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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深秋的夜晚,天上繁星璀璨,小鱼和婉儿坐在路边的一棵树上,小白猫高兴地窜上蹿下,小鱼一把抓过小白猫,放在怀里,一边揉着它的头,一边说:“婉儿,明天七长老就要去西海城里跟张乾商量之后的事情了,你有什么打算?”
婉儿看着天上的星星,说道:“我打算去找师兄,我总觉得教中会有大事发生,自从上一代的三长老上山之后,就感觉有些人蠢蠢欲动,这时候再独自回去太危险了。”
小鱼默然不语,自己要回去清风山回复清风先生这里的事情,婉儿这是不愿意与自己同去,才会给自己找事情做,否则,以江小鱼对她的了解,她才不会对魔教的事情这么关心,恐怕现在说的话也只是找个借口安慰自己罢了.
小鱼转头看了看婉儿,手里也松了松,小白猫喵呜一声跳到婉儿怀里,用头蹭着婉儿的下巴,婉儿习惯性地伸手给小猫挠了挠痒。小鱼心里一动,说道:“婉儿。”却不再言语,只是呆呆地看着她,只见她一袭红裙,坐在一根粗大的树枝上,两条小腿缓缓地摇啊摇。
慕婉儿‘嗯’了一声,等了一阵子,听不到小鱼说话,疑惑地回头看了看,正好看到小鱼呆呆地看着自己,脸上浮现出一丝羞意,嗔道:“小鱼,你在看什么?”
江小鱼回过神来,想到慕婉儿连养大自己的师傅都不能信任,之后可能要自己流落江湖,下了下决心,说:“婉儿,你等着我,我去清风山复命之后,我就去找你。”
慕婉儿惊喜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小鱼笑着说:“一言既出。”还伸出一只手掌。
慕婉儿也笑了起来,说道:“驷马难追。”也伸出一只手跟小鱼击掌为誓。
小鱼问道:“婉儿,到时候我去哪里找你?”
慕婉儿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去找到师兄之后到永宁等你,怎么样?”
小鱼问道:“永宁?为什么要去那里?”
婉儿笑了笑,说道:“到时候应该是冬天了吧,我小时候去过那里,冬天的时候人们会做各种各样的冰雕,放在街道上,我还想去看看,怎么样?”
小鱼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好,一言为定,我就去永宁等你,不见不散。”
慕婉儿笑着说:“不见不散。”
一个月之后,小鱼又登上了清风山,见到了清风先生。
清风先生端坐在山上的一个小亭里,林九月则坐在旁边,江小鱼见了礼,清风先生说道:“小鱼,快坐下吧,舟车劳顿,恐怕你也累坏了吧。本来应该先让你去休息的,但是我想要先听听看墨痕刀怎么样了。所以还要再劳累你了。”
林九月在一旁轻轻笑着,看着小鱼不说话。小鱼报以微笑,然后坐了下来,说道:“这次的事情虽然完了,但是我总觉得会有后患。”小鱼把西北的事情详细说了一次。
清风先生听完之后,沉吟道:“看来现在事情仍然不容乐观,如今琉璃,青冈都在枯木老人的手里,连墨痕刀也被他们盯上了,飞龙在我这里,秀玉在剑神手中,还剩下最后一把刀不知所踪,甚至有可能已经在枯木岛手里了。”
小鱼问道:“最后一把刀十分神秘,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来,我想枯木岛不至于已经拿到手,但是想必也在寻找了。”
清风先生点点头,说道:“希望我是杞人忧天了。我会让人去寻找最后一把刀的下落,小鱼,你先休整一下吧。”小鱼点了点头,便自行离去了。
林九月皱着眉头说道:“师傅,我们要不要去帮一下苏媚,免得这把墨痕刀也落入枯木岛的手里。”
清风先生说道:“不行,毕竟正邪有别,就算我们愿意帮忙,苏媚也不会接受,她要是跟我们合作,必然会引起魔教中的其他人不满,到时候我们反而会帮倒忙。”
林九月说道:“所幸您手里有一把刀,我想那些枯木岛的人也不敢上清风山来夺取。”
清风先生微微点头,说道:“目前看来是这样的,现在我们要把注意力集中在最后一把刀上,这把刀实在神秘,从没有人见过它的真面目,甚至没有人知道关于它的消息,我怀疑前朝破灭的时候这把刀就被人收藏了起来,就是不知道那人是谁。”
林九月说道:“那师傅,接下来我们什么打算?”
