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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司南,印天,红满招.越首,飞星,参斗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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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喽。
  毕竟是自己的得意门生,况且这些家产是为常久准备的。常久以此完成了固本,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常久窃以为,兴许是他师父在大胜老家还攒了更大的家产……
  “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中三重谷神了,也到了出去闯荡的年纪了,要学着自己去养家糊口了。”
  常有直虽说原谅了弟子的所作所为,还是打发常久去找他的一位朋友找活打工。
  得让这个徒弟好好见见世面,知晓这份被他挥霍一空的天材地宝得之不易了。
  ……
  翌日。
  常久就读西滨市大胜子弟大学堂,下午三点上完课,之后有两个小时的自修。他的文体成绩都很出色,又有常有直同学堂通过气,没上自修便提前放学了。
  常久依着师父给的地址,来到出云西滨市第二联合生活区的边缘,找到了他师父所说的一位老朋友负责打理的晋西北事务所出云国西滨分所。
  这是一家独门独户的小院,位于一条偏僻街道的不起眼小巷深处。
  这位置忒难找了,连块招牌都没有,不注意还以为是正常的住宅了。
  这地方常久不曾来过,若非他有详细的地址,还听常有直讲了这条街上具体该往哪儿拐,十有八九是寻不着的。
  他很怀疑师父口中的老朋友到底是不是真的朋友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在这同一个大胜聚居生活区里常有直还有这么一个老朋友,这么多年也没见有过来往啊。
  该不会是把我给卖了吧?
  常久狐疑地踏上六层台阶,敲了敲小院的灰暗色门扉。
  门是虚掩着的,常久径自推开走了进去。
  入眼的是一份色彩朴素的照壁,以灰黑二色的砖头拼凑成一副古代市井图,照壁的右下角上有“晋西北事务所”六个阴刻小字。
  常久合上门,就扫了一眼壁画,不做逗留,直往里去。
  “请问有人在家吗?”
  外围颇具旧文明东方古建筑风格,结果往里一走,是个洋气的小花园和三层独栋。
  这风格也太不统一了吧……
  花园的小树丛中传出有气无力的应答:
  “谁啊?何事啊?什么时辰了啊?”
  常久往前一凑。
  嘿!
  好家伙。
  紧挨树丛的树荫中,撑着一个长条状的矮脚遮阳伞,一男的就躺在遮阳伞下的宽大草席上。
  遮阳伞里边还挂着六个小风扇,从左右两侧、上中下三方对着人呼呼地吹。
  嚯。
  讲究!
  常久弯下腰打量。
  这人面相成熟,无须白面,约莫二十开外的青年模样。
  鼻梁端正,嘴唇带着点刻薄,阴柔俊秀。
  芜杂凌乱的黑发盖过耳朵,稍显老气的白背心松垮遮身,五彩斑斓的大花裤衩散发出无形的骚气。
  此时他仍戴着印着长发白毛短裙纸片人图样的眼罩休憩呢。
  太怪了。
  明明都已经应了话,眼罩男依然没起来,就连眼罩都不摘。
  “您好。我叫常久,是常家武馆常有直的徒弟。”
  歇着的人终于打了个滚,脑袋从遮阳伞下探出来,眼罩向上一挪,打量常久:
  “独眼龙……看着就是苦命人。哦~老直男的徒弟是吧。对,他今天早上跟我打过招呼了。许久没联系,我都奇怪这老直男还没死呢。”
  这人……
  和熊猫有仇吗?
  听着像是有严重的甜食嗜好。
  “你怎么才来啊?等得我都睡着了。”
  ???
  常久抬头看看天,太阳没下山,日头晒得挺足。
  这一套讲究到位的户外午睡组合,分明早有计划的。
  这样的人,讲理怕是多费口舌。
  常久默不作声地对着眼罩男的脸猛瞧,想看看这面皮有多厚实。
  这一招没什么杀伤力,但磨人耐性。
  眼罩男看起来是被常久盯得不耐烦了,将眼罩当头带箍着,撑起惺忪的睡眼,钻出遮阳伞。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管理员,落。你可以叫我落爷、落主事。”
  这一听就是个假名字。
  “进屋坐吧。”
  落主事趿拉着粉红色大拖鞋走在前边,抓了抓后背,进了屋四下张望,嘀咕道:
  “我的魔法少女魔杖限定版老头乐呢?”
