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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宋寒与孙静从酒馆出来之时,天色已经黑暗,街道两旁也挂起了灯笼,商户与商户间招牌灯火相接连陌成片。
走在回客栈的街道上,经过一处铁匠铺时,宋寒心中一动。
刚才在酒馆内孙静所为,宋寒一直记在心里,只是他此行未带多少银两,没办法还与对方,但是他又不喜拖欠人情。
他走进铁匠铺,在铁匠铺一旁矿石处翻找片刻,选出几块矿石拿在手上。
“老板,这些矿石多少银两?”
那铁匠铺老板闻言打量了一下宋寒手中矿石,摆了摆手无所谓道:“几块原石而已,一百文你拿走吧。”
宋寒闻言也没有打算还价。
这时孙静连忙上前一步,掏出了一角碎银,交与了对方,对着宋寒讪讪笑道:
“这种琐事,怎能劳烦师父动手,我来就好,我来就好。”
说着也不嫌弃着矿石脏乱,将宋寒手中矿石抱在怀里。
又走了一段路程,宋寒看着路旁一颗槐树,眼睛一挑,他挥指代剑,斩下一节一米多长的树枝,挥手间将树枝上杂乱的枝叶全部斩下,看了看手中笔直的木棍,点了点头继续前行。
孙静看着宋寒内气外放挥指代剑的手段,甚是眼热,又连忙上前打算接过木棍。
只是孙静显然不知道一个笔直的木棍对一个男性又多大的吸引力,宋寒拒绝了她代劳的想法,自己拿着木棍,不时比划着,向客栈走去。
孙静虽然不知道自己师父买着矿石削着木棍有何用意,但她也没多问。
就这样乖巧的跟在其身后。
等回到客栈,孙静将东西放在宋寒房间后,又让客栈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在宋寒在一旁伺候着,看他享用。
宋寒被伺候的无比别扭,几次让她坐下,她也不理,只能由她施为。
等吃过晚餐宋寒回到房间,孙静忍不住坐回大堂桌前苦着脸看着自己还剩余的碎银。
那日抓获嫌犯衙门的悬赏加那大汉身上所得的银钱一共一百两,除去今日悬赏五十两和这两天的花销,如今之剩下了几角碎银。
而她的师父食量又如此巨大,这些银钱根本不够她们几日吃食,这让她不仅有些愁苦,看着桌上碎银暗自伤神。
不知道她在心疼着银子,还是其他。
第二天清晨,宋寒起身后,就看到孙静正在客栈后院空旷处,使着她的那把钢剑演练武艺。
其举手投足间杀气腾腾,招式衔接间,劈撩砍刺,大开大合。
宋寒在一旁观看片刻,默默点头。
趁着其招式转换间的空荡,将手中自己凝练的兵器抛了过去。
“接着!”
“恩?”
孙静下意识接过宋寒丢来的东西,定神一看,这不就是昨夜他削制的木棍么?
刚想发问,孙静察觉了手中木棍的不同。
重量不对,这跟一米多长的木柜,拿在手中竟然有五六斤之重,比她手中钢剑也不遑多让。
她握着木棍顶端,用力一拔。
铮!!
一声轻吟,一把笔直怪异的武器被她抽了出来。
这武器甚是怪异,似刀非刀,似剑非剑,通体笔直,一面开刃,剑身细长成深灰色。
她双手握着把手,挥舞尝试了一番,竟格外趁手,仿佛是根据她的剑法特意打造的一般。
她惊喜的抚摸着剑身,抬头问道:
“师父这是什么兵器?”
宋寒笑着解释道:
“这是一把唐刀,我见你剑法大开大合,用剑多有不便,你先试试这把武器。”
孙静闻言心中一暖,知道他师父昨夜买的矿石就是为了给她打造武器,心中佩服师父手段神奇之余不仅好奇,昨日那寻常矿石打造的这武器,是否坚硬?
都说这百练成钢,密淬成器,她还从来没有听闻过,有人能一夜间将矿石凝练成型的手段。
她将手中唐刀与钢剑相交碰撞,只听一声嘣响。
她仔细打量,只见她花费十两百银买的白钢剑被砍出了一个缺口,而手中直刀同体没有一丝伤痕。
她爱惜的拂过着笔直的刀身,心中甚是惊喜。
她丢下钢剑,双手握刀,灌输内气,上下劈砍一番,心中喜悦更甚,这刀太合她心意了,内气灌输顺畅,挥舞间气随刀走,更是有种脱手而飞,能以气御剑只感。
她将直刀插入刀夹,只见这把手与木夹之间通体笔直没有一丝痕迹,就好像一根寻常木棍一般。
她跑到宋寒身旁,献媚道:
“师父,这刀可有配行刀法?我用那剑法使刀总感觉有一丝不畅,师父你一并教于我呗!”
“刀法?”