清风先生叹了口气,说道:“静观其变吧。我想事情到了最后,剑神自然会出面的。”
第二天一早,江小鱼起来,刚在院子里擦了把脸,抬头就看到林九月俏生生地站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江小鱼,也不做声。小鱼笑了笑,说道:“什么时候来的?”林九月浅浅一笑,说道:“刚来,想找你练练剑。”
小鱼点了点头,拿起剑就随着她出了门。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坐在清风山的弟子练剑场外围,看着里面的弟子们练习,小鱼说道:“一段时间不见,你的剑法又精进了。”
林九月笑着说:“我不像你那么忙,整日里只是练剑,自然会慢慢的进步。小鱼,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江小鱼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我跟婉儿约好了,要去永宁等她。”
林九月慢慢低下头来,昨天听到江小鱼说在西北遇上了慕婉儿,她就想到可能会有这种事,虽然她只是见过慕婉儿,并无什么交情,却也能看出来江小鱼和慕婉儿关系不一般,不过林九月也只是笑了笑,说道:“小鱼,能跟我说说那位姑娘的事情吗?”江小鱼点点头,一五一十地说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慕婉儿和之后的点点滴滴。
“这位慕姑娘也是个苦命人,难得的是她在这种境遇中,依然可以积极乐观,如果能帮到她,那再好不过了。”林九月轻声说道,让人猜不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小鱼说道:“我过几天就要走,如果有新的消息,我应该也可以从其他地方打听得到,到时候自然就会再见面了。”
三日后,小鱼向清风先生辞行,再次出发,走了大半个月才到了永宁,这时候已经是初冬时节,又快到新年了,也是自己喝梁疯子相约的第二年了,三年天山之约,希望自己到时候可以不给梁疯子丢脸,就算不能名震江湖,也不要默默无闻,现在还剩下一年时间,小鱼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剑术再修炼地上一层楼。
小鱼在永宁等待了几日,都不见慕婉儿的踪影,本来有些担心,但是一想到慕婉儿那副古灵精怪的样子,又不觉笑笑,只要不是什么大问题,以婉儿的聪慧,想必不会遇到什么难题。便安心地找了家小店,住了下来。
又过了一阵子,新年将至,街道上也开始陆陆续续地出现了婉儿口中的各种各样的冰雕,到了晚上,冰雕里人们提前放置好蜡烛,再点燃,整条街上都显得美轮美奂。小鱼信步走在街头,看着最近街上的游玩的人们,难得的感受到了一片宁静祥和。
找了一家小酒馆,小鱼坐在窗户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店家自己酿造的米酒,看到街上走来一个戏耍班子走来,每个人都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手里还提着一个个的小冰灯,小孩子们在周围追着跑来跑去。
小鱼正笑吟吟地看着,突然觉得肩膀一沉,正要回头,又听见了一声“喵。”便放松下来,转头抱起来卧在肩膀上的小白猫,轻轻逗弄着,笑着说道:“小乖,你来了,婉儿呢?”
