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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有点多,我一个个的回答吧。你知道气运么?”季德肯伸出了手,原本路一白想躲过去,但不知为什么却没有动作,而是看着那只手在自己的头上轻轻抚摸着。
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画面,那是在一个小山村里,一个长相和季德肯十分相似的人正坐在那为几个孩子讲解着什么。
“听说过一点。”路一白突然有些慌神,因为季德肯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
“气运是一种很玄乎的东西,哪怕我已经活了快一千年,我也很难给你解释它。而我之所以可以活这么久,就是因为气运加身的缘故。”
季德肯朝着窗外看去,此时正是中午,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房间印在他的脸上,为其填上一层金色的光辉。
他轻声说道:“一国气运加身,你可以理解为,我就是华夏活着的龙脉。我们这一脉的传承,其实便是气运的过渡与传承。”
路一白摊开手掌,乌城的灵气在他的掌心里环绕着,他开口道:“所以说我之所以突然就可以控制灵气了,是因为我得到了传承?”
季德恳摇了摇头,道:“是我给了你传承。”
“这么草率的吗?你想给谁就能给谁?”路一白的脑回路又开始作妖了,他的关注点总是很剑走偏锋。
他看着季德恳,用商量的语气道:“要不你拿回去吧?”
“理由呢?”季德恳也没有生气。
“电影里不都说了嘛,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路一白轻轻抚摸着狮伞上的银色雕饰道:“我还是安心做我的乌城主事人吧。”
季德恳没有说话,而是伸出了自己的手指。他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路一白避无可避。
季德恳的手指直接点在了路一白的眉心处,一道金色的光芒在路一白的双眸处绽放。说不上一眼万年这么夸张,但的确仅仅是一眼,大量的画面一股脑的就映入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他看到骑着三轮车的枯瘦老人收卖着废品,然后颤巍巍的把褶皱的零钱放进了捐款箱。
他看烟雾缭绕的大楼火势弥漫,有人在向外跑,但也有消防官兵往里冲。这个职业对身体素质要求极高,他们大多都是年轻人,有的甚至才刚刚过20岁。
他看到祖国边境线处,有战士们在排除着战争时期留下的地雷。每一处被排查干净后,战士们就按照以往留下的习惯,所有人手牵着手,在这片土地上一起高歌走过。
他看见了某家医院之中的手术室内,三四名医生在围在手术台前,双目泛红,眼中说不出的疲惫,为了拯救这名病人,他们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合眼了。
他看到在那广阔田野上,一名年迈的老人穿着雨衣,走在试验田中,轻轻拔起一颗穗苗,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看到了小孩在哇哇大哭,大人们在逗他笑。
他看到了中年人给老年人夹菜,一如小时候的角色进行了互换。
他看到女人大着肚子靠在男人的怀里,因为小孩取名意见不一笑着打闹争吵。
他看到有学生笑着给家里人发去短信:爸妈,考上了。
他看到了人世间的烟火气,他看到了城市里的每一盏灯,看到了无数黑夜里的光,他看到了一切的伟大,也看到了一切的平凡。
等到他眼中的光芒慢慢消散,他坐在这儿,依旧可以眺望到乌城的夜景。
路一白重新拿起桌上的苹果啃了一口,硬着头皮道:“你只给我看了人世间好的那一面,可这个世界并不是充满了真善美的。”
“不够吗?”季德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
路一白沉默了几秒后,喃喃道:“够了。”
仅仅只是这些美好,便足够了。
“至于这四把伞,龙蛇伞和猫伞其实都没有什么,只是你的狮伞里有着一个鬼怪罢了,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影子。”
随着季德肯话语,狮伞突然从伞架上飞起,穿过楼梯,来到了房间,被季德肯抓在了手上。
“影子?他不是你的朋友么?”身边的林小七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了黑猫前几日自言自语的话。
“是啊,他是我的朋友,但是他也活不了那么久啊。”季德肯的语气有些伤感,继续说道:“你们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绑定的精怪是什么么?还记得埋在槐树下的两片龙鳞么?”
“那就是我的精怪,一条双头魔龙,但是他没有挺过那次进化,寿终正寝了。可笑吧,我居然熬死了一条龙。”
季德肯抖了抖狮伞,鬼怪的咆哮声传了出来,开口便是一套经典:“鸡掰!甘霖凉!要我说几遍先敲门?”
说着,鬼怪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房间里,口中还在继续骂着:“敲里...”
当看到季德肯的那一瞬间,鬼怪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又说脏话了哦,这样可是不好的。”季德肯摇了摇头,手指轻轻在狮伞上的雕饰上点了一下,鬼怪再度被封印回了狮伞之中。
“鸡掰,放我出去,鸡掰,甘霖凉...”鬼怪的咆哮声还在继续,季德肯轻笑了一下,摆动了一下狮伞,声音顿时被隔绝开来。
“因为你舍不得吧,鬼怪前辈其实也没熬过去,所以你便将他封印在狮伞中,强行为他续命。”
路一白还在啃着手中的苹果,即使那苹果已经吃完了,但他还是还是会轻轻咬伤一点,在口中咀嚼很久。
季德恳是他的老师,更是他的家人。
老家伙对谁都是那么的温柔,很少见他发脾气。
他很喜欢和年轻人呆在一起,哪怕他永远都跟不上潮流,永远都那么落伍,甚至还能说出一些很非主流的话。
他虽然gay里gay气了一点,还特别喜欢保养和护肤,让自己显得年轻些,而且很抠门……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默默守护着这个国家整整一千年。
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事情,没有多少人了解他的伟大。
他也不在乎。
他喜欢这个大好人间,路一白其实也很喜欢。
但看着他如同孩子般讨好似得笑,似乎还担心路一白会生气,路一白突然很难受很难受。
一千年啊,一个人整整一千年的温柔啊!
往日的好友都已逝去,独留一人守护着这片国度。
人间真的值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