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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拘突然产生了强烈的冲动,他要回去!
他拼命地往回跑,却是突然发现自己根本跑不动,像是被什么强大的力量定住了一般。那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做了一个噩梦,梦中被人追杀,自己想跑却是怎么也跑不动。
难道……这一切只是一个梦?
吴拘自己都不相信。
他想大喊,却是怎么也喊不出来。
周围的光影迅速变化,一切事物都被拉成花花绿绿的光带,像是一个巨大的肥皂泡。
不知道过了多长,光带消失了,天也亮了。
不远处的村子此刻在他的眼睛中竟是有些模糊,中间像是隔了一层薄薄的水,真实却又虚幻。
吴拘觉得自己可以动了,扭动了下脖子,再向村子看去时,村子已经消失!
他怔住了。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村子就不见呢?
他开始往回跑,不要命地跑。气喘吁吁来到村子口。入眼之处,皆是残垣断壁、荒草枯藤。
似乎只是一瞬间就过了几百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凭借着记忆,吴拘来到了自己的“家”。院子还在,水泥地面却已开裂,裂缝中杂草丛生。他的白色长安还停在院子里,却几乎成了一堆废铁,辨不清原来的颜色。房子也塌了,里面长满了树。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只是转眼间便已是沧海桑田?
吴拘觉得有点搞笑,就大声笑了起来,声音凄恻。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失魂落魄。
谁他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走得累了,就在路边躺下。迷迷糊糊的正准备合上眼睛,只听得汽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一辆破破烂烂的车来到他面前停下。车上下来三个人,其中一个人笑眯眯地问道:“兄弟,你怎么一个人躺在这里?荒郊野外的,多危险啊?”
吴拘长长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混乱不堪。
那人又道:“你家人呢?”
吴拘随口说了一句:“大概是……没了……我也不知道。”
从车上下来的三人相视一笑,突然一拥而上,将吴拘死死按住。此时又从车上跳下来一个人,手拿绳索,麻利的将吴拘捆了个结结实实。
“你们干什么?”吴拘大怒,刚喊得一句,嘴巴就被一块臭布堵上,当下只觉得胃部一阵抽搐,几乎呕吐。紧跟着眼睛也被蒙上。
几人把他抬上车,扔在后座,大声笑道:“今天运气不错,又抓住一个。晚上庆祝庆祝?”
人贩子?
吴拘微微皱眉,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贩子?
汽车一路飞驰。约莫过了两个小时后才停下。两个人异常粗暴地把吴拘拖下了车。又等了会儿,才有人过来解开了他眼睛上的黑布。
突然而来的光让吴拘很不适应,他眯着眼睛,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身前身后,有二十多个像他一样的人,都被绑着,都被堵住了嘴巴。在他的前面十几米处,抓他的几个人正在和一个肥肥胖胖的男人说着什么,满脸堆欢。
胖男人的身后,则是两名裹着头巾的壮汉,每人胸前都抱着把冲锋枪。
“这是到了中东?”吴拘心道,“可是中东哪里来这么多的黄种人?”
耳畔机器轰鸣,吴拘循声望去,只见右侧是一个巨大的工厂,高炉林立,铁塔森森。工厂大门前,放着带铁丝的拒马,大门两侧有用沙袋堆起来的射击阵地,围墙后则有类似碉堡的东西,上面的射击窗口隐隐可以看见机枪。
“这是真到了中东?也不像是影视城。如果是拍戏,总得有大堆的幕后人员,摄影机器。而且……拍戏就拍戏,抓人干嘛?”
胖子和人贩子聊完之后,就有一个人贩子走了过来,解开第一排一个人身上的绳索。那人立刻暴起,扑向人贩子,挥拳向人贩子鼻梁打去。只听得砰砰砰几声响,那人软软倒在地上,胸口出现几个弹孔,血流如注。
人贩子若无其事把手枪收好,对着众人道:“这就是反抗我的下场。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带头的人贩子对着几个手下挥挥手,那些人就对众人逐一进行搜身。带枪的则在一旁戒备。
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搜了去。
在吴拘身上搜到手机的时候,对方还轻轻“咦”了一声,显得很是意外,顺手按了一下手机的电源键。对方只是惊奇这么一个穷鬼流浪汉身上怎么也会有值钱的东西。
屏幕亮起,吴拘瞥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2021/09/220:47。按照农历,就是八月十六。心中一动,记住了这个时间。
随后,在枪口的注视下,人贩子给吴拘等人解绑,并强制他们脱衣,要求只剩下裤衩和鞋子。
此时,人贩子和工厂似乎完成了某种交易,几个人贩子有说有笑,上车而去。工厂武装人员则押送吴拘等人进入了工厂。
进入工厂粉碎车间,管理人正坐在一台巨型粉碎机的电机上。那电机连上底座足足有一个成人那么高,他居高临下看着眼前一群赤条条的人,用鞭子指着他们,大声道:“我是你们主任,卢任缸。既然你们来到了这里工作,那我就只有一个要求。我让你们干活你们就得干活,没让你们停下就别停下,谁要是敢偷懒,我就把他丢进机器。还要,别私下里拉帮结派,要是让我知道了,统统拉出去吊死!”
“你们这是强迫劳动,犯法的!”吴拘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忍不住冷冷说道。
“犯法?”卢任缸一笑,手中的鞭子猛地抽向吴拘面颊,“在这里,老子就是法!拖出去吊着!”又看着面前其他的人,冷冷道,“记住,你们的嘴只是用来吃饭的!”
吴拘被绑了双手,吊在厂房外面的桁架上。
天空中有太阳,不过不毒辣。相反的是,很冷!冷到他嘴唇发紫。
在吴拘的印象中,就算中秋过后天气转凉,也应该不至于冷到这种地步。难道现在已经不是在南方?
也不太可能!他被绑上车后,车辆行驶的时间不会超过六小时。而且,速度还不是很快。吴拘的眼睛是被蒙住了,本来无法直观感受速度,但是从车辆的颠簸程度来看,车辆不可能开得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