小白猫又从小鱼手上跳出来,蹲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戏班子缓慢地走过来,还摇着尾巴,小鱼看着它笑了笑,在手心里倒了些水,捧到它的面前,而自己看着外面的戏班子,小白猫低下头来,舔着小鱼的手心,满意地喵呜了几声。
小鱼笑着说:“小乖,那个走在中间的带着面具的女子就是婉儿吧。”本来他只是看到身形,觉得很像婉儿,直到看到她手里的冰灯,才能确定,因为那是一个小猫的轮廓。看到小鱼在盯着她看,还对着小鱼调皮地眨了眨眼。
“哎呀,好累啊,快给我倒杯水来。”一会儿之后,连衣服都没换的慕婉儿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接过小鱼倒的水,一饮而尽,小乖蹭的一声就从小鱼肩头跳到婉儿怀里。婉儿笑着摸了摸它的头,小白猫伸了个懒腰,趴在她怀里眯起了眼睛。
“我昨天就到啦,找到你以后看你那么无聊,就像这今天给你一点小惊喜。怎么样,我们戏班子不错吧?”看到小鱼想要开口问候,婉儿不等他开口,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还挑了挑眉,看着小鱼。
小鱼苦笑一声,婉儿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总是能感染身边的人,不论是温柔的慕婉儿,还是活泼的慕婉儿,都会让人跟着她高兴起来。小鱼笑着说:“婉儿,我可是等你好久了,这几天要好好玩一下。”婉儿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游玩了几天,新年便到了。
傍晚时分,婉儿穿着一件白色的大氅,一杯酒下肚,面色微红,浅浅地笑着,小鱼坐在对面,一边逗弄着小猫,一边说:“今天玩的好尽兴,你说得对,冬天的永宁冰雕确实是人间绝景。而且幸运的是,每年我们都可以看到。”
婉儿抬起头来,看了看小鱼,轻声说道:“每年吗?”小鱼问道:“你说什么?”
婉儿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什么。过了新年之后,人们就不会再往外面摆放新的冰雕了。想看新花样就只能明年再看了。”小鱼高兴地说:“那好,明年我们再来看。”
婉儿笑着点点头,刚要说话,突然听到一声闷响,酒馆二楼楼梯口一个人滚了下来。店小二急忙跑了过去,扶起来那个人,还说:“你倒是少喝点啊,真是的。”
人们都看了看就离开了目光,只当做是醉鬼摔跤了。小二扶着那个人走了没几步,突然‘啊’的一声惊叫起来,松开了那个人。
小鱼眼神一凝,马上跑了过去,只见那个喝醉的人口吐鲜血不止,面色挣扎,显然马上就死了,手伸进袖里,刚拽出来一条金色的丝线,就断了气。
小鱼蹲下来,刚要查看一下,就听到一声:“住手!”
小鱼停住了手,只见几个捕快服装的人围了过来,刚才的声音就是其中一个大汉喊出的。
小鱼退后几步,和走过来的婉儿站在一起,众人也都围了过来,一个年轻一些的捕快用手试了试那个人的鼻息,回过头来对着那个大汉说道:“韩捕头,这个人已经死了。”
大汉点了点头,说道:“去叫人来,看看他的死因是什么。”
马上有一个小捕快领命而去。韩捕头蹲下来,扯出那条金丝线,连着的是一块白色的手帕。手帕上好像秀着什么东西,小鱼还没有看清,韩捕头就收进怀里。
之后他又转过头来打量了一下小鱼二人,只见小鱼虽然穿着一般,但是腰间系着的剑明显不是一般东西,再加上婉儿身上的衣着更加是华贵的很,便很客气地说道:“请两位跟我们走一趟,问问情况。”
小鱼和婉儿对视一眼,便点点头随他一起走了。
永宁府衙,小鱼和婉儿坐在两张椅子上,看着对面坐着的韩捕头。
韩捕头沉吟一会儿,开口问道:“这位公子,你说你正在和这位姑娘喝酒,听到声响之后见到店小二去扶住那个人,之后他口吐鲜血,你正要上去查看的时候我们到了对吗?”
江小鱼点点头,说道:“正是如此。”
韩捕头又说道:“听口音你们不是本地人,两位,敢问你们来永宁是要做什么?”
小鱼正要开口,婉儿拉住了他的手,开口说道:“我们来这里游玩而已。”
韩捕头点了点头,说道:“还有别的细节吗?”
婉儿回答:“没有了。”
韩捕头眼神闪闪,却不再多说,就挥挥手放两人离开。
走在街道上,看着旁边的冰雕,小鱼开口问道:“婉儿,你怎么看今天的事情?”
慕婉儿怀里抱着小白猫,说道:“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个韩捕头有问题,他既然能马上带人过来,说明他们本来就在附近才对。
当时你去查看那个人的时候,我环视了一圈,韩捕头绝对不在酒楼中,但是他这么快就能出现,给我的感觉就是他们就是在故意等着。
而且,与其查问我们两个人,还不如去问问那个店小二。
刚才我出来的时候左右看了看,那个店小二在我们之前就走了,这怎么可能呢?
