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讲道

　　律音与奏、理他们聊了许多，其中大多都是他们讲，律音安静的作为一个倾听者。
　　而他们两人中又属奏讲的最多，聊起那个就又接着聊起这个，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更加形象的描绘起来，这让律音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家伙竟然是个话痨。
　　不过就因为这样律音反倒欣慰的许多，奏和理是和他伴生的，从某种意义上和他的孩子差不了多少，看到自己的孩子这么活泼，他这个老父亲也甚是欣慰。
　　并且从他们的描述中律音也已经得知了初生的山海界这六百年来的发展，最大的变数就是生灵的诞生，在庞大到山海里，像白泽这样的生灵还有许多，其中不乏智慧超出白泽与正常人相媲美的。
　　只不过这些生灵都是没有肉体的，每个都是由能量构成的灵体，意识附着在灵体上，对此律音并没有以意外，按照他的预想，山海界最初的生灵都要像他那样以先天五太的状态走一遭，这种情况只要相互繁育一代就能解决，而且灵体的状态并不能说不好，其实也是有很大的好处的，比方说更加贴合自然，对自身道路的领悟也能更深刻，当凝聚出肉体的那一刻实力直接就会暴增！
　　“对于那些刚刚领悟出自身道路的生灵我编了一个境界，就叫入道。”奏笑着解释道：“意思初入道路的门楣，这个境界又分入道三境，一境明道，二境开道，三境踏道。”
　　“而我和理的境界又在这之上，我和她商量了一下，叫行道，意思行走在道路上，行道没有具体的划分，纯粹以对自身道的领悟加以分划，其中走在一条道最前方的生灵就是道主。”
　　话语至此落下，奏眸光晶亮的看着律音，就像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一般。
　　一旁的理倒是安静的许多，在奏提到她的时候眼睛微微瞥了他一眼，然后回到原位。
　　什么商量，那时候分明只有你一个在说。
　　律音有些没想到奏还是一个这么有中二潜质的孩子，这入道三境和行道境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但完全是逼格满满，中二十足啊！
　　不过律音也没有反对，因为奏划分境界也算是为山海界做贡献，能让人更加清晰的找到自己的位置，所以律音也是笑着点点头勉励道：“你做的不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都是给已经入道的生灵划分的境界，那么那些没入道的呢？”
　　奏听到直接就惊讶道：“没入道？这怎么可能？世间哪里有这样的生灵。”
　　而这话也让律音呆了一下，然后苦笑，对啊，初生的山海界哪里有平凡之物，别看他脚下踩得草很普通，但其实这任何一棵拿到现世去都是仙草，闻一闻就延年益寿那种！
　　更何况那些刚刚诞生的生灵中还有个别孕育完毕就是如同奏和理这样的行道境，可以说在如今的山海界，可能大海捞针都比找一个平凡之物简单。
　　“不过既然是神「律」说的，那就一定是存在的，既然如此，我肯定要弄个境界出来。”奏坚毅的说道，他对律音的信任和亲昵早已到了一种痴狂的程度，根本不去思考这个问题其中的可能性，直接不假思索的开始思想了。
　　看到他这副模样，律音哭笑不得，既然你不问，那我就不说了，自己慢慢琢磨去吧。
　　“神「律」……”
　　这时候，一直插不上话的理开口了，她红唇微抿，轻语：“不知神「律」是在哪个境界，不知是否已至道之尽头？”
　　听到这个问题，律音愣了愣，随后摇头一笑：“不知道理你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
　　理被反问，她轻喃一声，眼中浮现茫然，半晌，她摇头表示不明白。
　　她看来，自己的力量不及神「律」万分之一，神「律」能够开天辟地，镇压四象，演化万物，对方的力量早已到了某种不可言说的级别，自己区区一个行道境又如何看得透？
　　看清她眼中的茫然，律音耐心的解释道：“理，你要知道一点，道路是没有终点，或许一开始有终点，但当有人走到终点时终点就消失了，随后人在上面行走多远，终点就有多远，就像你问的，我是不是在道之尽头，我不能回答，因为我既是终点，也不是终点，但最重要的是，我是一个求道者。”
　　“求道者吗？”
　　理低声喃喃，虽然是疑问句，但其中疑问的语气非常少，她好看的美眸中有清晰的思绪闪过。
　　看着她这番模样，律音内心苦笑，说真的，他在自身道路上走的路程或许还没他们两人多，最多和白泽相当，额……白泽一个智慧不健全的可能都比他要多走一些。
　　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会是求道者。
　　律音眼中浮现坚毅，求道者，奏和理求得是自身的道，而他求的是所有道的尽头和根源，这条路注定不好走，无数先贤皆陨在这条路上，律音自问自己不如先贤，但他会走下去！
　　律音忽然道：“既然说到了道，不如我就讲一次道吧。”
　　奏和理闻言霎时间眼前一亮，讲道这个没听过的词的意思在律音说出来的那一刻第一时间反应在他们脑中，这让他们顿时兴奋起来了。
　　律音直接盘腿席地而坐，对面两人也有模有样的坐下，就连活泼的白泽也发现了气氛的不同，乖乖的趴在地上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是盯着律音
　　律音一笑，开口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律音自然不会讲道，但他作为先天一炁，自身便等同于道的化身，说出来的话本身就带有一定的真理。
　　并且他讲的也是被道家被奉为永恒经典的《道德经》，《道德经》作为道家祖师老子的大成之作，其中蕴含的道理就算是让一群哲学家来也没法全部破译，所以用来讲道是再为何事不过。
　　“芜芜——”
　　清风拂过山林，将律音的讲道声带的很远很远，深山、沼泽、海洋、深海，包括天之尽头都能听到律音的讲道声，其中孕育出的生灵都在刹那间停下了原先的动作，纷纷竖起耳朵倾听，身上先天自带的道韵旋转，形成一道道恐怖的灵气漩涡，自身道路在不断补全前进中。
　　律音所处的山峰更是异象不断，一根根草木刹那间疯长，花香四溢，小溪中绽放一朵朵金莲，而在某一刻，这些异象再变，于虚空中各自缓缓凝聚出一个个身形，在律音的讲道声里，这些异象竟也诞生出了生命！
　　他们出世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只是默默的走向律音，和奏他们一样盘腿在地，并且有越来越多的生灵从远方争先跑来，可又因为分心听道连连出现摔倒撞树的景象。
　　这时候，距离律音最近的生灵收货就越大，只见奏和理两人头上皆有一黑一白两条鱼盘旋游弋，阴阳两仪造化万物，生机之气凝聚成云被一颗树吸收，那树上就生出一颗颗有着人脸人身，泛着香甜之气的果实。
　　某一刻，黑白双鱼虚影破碎，理身上有森罗万象之景浮现，种种事物与她相伴相生，山海天地有一灵光乍现，灵光形似玉蝶，容纳森罗万象悬于理的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