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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牧知道自己的意识已经重新回到了现实,但是眼皮仍然睁不开,他听到房间里有很多脚步声进出,刚才见到的那些场景与以前做梦的感觉完全不同。每一句对话,瑶儿的每一个神态,所有的一切历历在目,而之前他的梦只有在青石街道上的那一段,并且很不真实。似乎无数的静光子并没有杀死他,反而让他终于明白了从小到大的梦里到底是些什么。
就算对历史再不熟悉的人,也知道魏忠贤是明朝权倾朝野的大太监,因为明熹宗朱由校长期沉迷于木工,不问朝政,所以他利用皇帝的宠信大肆钻营,打击异己,从一个司礼监秉笔太监成为了天启年间的九千岁。
毫无疑问,他们正生活在明朝晚期熹宗当政的年代。
但是他心中始终有一个疑问:难道明朝的这个男人就是自己吗?只是这种事说起来比起这个基地内发生的一切更加荒诞不堪。
至于她是瑶儿还是……,他已经无法分辨了。
而且在他的感知里,竟然清晰的看到大脑中出现了一个多彩的原核,它漂浮在大脑的中央,却丝毫没有占用其中的位置,与脑海中的许多组织重叠在一起,仿佛它不存在于这个时空,只是一个奇异的投影。从这个原核周围发散出无数细密的光点,这些光点组成了两条形态各异的光线,呈螺旋状的吸附在每一条神经回路上,沿着他的神经网络向整个身躯蔓延。
他感到自己的意识充满着一种难以言语的律动,即便不张开眼睛,房间内的景象也可以像水中的倒影一般,朦朦胧胧的显现在他的感知中,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但仍然可以分辨出大多数内容。
这里还是那间医疗室,这一段时间,先是赵依然和钱燕芳走了进来,两人带进来一部仪器,把它上面的几根导线粘在了他的心脏位置,站定观察了一会后,只听钱燕芳说道:太晚了,我们先休息吧,然后两人便走了出去。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钱燕芳又单独走了进来,她沉默的在他床边站了好一会,但是又什么都没做。
之后安静了很久,但是在下半夜,他感到至少还有两个人站在他房间的门口望着他却没有进来,因为离的远了,他也分辨不出到底是谁。
越来越多的事情像一团阴影笼罩着他,他现在不得不相信所有的一切一定与他脱不了干系。这种可以朦胧感知房间内信息的奇异方式,让他一时很不习惯,以前合上双眼就可以断绝周围环境的大部分信息,现在却做不到,所以一整晚他都没有再入睡过。
第二天,当外面的声音渐渐嘈杂起来后,原牧睁开眼撕下粘在身上的导线,翻身下了床。
他发现自己的精力异常充沛,不管视觉和听觉都敏锐了许多,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房间角落里昆虫的口器,这些变化使他陷入了一种不知所措的怪异情绪边缘。
他越不想越牵扯进这些诡异的事件,却越发现自己越陷越深。
他出了房间,顺着走廊尽头的台阶走到了一层的地面主基地·,基地内多出了许多工程兵,拥挤的坐在走道上,应该是一号现场和二号现场的所有人员暂时都撤到了地面。
当他往前走了几步,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时,嘈杂的声音顷刻安静了下来,仿佛时光在这一刻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紧接着,几乎所有人都在慢慢的走向他,雷鸣般的掌声响遍了大大小小每一个角落,都在向他致以英雄般的礼遇。
或许没有人知道当时他为什么会突然被抛向那边黑暗,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静光子会疯一般的涌入他的体内,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可以在其中存活下来。但是他挽救了数百名鲜活的生命,这是不争的事实。
原牧微笑着面对这心潮澎湃的场面,说不出话来。
三方的主要负责人挤开人群,围到了他身边,赵依然第一次露出浅浅的微笑道:“你怎么样了,没有什么问题吧?”
原牧正想把自己体内奇怪的情况跟她详细的说一遍,他并不清楚赵依然或者其他人对静光子的研究具体到了什么程度,但或许他们可以有解释自己体内奇怪光点回路的说法。
可就在此时,脑海中突兀出现了一条信息,它既不是声音也不是画面,就像是凭空产生在大脑中的意识。这条信息的内容很明确:不要把你体内的变化告诉任何人!