除非这个韩捕头从一开始就知道店小二会说什么,所以他才不感兴趣,反而是想试探我们知道些什么。”
小鱼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最后那个韩捕头从死者袖中抽出来的手帕我也很在意,不知道什么秀着什么。”
婉儿笑了笑,说道:“现在还有一条线索。”说完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开口说道:“店小二!”
夜深了,一个小巷子里,小鱼和婉儿看着面前坐在地上的店小二,小二抱着头说道:“两位大侠,别打我了,小的不跑了,您二位为难我做什么?”
婉儿笑着说:“心里没鬼,看见我们跑什么?老实说说,今天的事情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小二眼神飘忽,说道:“不就是一个人死了吗?我听那些捕快说了,他是被人给毒死的,他们也在我家店里查看了,连厨子都审了,不是我们下毒的,我还能知道些什么?”
婉儿眼神一冷,口气变得生冷:“你不想说是吗?那行,我让这位爷来问你。”
说完退后一步,小鱼知道婉儿的意思,拔剑出鞘,缓缓向前走去。
小二额头冒出冷汗,急忙说道:“两位别别别,我说我说,今天那个人,我也认识,叫做王宇,祖上是知府,到他这一辈就落魄了,他就只是靠着祖产过活。他前些时候还跟人打过官司。就是那个泼皮阿六。”
小鱼点了点头,说道:“详细说说。”
小二疑惑地问道:“还有什么?”
小鱼说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韩捕头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老老实实说了,今天让你走,不然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小二身子一颤,刚想开口,只听得‘嗖’的一声,后面的墙上一把飞刀飞来。
小鱼急忙侧身躲开,回头一看,墙上一个黑影闪过,婉儿拔剑出鞘,追了出去。
小鱼再一看,小二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的飞刀,已经发不出声来。
片刻之后,婉儿翻墙回来,说道:“跟丢了,看来是个本地人,七拐八绕地进了居民区。”
小鱼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事情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韩捕头那些人可没有这种身手,刚才他没有对我们动手,可见他还是有所忌惮。只不过,”
小鱼停了停,苦笑着说道:“线索就只剩下那位韩捕头了。可是我们如果真的去找他的麻烦,恐怕官府不会答应吧。这里可不是西北,招惹官府对我们很不利。”
婉儿点点头,说道:“只能悄悄地查了,不过我们应该是被盯上了,但是对方应该也没有什么好手了,这个人应该不是你我的对手,我们分开查吧。”
小鱼点点头,两人便先回去了住处。
第二天,客栈里,小鱼把身上的大氅放在桌上,说道:“婉儿,今天有什么消息吗?”
慕婉儿坐在床边,一边给小猫挠痒,一边开口说道:“韩捕头倒是正常的很,我跟了他一天,应该没被发现,他也就是正常的在查昨天的案子,不过收效甚微罢了。你呢?”
小鱼喝了一口热茶,想了想才开口:“我今天去找了那个阿六,就是个地痞流氓罢了,前些时候他看上王宇家里的田地,所以想要霸占,之后王宇闹到衙门,大人打了那个泼皮一顿,事情就结束了。
我看那个阿六可不像是个有本事报复的人。”说完两人都皱起了眉头,线索到这里好像都断了,小鱼沉思了一阵子,说道:“实在不行就只能去看看那块手帕了。”
婉儿点了点头,说道:“也没别的法子了,明天去找找看吧。不过我觉得那个韩捕头好像对我们有戒备,如果这是个陷阱怎么办?”
小鱼对着婉儿笑了笑,说道:“就算是个陷阱,他还能留下我们不成?练功这么久了,偶尔我也想试试以力服人呢!”