  “……”
  常久紧跟着进了会客厅,他一言不发,觉得浪费精力去吐槽是无意义的行为。
  “你随便坐,等我下,我去拿相关的文件,去去就回。”
  落主事四处张望,出了会客厅。
  进了屋又是不一样的设计风格,会客厅更像个大办公室,用的是商务简约风,空间宽广、简单舒适。
  这个院子里外的设计,感觉是胡乱混搭的。
  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和这位不太正常的落主事的打扮风格倒是挺契合。
  常久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等了许久,“去去就回”的落主事这才姗姗来迟。
  他一手捏着个蓝色文件夹,一手握着粉白色魔法棒挠背,脸上尽是抹不去的惬意。
  落主事把文件夹随意往办公桌上轻轻一丢,短柄魔法棒随手往抽屉一塞,屁股一坐,向后一靠:
  “巴适。”
  等了这么长时间,他是去找他的限定版老头乐了。
  常久不是很能忍受这样被无端浪费的时间,但还是努力压制了自己烦躁的情绪:
  “抱歉,我一会儿还有事,赶时间。落主事,可以讲讲事务所主要是做些什么吗?”
  “做什么?”
  “这里对接大胜特务部发布一些临时雇人办事的工作,摆平和超凡沾边、不方便让公众知道的业务,偶尔也会帮自家人敲打下不识抬举的洋人。”
  “平日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来。有合适你处理的事务,自然会联络通知你,接不接是你自己的事情,事务所不强求。干活,拿钱。不干活,没钱。很简单的规矩。”
  “还有什么问题吗?”
  “您说的这些业务,正经吗?”
  落主事翻了个白眼:“我们是正规的事务所,和大胜天廷能攀上几分关系。只要不是当面跳脸、横生枝节,正经备案的工作,特务部会替我们的员工扫去大胜官面上的问题。不过作为代价,就是在特务部留了档,这你可得自个儿想清楚。”
  “那我这签了,就算是朝廷鹰犬了?”
  “你想桃呢,走狗那么容易当的吗?顶多算是条听使唤的野狗。”
  野狗!
  常久愤愤然,一拍桌:
  “我签了。”
  做野狗也不错,起码是挨上关系了。
  落主事把文件夹摊开,里边有张特务工作者注册表,推给常久:
  “成。把这份资料填了。”
  聘用合同主要是留个档案、注上跟脚,落主事让他填了一个师承常有直,背景这一栏就算完事。
  “入了这行,得有个代号,你自己取一个吧。”
  “能有几个字?”
  “一个字起步,一般不建议特别长。”
  常久想了想,说道:“南。东西南北的南。”
  落主事往注册表的代号一栏上填了个“南”,南字变红打了个叉接着消失了。
  “有了,不行。一个字的代号,基本没戏。你再想想。”
  “司南,印天,红满招。越首,飞星,参斗陆。”
  “???”
  落主事停笔,迷惑地看着常久。
  “不行?”
  落主事看不懂,直言问道:“行,可这个代号有什么意义吗?”
  “就是南,没其他意义。你依旧可以叫我南。”
  “万一外人知道了这个代号,不就会下意识浪费时间分析这个没意义的代号到底有什么意义吗?”
  这波啊,是博弈。
  落主事想了想,觉得常久说得有道理:“你自己来写吧,字端正点。”
  “行,我自己写。”
  司南,印天,红满招。越首,飞星,参斗陆。
  “接下来呢?”
  “底下按个手印。”
  常久依言按了上去,手掌一疼,低头看去,掌下的那张纸已经没了。
  “行了,特务部已经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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