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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澈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那份合约协议，他用手碰触，清晰地感知到了纸张的触感甚至厚度，并且还能闻到上面新鲜的油墨味儿。
感受到这种真实，李澈不禁想到自己之前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
他想不明白自己现在坐在这间屋子里的到底是精神体，还是自己本身？
琢磨了片刻李澈也就放下了心中的这个念头，虱子多了不怕咬，超凡的事儿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
于是李澈仔细端详起面前这份协议的具体内容，上面的内容很简单，但他依旧把每个字甚至标点符号都仔仔细细地看上几遍。
上面写道：自愿成为“宿主”，走上“学者”之路。
短短一句话，没有标明权利，也没有写出义务，根本就不像是一份将要签订的协议。
端详片刻，李澈发现在自己的手边多了根平平无奇的钢笔。
轻轻地旋转出笔帽，他在协约的右下角签上了自己名字。
在名字写下的一刻，那张白纸自动飘起，然后纸张上出现了众多纷繁复杂的花纹，材质一时间也开始改变。
最后，凭空消失！
这时李澈身前的打字机前响起了一阵“哗啦啦”的声音，一张纸从打字机下飞出到他面前，落在那根钢笔一旁平铺开来。
李澈看着这一幕，明白这就是系统给自己的“新手大礼包”，一张纸和一根笔。
拿起面前的纸笔，打字机又“咔～咔～咔”地响起来。
而这次，它打印的是个倒计时。
3、2、1……
倒计时结束，熟悉的感觉又一次传来。
当李澈睁眼时候，他已经来临到了现实世界当中，在这里屠杀与变异仍在继续。
不同的却是，他的手中多了两样东西，左手拿着一张白纸，右手拿着根平平无奇的钢笔。
并且李澈感觉世界在自己眼中发生了改变，变得更为清晰起来。
他能清楚的看到一滴雨水从空中滴落下来，甚至思维难以控制的想要计算它如今的下落速度和下落轨迹。
也能看清一个人被怪物扑倒时候脸上的绝望，并永远的定格记住那个画面。
透过黑夜，李澈还看到了警戒线外，那辆装甲车旁正有个身穿短裤的少女，趴进车辆的后座上要拿什么东西。
就在李澈目测到的同时，脑海中甚至已经给出了他一份对方身高体重的相关信息。
除了地面的悲惨之外，李澈抬头看向半空，在那里他又看到了一个怪物，一个漂浮在半空的怪物。
那个怪物有着一只巨大的眼睛，除去那眼睛外就剩下了一张嘴。
而今它正在半空懒洋洋地追逐着一个个虚幻的人影，就像吃豆人一样，追上后就一口吞下。
被它追逐的人影就已经在变异，一旦吞下那么地面上就会出现一个新的怪物。
就在这时，它感受到了一个正在窥探自己的目光。
慢慢地，它的眼睛转了过来看向林澈，并且发出了一声只有林澈才能听到的声音：“咦？”
李澈眼神平静地看向它，尽管那个怪物看起来更为怪诞恐怖，并且很明显周围只有自己能够看到，这本应让人更为惊悚。
但，李澈却没有感到任何恐惧。
思索了一下，李澈感觉原因可能是它太弱了，远远比不了他刚才拉开门所看到的一幕恐怖？
但黑暗里李澈究竟看到了什么？这点他也不知道。
只不过有一点李澈是明白的，不管他在门外到底看到了什么，他的一些东西已经因为那次开门而发生改变，或者说是被剥离了。
暂时放下心中的这个想法，李澈决定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么自己应该打个招呼，万一说服了这个怪物，就能解决当下这个景象。
于是他开口说道：“你好，我叫李澈，请问你可以不再吃人吗？”
他抓着纸和笔，就像是一个拘谨的学生在和陌生人搭话一样，气质稚嫩地好似下一秒就会脸红。
尽管没有耳朵，但那个怪物依旧听到李澈的问话，也理解了他的意思，于是它也配合着弯眯起眼睛，裂开嘴巴，笑了！
李澈看到那个怪物笑了，感觉自己的初步沟通得到了回复，一时间也笑了。
在周围宛如修罗地狱般的场景下，李澈笑得有些腼腆。
……
在那辆装甲车内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那个少女并没有和周围人一样穿着黑色战斗服，而是穿着短袖，搭配一条短裤。
黑夜里的气温并不高，但也不见她感到寒冷。
而现在，她正一边看向那边修罗般得现场，一边对着耳朵上带着的耳机聊天。
“安啦安啦，我的安危不用担心，倒是你们再不快点，这些流民可就要死完了。”
“啧啧啧，他们真惨，好不容易熬过一次精神灾变，一路跋涉跑到这里，城里都准备接纳他们了。
谁知道队伍里有我们初次检测的漏网之鱼，触发了二次污染，并且就在之前我们还近乎当着人家的面，把他们家给全炸了。”
“是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但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嘛。
你们去污染现场处理了，不愿意带上我去打架，让我留在这里，我又不擅长揪出那些潜伏的精神怪物。
所以喽，就只能依靠科研部配备的那些仪器做初步检测，谁知道它们也不靠谱啊？”
对于她的说法，耳机另一边沉默了下没有回话。
在这个话题上，数十上百的生命已然消逝，留下的只是沦为变异怪物的躯骸。
终于，过了一会，她开口说道：“所以你们快过来吧！”
说完这句话，她就单方面关闭了通话，隐约间听到耳机中传出一声女子的咆哮声：“白鸽，你不要冒险，啊喂……”
挂掉通讯之后，白鸽打开车门轻盈一跳，跳下了装甲车，来到后座上拉出了一个比她还高的黑色箱子。
同时，她向一旁的副手命令道：“下令队伍继续后退，退守五百米外警戒。
三分钟，哦不，两分钟后，如果没有我的命令并且队长她们也没到场接管情况的话，你就沟通城墙上的边防军，直接对地面目标地点无差别轰炸。”
说话之间，她眼睛也微微泛起了红光，在周围相对黑暗的环境里，就像是两点火光，手上的箱子已经打开，露出的是一柄超长大刀。
但，突然间她愣住了。
她看到在那片修罗场的中间，之前一直低头蹲着的少年突然静静地起身，然后看向半空中一处空无一物的地方。
“他能看到精神怪物？”
白鸽感到不敢置信。
然后她看到了更不可思议的一幕，在周围残肢遍地，异变丛生，哀嚎四起的地方。
他在笑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