婉儿掩着嘴笑了笑,说道:“真不害臊,你这就是那句‘侠以武犯禁’吧。”
又过了一天,捕快们都忙着调查前几天的案子,四处查问死者的亲戚朋友。反而是捕快房里只剩下几个年轻小捕快还在守着,小鱼和婉儿翻墙而入。
两人一路避人耳目偷偷进入封存证物的房间里,那条手帕就放在一个架子上。小鱼拿起来看了看,上面用金丝线秀了一对鸳鸯。
婉儿看了看,笑着说道:“没想到这个王宇还是个多情公子。”
冬天的永宁,雪天要比晴天多,小鱼两人走在街上,一边看着路边的冰雕,一边讨论刚才看到的手帕。
“小鱼,这个王宇临死前为什么要挣扎着抽出来这条手帕?难道是临死前想睹物思人?”婉儿开口问道。
“目前还不确定,但是应该不是想念别人,我问了认识他的人,大家都说这人不学无术,整日里就知道吟诗作对,并无一点出息。这样的人难道还会有什么临死之际还要想的人?”小鱼皱着眉头,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他当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仇人?他觉得害死他的人与这个手帕有关?”婉儿歪着头看了看小鱼,说道。
“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跟不少人打听过了,没有什么人知道这个王宇有什么心爱之人。我想这件事总是有些奇怪。”
“那你想要怎么查?”婉儿疑惑的问道。
“这个王宇近几年也就做了一件事,就是跟那个泼皮阿六打了个官司,我想只能从这件事情入手了。”
小鱼沉吟片刻,又开口说道:“去查查看卷宗吧。婉儿,你帮我去王宇的家里查一查,如果找不到那个秀手帕的人,他家里也没有什么能让人惦记的东西,这件事情恐怕我们就无能为力了。”两人分头离开,各自前去查探。
天色昏暗,小鱼和婉儿坐在一个小隔间里,小鱼说道:“今天我悄悄进去查看了卷宗,就是一个普通的卷宗侵占案子,只不过其中有一点特殊,当时因为两人第一次发生冲突是在街上大打出手,所以被抓了起来各打了十板子。
之后那个泼皮阿六贼心不死,又想趁着王宇喝醉了骗他把祖产转让,王宇傻乎乎的按了手印,签了名字,之后发现不对又状告到官府,官府审查之后,判二人交易无效。”
婉儿问道:“这件事情怪在哪里?”
小鱼回答:“当时王宇状告之后,知县老爷本来是不放在心上,只是让王宇回家等消息,可是第二天就马上召集二人,迅速就处理了这个案子。所以我想当时应该是审查王宇祖产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你说是吗?”
婉儿笑着说:“你没说错,这个王宇祖上是做知府的,想必会有什么好东西留下来,我今天去他家中查探,发现他的东西都是被人翻过了。恐怕是有人在找什么。”
小鱼皱着眉头,说道:“这样子的话王宇的死因应该是可以解释了,但是那块手帕还是让我有些不清楚。”
婉儿掩嘴一笑,说道:“我倒是知道一点。”
小鱼惊讶地问:“你有什么消息吗?”
婉儿说道:“今天看见韩捕头派一个手下去了青楼。”
小鱼想了想,说道:“这不正常,青楼哪有派人去的,这是为什么。”
婉儿说道:“我悄悄跟着,发现他进去之后找了一位叫做小红的女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很快就出来了,我怕打草惊蛇,没敢进去。”
小鱼点点头,说道:“看来我们要去跟着这个小红看看了。”
深夜,王家旧宅,几个人站在院子里。
“怎么样了,韩捕头,东西还没拿到?”一个清丽的女声。
“还没有,你跟我说王宇把那副画放在床后面的墙缝中,可是我们把那里的墙上每一个砖缝都看了,为什么就没看见?”韩捕头站在阴影中,语气低沉,“再这样下去,大人恐怕会怪我们办事不力。”
“我说韩大捕头,总不会大人私吞了吧?不想分钱给我?”女声再次响起,“还是说,私吞的人是你?连大人都被你瞒在鼓里?所以你才急着弄死了王宇?”
