穴位的炁元，再多的真没有了。
　　“边玩去吧。”
　　男人挥了挥手，直接送客。长安对男人道了声谢，随后离开了定武间。
　　长安在柜员复杂的神情下办好了周武赛的手续，随后便离开了演武馆。三天后，便是彩云周武赛的比赛时间。二十七天后，便是黄河大学的入学测验。
　　看着逐渐凝聚在血脉中的炁元，长安咬了咬牙。事件对他而言，越来越紧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