宋寒闻言一愣。
乾国武学分打法,练法两种。
练法,就是他当初跟随李老头习武时,那站桩行气之法,行气运气时能改善身体机能,强化身躯与气相合。
打法就是将内气通过武学招式使用出来,如拳法,腿法,刀法剑法等,与蓝星武学套路颇为相似。
招式衔接间,气随力走,能完全发挥出内气威力。
只是他当初凝聚内气后,内气便深厚无比,运转间如臂驱使,李老头教他的拳法他练着根本没什么感觉。
内气薄弱,才需要武学招式衔接,用秘法催动内气,气随力走将体内一份内气,使出两分威力。
而他内气深厚,根本无需气随力走,可以直接以气御力,举手投足间就有莫大威力,那常规武学手段根本不适合他使用,反而是蓝星那种散打搏击之法,更适合他使用。
一招蓝星的常规搏击直拳,在扭胯转腰间,上下肌肉凝练,内气涌动下,威力更胜武学招式。
如他师父所言,他内气深厚,举手投足间已经可以不拘泥与招式,颇有无招胜有招之感。
宋寒接过孙静手中唐刀,凝神思索片刻。
这乾国武学,有了气的催动,招式运转间讲究气力相合。
而蓝星武学,没有气这个变量,讲究的是全身肌肉控制,力的凝练。
如果将蓝星武学拿到这乾国使用,在蓄力间,在加入气的变量,也不失为一顶级刀法。
想到这里,宋寒左手持刀,右手虚握刀柄,左脚在前,右脚在后,紧蹬地面,吐气收腹,紧绷腹部,身体微微俯身侧旋,绷紧全身肌肉,没有使用一丝内气,对着原处那方假山,调息片刻。
等蓄力到达顶端后,宋寒后脚一蹬,整个人迅捷前冲,至假山前时,右手拔刀上撩,刀身如切豆腐一般,将假山一角斩落。
当刀身杨至上空时,左手顺势握住刀柄,双手持刀,顺着身体旋转发力,右脚猛踏!
再次下劈,将还未跌落至地面的山石,一分为二。
等招式用尽,宋寒长出口气,走到孙静一旁,淡淡道:
“看明白了?”
孙静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片刻又摇了摇头。
她能看出来宋寒使用的刀法与她练习的剑法迥异,招式衔接间迅捷凌厉,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
宋寒笑了笑,他刚才使用的是顺着肌肉发力,模拟出的蓝星菊花国传统武学,拔刀斩。
看着虽然与乾国武学招式有些相似,但是内在逻辑完全不同。
乾国武学可以顺着内气运转,变招,改招。
但是蓝星没有内气,所以武学手段讲究的是一击必杀。
首重心稳,气静!
宋寒将手中唐刀交于孙静,指导她凝气,蓄力,让内气顺着肌肉螺旋发力链条,贯穿全身,而不是按照乾国武学的经脉走向。
等看到孙静能完整使用出来后,宋寒摇了摇,将孙静叫到身前,说道:
“此刀法,名叫拔刀斩,讲究的是一斩之下,一往无前。
你的动作发力运气没有问题,但是心境意念不对,你一直在想着留力,蓄气,防止气力用尽,无法变招,没有那一往无前的气势,这刀法便废了一半。”
孙静闻言,皱眉道:
“如果将全部心身凝聚其中,没有一击毙命,那不是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宋寒闻言摇了摇头,这就牵扯到乾国武学与蓝星武学根本之别。
蓝星习武之人,没有内气变化,都是肉体凡胎,不管怎么练都不敌武器之利,所以之讲究一击必杀。
而这乾国有了内气,就有了更多手段,内气凝练深处,内气外放,使出蓝星武侠小说中降龙十八掌都有可能。
那样你这招式不管多精妙,别人一计降龙十八掌拍过来,还打个屁,直接跑便是。
孙静听闻宋寒所言,一头黑线。
但她也知道,自己实力低微,所看到的江湖高人与宋寒看到的不同,便开始顺着宋寒指导,慢慢改变招式。
等她将自己的心神完全凝聚在这一招之间,虽然的威力只强了两分,但感受确实完全不同。
宋寒在一旁观看片刻,见其拔刀斩使用越来越凌厉,便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其实他凝练的那把唐刀真正威力不止于此,只是他没有细说,想等着孙静自己慢慢摸索出来。
不管怎么说,那唐刀可是他根据书院教习杜辉的法器,凝练的铁基低温超导体,怎么可能只有锋利一种特性。
宋寒走后,不知又练习了多久,最后孙静一击之下,整座高约丈许的假山一分为二,孙静气力用尽,一个琅锵跌倒在地面上。
她用唐刀住着地面,穿着粗气,看着自己的一击之威,欣喜若狂。
片刻后,她看着院落内凌乱的假山碎石,脸又塌了下来:
“这要赔多少银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