“哼,你不要颠倒是非,要不是你说王宇有所察觉,最近不肯再对你说那副画,我们又何必急着动手?这几天那两个人一直在调查,再这么下去,只怕要出事。”
“不就是两个外地人吗?有什么好怕的?找个机会杀了他们不就是了,”女子的声音中带有一点挑衅,“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那两个人不一般,那天晚上我叫上虎山上的大当家来,都没能杀了他们,大当家还说自己不是对手,再也不肯下山来帮我们。”
“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女子的声音带有一些犹豫,“要不我们暂时按下这件事情,先不要找那副画了,等那两个人走了再说?”
“那怎么行,先不说他们会不会自己走,大人要我们必须尽快把那副画带回去,你知道的,大人一向脾气不好。”声音到了这里,有一丝忌惮,也有一丝威胁。
围墙外,两个人蹲在一边,默默听着里面的话。正是小鱼和婉儿。
“看来明天我要去青楼会一会这个小红姑娘了。”小鱼低声说道。
“我也去。”婉儿看着小鱼说道。
“你是个女子,进去多有不便,容易暴露。”
“我可以扮作男子进去。”婉儿盯着小鱼。
第二日,青楼中。
小鱼和婉儿坐在一个客房里,小红姑娘坐在一旁陪酒,言笑晏晏,手却在微微颤抖,这两个人进来不一会儿,便挥挥手把其他姑娘们赶了出去,只留下自己做陪。她心里隐约想到了什么,又不敢声张,只能强颜欢笑。
“小红姑娘,前些时候那个经常和你见面的王宇死了,你知道吧?”小鱼开口问道。
小红放在桌子下面的手一抖,依然笑着说:“我是知道的,不过我们这里客人这么多,我也仅仅是有点印象。”
“那恐怕不见得吧,这位王公子可是想你想的紧,连死的时候都忘不了你。”婉儿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话。
“这位爷,话可不能这么说,死人晦气,小女子可沾惹不起。”小红醉眼朦胧,低声笑着说道。
正想再开口说什么,突然感觉腰间一紧。冰冷的触感让小红一下子清醒起来,惊慌地看着腰间的匕首。
“戏子无情,这话说的没错,王宇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死了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我对那副画很感兴趣。怎么样,做个交易?”小鱼笑眯眯地说。
听到一幅画,小红突然眼神一凛,哪里还有一份醉酒的样子。
“两位,你们就是最近一直在追查的人吧,我等你们很久了。”小红丝毫不在意顶在腰间的匕首,笑语盈盈。
“你在等我们?”婉儿惊讶地说。
“这位姑娘,你就不用故意粗着嗓子说话了,这是什么地方,你只要一开口,我就听出来你是个女子了。”小红浅浅笑着,又开口说道:“能把刀子拿开吗?我害怕。”
婉儿冷哼一声,收回刀子,坐在一边。
小鱼皱了皱眉,说道:“小红姑娘,说罢,你为什么等我们。”
“我想要你们替他报仇!”小红盯着小鱼看,毫不畏惧。
“报仇?什么意思?”
“他是被人害死的,我没有能力帮他报仇,只能寄希望于你们,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你们,所以故意经常过去王家宅子晃悠,就是想让你们看见我。”
“你既然早认出我们,为什么现在才说?”婉儿不高兴地开口,刚才被小红拆穿女儿身份之后,婉儿就一副冷淡的样子,小鱼看着暗暗好笑。
“这世上从来没有拔刀相助的人,知道你们说出来想要那副画,我才确定可以和你们做个交易。”小红也不在意婉儿的态度,耐心地回答。
“说说你的交易吧。”小鱼开口说道。
“很简单,你们帮我报仇,我告诉你们那副画在哪里。”小红轻轻抚了抚发梢,微笑着说。
“告诉我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宇家里有一副祖上流传下来的画,现在拿出来的话应该是无价之宝,那个该死的泼皮阿六,”说到这里小红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他想要霸占王宇的祖宅,王宇不肯,一次阿六假装自己赔罪,请王宇来我们这里喝酒,王宇,”小红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温情,“他就是个书呆子,根本不知道世上人心有多脏。
