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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号称万毒之王的莽牯朱蛤还是很有效的。
天泽吃下不久,很快感觉到五内如焚,血气翻涌,面色潮红,就好像身体里正酝酿着一场大火,要将所有经脉骨骼烧个干净。
大约过去一刻时光,天泽脸上潮红退去,血气也恢复了正常,惊喜交集下暗暗运功探查,发现脏腑内果然没有出现蛊毒的动静。
“终于自由了!”
天泽很想仰天大吼,但超强的自尊还是让他抑制住冲动情绪,毕竟是当过太子的人,明白无论何时都得在属下面前保持风度。
韩非见此,急切的道:“我答应的已经做到,而且你已验过,现在该是你实现承诺的时候。”
天泽饶有兴致的道:“你想好要谁了吗?太子还是红莲公主?你能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
韩非心中天人交战,低头默默思考许久,才道:“国家之所以叫国家,就是因为国在前家在后,身为王室更当秉承此念,今日韩非以公子和司寇的身份先国后家!”
“我选…太子!”
韩非与红莲公主一母同胞,在一众兄弟姐妹中最为亲近,也一向视此妹妹为珍宝,当下毅然而然的选择太子实在需要极大的勇气。
天泽似笑非笑,赞道:“国与家之间你选择了国,却辜负了亲妹妹的一片期望,你的理智和残忍证明我们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人。”
说完,一招手,驱尸魔便押着一个瘦弱的中年男子而来。
男子约摸三四十岁,身材瘦如竹竿,风可吹倒,面色蜡黄,眼眶浮肿,眼圈发黑,一双泛黄的眸子黯淡无光,看上去无精打采,精气神还不如七八十岁岁的老者。
谁都能看出,这人不是有病在身就是纵欲过度以致体虚。
韩非接过太子,可太子似乎并不怎么领情,反而责怪道:“老九啊老九,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害得我平白无故受这么多苦。”
这位在天泽面前软弱到下跪求饶的韩国储君,在自己的兄弟面前却是蛮横跋扈得理直气壮。
韩非受此委屈却不予理睬,而是转身对随从道:“太子殿下受到惊吓,思绪混乱,神智失常,你们先带着太子回去向父王报喜,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会斟酌处理。”
待太子一行走远,韩非的目光顺势转向天泽,说道:“天泽,国事已经处理完,现在轮到家事,我便以哥哥的身份来接妹妹。”
天泽语气轻蔑道:“凭你?”
韩非淡然一笑道:“我别的本事没有,却也结教了不少朋友,比如你见过的鬼谷纵横。孟子曾说过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韩非岂是你这种孤家寡人所能明白的。”
话还没说完,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已出现韩非左右,抱剑而立,正是暗中跟随的盖聂和卫庄。
天泽再见盖聂,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的道:“上次赶上蛊发才让你钻了空子,现在我无拘无束,你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盖聂上前一步,道:“那样的胜利亦非盖某心中所愿,今日便以手中之剑再次领教阁下高招。”
天泽战意大盛,吼道:“那你准备好接受失败吧!”
盖聂正要出手,却被卫庄抢先一步,只听他说道:“师哥,你们已经战过一场,这次由我来吧,我实在想看一看,天泽究竟有没有自己刚才吹嘘的那样厉害。”
盖聂见此,也不在意,当即出剑杀向另一个方向。
倒是韩非摇头叹息道:“平日里那么冷酷高傲的卫庄兄,怎么一到盖先生面前就变了个人似的,鬼谷传人果然个个稀奇古怪!”
瞬息之间,战斗打响。
天泽和卫庄都是高傲之辈,眼高于顶,除了自己认可的几位,可以说是目无余子,他们之间的较量也是实打实的真本事,不掺杂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两股强横力量角逐余波瞬间蔓延到十几丈外。
卫庄缠住天泽,盖聂自然是去出手救人,韩非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留下来也帮不上忙,为了不给救人过程制造麻烦,在一众侍卫的保护下果断撤离到远处。
盖聂跃至半空,一剑横削,锋利的剑气将一丛灌木削为两段,里面立即露出两道窈窕人影。
一红衣似火,一粉衣如莲,交相辉映,风华绝世,秋霜冬雪,各有殊色,正是天泽手下的焰灵姬和被其挟持的人质红莲公主。
盖聂飘然而落,拦住去路,手中的长剑寒光萦绕。
焰灵姬见过盖聂出手,知道对方很不好对付,当即神色凝重的拍拍手掌向隐藏的同伴求救。
很快就有无双鬼、驱尸魔和百毒王赶来,四人分别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将盖聂包围在正中心。
……
就在韩非救人之际,一辆马车匆匆赶往别院门口停下。
车帘卷起,从车上走下一个俊逸青年,约摸十六七岁的样子,面带英气,气质儒雅,一看便知属于那种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子弟。
青年一下车便赶往内院,很快就来到赵郢所在的大堂。
见堂上一人正在静静打坐,便见礼问道:“可是尚公子?”
“正是。”
赵郢点着头回应一句,接着打量青年一番,问道:“你是张相邦之孙张良张子房吧,韩非先生可对你赞不绝口,说你虽然年少,却熟读诸子百家,博学多才,将来必是姜尚伊尹那般人物,以前我还道是韩非先生夸赞之辞,今日亲眼得见果然是难得一见的青年俊彦。”
张良受宠若惊,谦虚道:“姜尚伊尹都是千年不遇的圣贤,良岂敢与之相比,韩兄惯会玩笑,还希望尚公子不必在意这等笑谈。”
韩非吹张良不是没道理的,谋圣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从一个热血青年成长为一代智谋之士,其传奇程度算得上精彩绝伦,而且大秦的灭亡他也幕后的推手之一。
只不过现在还是个满腹理想而且有点儿害羞的阳光青年。
赵郢收功站起,问道:“子房深夜来见不知有什么要事?”
张良语气急切的道:“良得到消息,大将军姬无夜正调动大队禁军向此处开来,目的虽未明确,但也能够猜出是冲别院而来,韩兄临幸前有过交代,一旦发生意外就由我接你到安全地方暂避一时,请尚公子赶快收拾东西随我出发。”
赵郢略作思索就已明白,必是罗网和夜幕开始行动,顿了顿,当即道:“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我此行孑然一身,并未带多少行李,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出发吧!”
张良应道:“如此甚好!”
二人还未走出庭院,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整齐划一,颇具气势,中间还夹杂着马蹄声,盔甲的撞击声,并迅速的向四周蔓延,很快就将整个别院包围起来。
张良皱眉道:“来得好快,恐怕这次不容易脱身而去。”
赵郢淡淡道:“未必。”
张良神色一喜,忙问道:“莫非尚公子心中已有良策?”
赵郢道:“计策倒是没有,不过离开这里却也容易。”
张良礼问道:“良浅薄,还请尚公子不吝解惑。”
赵郢面带欣然,笑道:“子房且好好看清楚。”
只见得他衣袖一翻,顿时浑身上下有清气萦绕,迷雾翻腾,有无数韵律流转不息,恍若天地正不断孕育出万物自然的真理大道。
突然,更神奇的事发生。
不知究竟何时,整个庭院已经被浓浓的白雾笼罩。初始还能看见丈外之物,到现在已将视线压缩到不足一尺,而且不断向外蔓延,似乎要将整个新郑笼罩才肯罢休。
张良惊愕莫名,显然当下情况已超出他认知,叹道:“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想不到尚公子的境界已高深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