原牧惊骇莫名,他可以肯定这段内容绝对不是来自于自己体内的心里暗示,而是另一个人传递给他的信息。
先不说这个人为什么会有这种奇异的能力,至少有一件事已经很明朗,在这附近的人群中有人已经知道了他体内的变化,否则不可能在赵依然刚说完的时候,这条信息恰好出现。
他的目光扫向人群,试着寻找蛛丝马迹,即便现在的观察力已经可以看的清五十米以内每个人的神态表情,但还是一无所获,几乎每张脸上都只写满了感激。
他思虑了一会,决定还是按这条诡异信息的内容去做,既然有东西提醒了他,那一定存在着理由,如果他想说,以后也随时可以说出来。
他摇了摇头道:“没有问题,一切都很正常。”
赵依然道:“虽然基地没有很先进的设备,但我也尽最大能力对你进行了全面的检查,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太大的异常,不过你的脑电波一直特别的活跃。”
原牧不知道自己脑中的原核是不是她说的脑电波特别活跃的源头,但此刻也不能明着说出来,只好望着她,笑道:“是的,从突然昏迷开始,我感觉自己一直在做梦。”
汪教授脸上挂着如释重负的表情,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说明一切正常,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们这些人恐怕现在都不能活着站在这里。”
然后他又无可奈何地道:“当时我们几个眼睁睁的看着你突然以那种姿势‘飞’进了静光子之中,之后它们就全部涌入了你的体内,在你昏迷的时候,依然对你做了所有能做的检查,但是什么也没发现。”
原牧点点头,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当时感受到那种力量并不是用‘推’这个词可以形容,他昨晚也仔细回想过,力量产生之初,确实是从身后传来,但马上它就转变成一种包裹着他全身,把他牵引进去的状态,这股力量似乎有两个目的:一、让他落入静光子构成的黑暗之中,二、更多的像是保护他,不让他在落地的时候受到伤害。基地内隐藏着的事情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多的多。
戴森也在旁边,他用力地摸了摸额头道:“这些事情真的很糟糕,我感觉我们几乎没有希望去破解你身上的谜团。”
原牧知道他在为这些无能为力的事情感到沮丧,也不知该如何接话,不过戴森的话把大家内心深处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挑明了,这些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目前科学所能解释的范畴,甚至连探讨的方向都不一定可以确定。
赵依然转头看了周围站立的人群,黯然地道:“昨天暗面两次突然喷发,让我们开始考虑是不是让大家撤离基地,我们原计划在二号现场的深度将它的四周整体挖掘出来,目前整个工程才进行到三分之一,不过现在危险性太大,昨天第二次喷发的强度达到了第一次的三十倍以上,以第一次喷发的距离作为参照,如果没有你,第二次喷发的静光子会将一号现场全部吞没。我们担心,如果有第三次喷发,那么静光子的强度将极其可怕,一定会波及地面主基地,而我们又不敢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
他可以从赵依然的话中感受到深深的无助,如果现在放弃,那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更可怕的是没有人知道喷发什么时候会停止,如果最终波及到了有人生活的地区,那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原牧道:“有一个办法,从今晚起我一个人暂时住在二号现场,既然静光子上一次对我没有造成伤害,那我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果暗面再次喷发,或许我可以再一次的把它们全部吸收了,即使不行,我也可以马上电话通知你们。”
赵依然轻蹙着眉头,说道:“我们不能让你一个人轻易再去冒险,第二次静光子的喷发损坏了二号现场大部分的设备,电话已经不能使用,就算执行你的方案也要等线路重新铺设完毕再说,而且在接到你的通知后,我们再进行撤离,时间上恐怕也来不及。”她接着又道:“这件事暂时先缓一缓,你跟我来,我有其他事要和你说。”
她示意人群散去,又转身跟钱燕芳交代了一会,让她去跟冯枫商量,尽快从最近的部队调一批野战军帐篷和生活物资送到大兴安岭五号边检站,然后再由基地派人去取。
这些从二号现场撤出来的工程兵目前只能在山腹内的空地上休息,她建议等这批物资到了,在主基地的山腹外开辟一块空地,建一个临时工程兵营地再商量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