被骗写了约,第二天酒醒了才明白自己上当了,去官府状告,因为刘知县一向在人们面前装的是个亲民官,他就真的信了,还跟我说刘知县是个读书人,必然会秉公执法,为民除害。
他为了让阿六的罪名更大一些,竟然在审查的时候告诉韩捕头家里有一副前朝李大家的《秋爽图》,这才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说到这里,小红的眼眶里有一些晶莹的泪水顺着脸庞滑落。
停了停,小红才又开口说道:“知县知道他手里有这幅画之后,就旁敲侧击地想要他拿出来看看,王宇自己也知道财不外露,所以不肯,后来知县便找了我们的管事,要我来迷惑他,探出那副画所在。”
“知县自那之后时不时带王宇来我们这里喝酒,慢慢地我就跟王宇相识了。他那么天真,又怎么能知道我只是在跟他演戏。”小红的声音有一些哽咽,“他跟我说,他找了一个外地的富商,要把那副画卖了,替我赎身,要我跟他回去好好过日子。”
小红抬起头来,脸上两行清泪。
“我告诉了韩捕头,没过几天,没过几天,王宇他就死了。”说到这里,小红已经泣不成声。
“他死了之后,第二天,韩捕头来找我,说王宇告诉我的藏画地点是假的。哼哼,要不是这样,我还不知道是谁害死了他。他们不愿意跟外地的大富商作对,选择了一个更轻巧的法子。可是他又哪里知道,那副画已经被我藏了起来。”
“只要你们能帮我报仇杀了知县,那副画你们就拿走。我知道你们都是厉害的人,连山上的强盗都不敢对你们下手。”小红眼睛里蕴满了泪水,却死死盯着小鱼。
“既然你是知县的人,那为什么要这么做?”小鱼慢慢开口问道。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你觉得我们这种人,不会为了一个死人跟知县作对,不是没有办法,谁愿意来这里卖笑?能做人妻子,和和美美过日子,谁愿意在这里?”小红的声音十分低沉,仿佛在努力克制不要大声说出来。
“你要知道,就算我们替你报了仇,韩捕头他们自然也会知道出了内鬼,你很有可能被杀人灭口。”
小红低着头,无声地笑着:“我比大多数姐妹们都要幸运,遇到了一个傻子,可是现在这个傻子为了我死了,我还有什么能失去的?”
小鱼看了看婉儿,事情到这里已经明了,接下来就看自己二人要怎么处理,杀了这个知县,恐怕就要马上这里,而且之后也不能再出现,毕竟是朝廷命官,又不是边陲地带。
官府要维护威望,不论是正道还是魔教,都不可能和朝廷正面作对。而且只是前朝的一幅画,或许那些附庸风雅的人会觉得它价值万金,对自己这些江湖中人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但若是不理不睬,恐怕一生都会愧疚。
小鱼还在想着,婉儿已经开口说道:“好,我帮你报仇。”
小红惊喜地看着婉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婉儿却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多说,那副画你自己带走吧,后天我们会动手,到时候城里会大乱,你自己早做打算。到时候我们无力帮你,只能靠你自己。”
小红像是不明白,抬头看了看婉儿,却看见婉儿眼神中的决意。
“小鱼,我们走吧。”
“失火了!快来人救火!”知县府里传来一阵呼喊,人们都忙着救火,一个捕快急忙跑到后院,拍了拍门:“大人,府里失火了!”拍了几下门就没有声音,情急之下推开门进去,却发现知县大人趴在桌子上,口吐鲜血。
“知县大人遇刺了!快来人!”知县府里传来一阵尖叫,众人一片慌乱,“快去叫韩捕头!”
看到知县府里的一片大火,整个永宁都一片震动。城外的一条小山路上,一个女子坐在树下,满头大汗,刚刚填上了最后一把土,面前是一个小小的土包。女子站了起来,擦了擦汗,远远看着城里的一片大火,“王公子,你看城里这片火,烧的多好看啊,咱们永宁不止有美丽的冰雕,也有美丽的大火。”。
“小红没本事拿出来你的身子,只能放一些你的旧衣服了。你不要生气,下辈子一定要等我。”
缓缓说完之后,女子拿出包裹里的一个卷轴,打开来,正是《秋爽图》,女子打开了一个火折子,慢慢地将画点着,眼神迷离地看着眼前的火光,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