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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蝉言消失在车站之中,路恩明显感觉到灵能变得灵活,他试了一下阴影化,果然可以使用,看来灵能限制与距离有相当大的关系。
随后他扫视四周,企图寻找那个投掷匕首的家伙,但却没有任何发现。
有些奇怪,刚才的五柄匕首来自四面八方,发动这样的攻击必然需要快速转换位置,这样大的动作都能不被发觉,莫非投掷者也拥有极强的隐匿能力。
不过这倒还好,只要没有灵能限制阻碍,这种程度的物理攻击对他没有威胁。
最大的敌人还是蝉言。
蝉言的能力可以说是完克百分之九十九的灵能者,毕竟大多数人在觉醒之后会本能地依赖自己的凭依,而不会像野兽一样磨练自己的肉体。
要追吗?
目光投向车站里头,那里是敌人的地盘,或许有什么他意想不到的陷阱。
而且一旦接近蝉言,凭依很可能会再次无法使用,到时就只能依仗武器的便利和算不上精通的体术。
此外还有一个不知道底细的敌人潜伏在暗处。
他其实可以暂时撤退,毕竟说到底他也没有吃亏,反而利用信息优势占了一些便宜。
他稍稍思忖,就提着长镰往车站里走,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其一,他比较在意蝉言这个人,虽然蝉言嘴上说着希望他离开古槐市,但或许是由于戴着面具的原因,他其实没有感知到太多这样的想法。
而如果仅仅是从言语来看,当他试探着提出自己可以走的时候,蝉言却反而不想放过他,这很矛盾,那时他还没有动手,应该还有缓和的余地才对。
又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有缓和的余地。
其二,他在刚才已经暴露了镰刀变化的新能力,如果这次不做一个了结,那么下次对方一定会对这个能力做针对性的部署,到那时候,他就失去信息优势,战斗未必比现在追上去更加轻松。
而且蝉言已经吃了他一镰刀,虽然嘴上不服输,但如果不是吃了大亏,又何必那么着急跑进车站,就算是打着诱敌深入的主意,未免也显得太过急躁。
说明还是受了伤,而且还不轻。
*
进入车站,入眼是一排排木制靠椅,从形状来看,非常不符合人体力学,加上坚硬的材质,似乎是在催人赶紧滚蛋。
除了几十个戴着普通白面的面具组织成员之外,其他人很少,有四个披着黑色斗篷,面目隐藏在兜帽之下,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家伙从月台下来,其中一个迎上路恩的目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说看什么看。
要不是另一个人拉了他一下,估计说了什么“不要惹麻烦”的话,那个有些像东北大汉的暴躁家伙没准就已经走过来找事了。
值得注意的是,那个劝阻的人是个女性,金色头发,眼睛很大,还朝路恩流露了一些歉意,不知道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路恩觉得她有些眼熟,但一时间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又或者是错觉,他都没出过古槐市,怎么可能见过古槐市之外的人。
普通白面见他进来,似乎有些警惕,但也只限于一般程度,就好像是诧异于有人走进车站这件事一样。
看来蝉言并没有告诉他们他是谁,只是究竟是来不及,还是故意为之,就不太清楚。
此外,路恩也没有感受到灵能限制,似乎蝉言并不在这里。
在那四人惊讶的目光以及白面人的怒喝中,镰刀伸长勾住距离最近的白面人的后颈,然后开始收缩。
明晃晃的锋刃贴着他的皮肤,逼迫着他朝路恩走来。
路恩摘下白面人的面具——他早就想这么干了——露出一个成熟中年人有些沧桑的面容,他低垂着眼睛,似乎深怕多看一眼,勾在后颈上的锋刃就把他宰了。
“你有看见一个戴着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面具的人吗?”
或许是因为生命的威胁,中年人还是很配合的,就连语气也是非常尊敬:“您说的是蝉言大人吗?”
由于之前也没给蝉言自我介绍的机会,路恩反而是从这里听到他的名字。
“没错,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中年人眉宇间挣扎了一会儿,似乎不大乐意透露蝉言的踪迹。
路恩观察到他的神色,镰刃慢慢摩擦他的皮肤。
他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求生欲还是战胜了忠诚,老老实实地说道:“他往轨道那边去了。”
“轨道?”路恩看向刚从月台下来的四人,大声问道:“你们见过一个戴着诡异面具的人吗?”
那四人互相看了几眼,可能是忌惮路恩表现出的能力,又或者觉得他敢于在面具组织掌控的车站闹事就说明实力不俗,总之就是不想招惹麻烦。
那个金发女子代表他们给出一个清晰的答案:“见过,我们下车的时候的确有看见这样一个人。”
路恩想了想,又问道:“他有什么异常吗?”
金发女子回忆了一下,答道:“他似乎胸口不太舒服,手一直放在上面,有些弯腰驼背,似乎在咳嗽。”
那应该就是蝉言了。
他放开中年人,准备去追蝉言,中年人却“扑通”一声跪下。
“大人带上我吧,我不能继续留在这里,背叛了组织的我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他似乎想要抱住路恩的大腿,但看到明晃晃的镰刃就有些不敢,最后只是抓住路恩的裤脚。
“我在这个车站待了十年,对这里非常熟悉,对您绝对是有用处的。”
其他白面人瞬间出离愤怒,虽然慑于路恩的威势不敢有实际动作,但呵斥的话却像夏夜里的蛙声一样此起彼伏。
但这反而更加坚定了中年人的信念,他乞求地看向路恩:“大人,我不能死,我还有一个女儿,没有我她在这座城市活不下去的。”
路恩让他站起来带路,他倒不是产生了同情,毕竟中年人到底有没有一个女儿都是两说,片面之词不足为信,只是他也的确需要一个熟悉地形的人。
不然蝉言要是一心想躲,他也未必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