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龙晶

　　徐慎行将自己刚才听到的声音告诉给了维娜，结果女孩却只是摆了摆手。
　　“这种事很正常啦，当初那个先古文明不仅是银河，连许多河外星系都有殖民地，到处都能够发现他们的遗物，里面有些和我们体内生物兵器有关的东西，偶尔就会与我们血脉中的龙发生共鸣，让我们听到奇怪的声音。”
　　维娜不以为意地说道：“古闻书店下面也是一个巨大的储藏室，很多被定义成书的东西，其实本质上就是先古文明遗物，会出现这种情况并不奇怪，你安心就好了，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我在呢！”
　　买齐了教科书之后，两人就离开了古闻书店。
　　只是还没走几步，就碰到了一队穿着驻警制服的人匆匆在街上走过。
　　“今天的新河阳好像不怎么太平啊。”
　　女孩嘀咕了一句。
　　“那些人是在搜查什么东西吗？”徐慎行好奇地问。
　　“没错，不仅如此，本来我就算跃迁的时候稍微有点大意，但那时距离新河阳并不近，应该不会立刻被星球驻守部队锁定才对，反应那么快说明他们早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架设了深空扫描卫星，说不定连空间阻尼器都安排好了。”
　　维娜似乎对于那时让自己在徐慎行面前出丑还相当在意，颇为不满地说道：“也不知道他们紧张兮兮地在找什么……”
　　好在这些驻警并没有破坏两人购物的心情，维娜依然愉快地带着徐慎行在龙角巷逛街。
　　“接下去的话，嗯，制服是由学校提供，虽然也能买宠物或机器人来陪读，不过一年级不建议你这么做……”
　　维娜想了想，接着一锤手掌：“对了，差点把最重要的东西给忘了。”
　　正在打量旁边‘你绝对离不开的好东西——多功能抛光剂（可用于悬浮艇、星梭、部分硅基生命、以及替你释放生理压力的机器伴侣）’立体投影广告的徐慎行收回目光，好奇地向少女问道：“你说的是什么？”
　　“龙晶。”维娜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啥？”
　　徐慎行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个奇幻小说里才会出现的词。
　　“龙晶……确切的说，是龙类限制萃取晶体装置，简称龙晶。”
　　少女说道。
　　她似乎在考虑要怎么解释，在那里搜肠刮肚了半天，才干巴巴地说道：“你看，龙类的力量不是很强吗？像我们这样的人，要是一辈子都没有接触到这股力量也就算了，可一旦接触，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就很容易被龙类的力量反过来影响，变成只会破坏的怪物。”
　　说到这里，维娜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徐慎行还是立刻想起了在视频中看到的那个变成了怪物的自己。
　　过了一小会儿，她才接着说了起来：“一定要打比方的话，我们就像是站在一个大坝下的人，身边是一个天然形成，并不算多么坚固的土坝，土坝的那一面就是代表着龙类力量的洪水，只要稍微有点压力，土坝就会决堤，形成滔天洪水将我们淹没！”
　　“而龙晶……龙类限制萃取晶体装置，就是一个能够加固水坝的装置，令松垮垮的土坝变成洪水难以突破的钢筋混凝土大坝同时，又在大坝上加装了个水龙头，让你能够有节制地取用对面的水资源。”
　　“原来如此。”徐慎行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并饶有兴致地问道：“那龙晶是什么样的呢？”
　　“不知道！”
　　少女愉快地回答道，令徐慎行大跌眼镜。
　　“维娜也不知道？”他狐疑地问：“你没有龙晶吗？”
　　“因为龙晶的外形都不同啦，一定要归类的话，只能说大部分都是‘饰品’的模样，而且也不是根据自己喜好选择的，是通过相性配对的。至于我的话……”维娜轻轻掸了一下自己的刘海，额前那枚蓝宝石发卡闪闪发光，映衬地女孩也有种光芒四射的感觉：“是这样的哦。”
　　考虑到从维娜的话来看，哪怕是放眼整个银河，像他们这样的龙脉者也相当稀少，售卖纸质书的古闻书店都那么门庭冷落，那想必卖龙晶的店肯定更加小。
　　结果出乎徐慎行的预料，维娜将他带到了龙角巷中店面最大、装潢最为豪华的一个店内。
　　一开始徐慎行以为这是家五金店，感觉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金属器械都有在卖，但稍微和店员聊上两句就会发现，这里更像是蓝星的金铺，售卖的都是银河里各种罕见的贵重金属。
　　徐慎行甚至在还柜台里看到了藏獒脑袋那么大的狗头金，不过这玩意似乎价值不高，被很随意地放在了柜台边缘处……
　　维娜对于柜台里那些闪亮亮的东西看都不看一眼，带着徐慎行穿过柜台，直接找到了这个店铺的老板。
　　对方和人类很像，不过皮肤是绿色的，满是奇怪的褶皱，看不出年龄，它的胳膊有五只，在它咯吱窝的地方还能够看到一圈肉瘤里面还有枯枝一样的结构，就像是没能长出来最后坏死在那里的其他胳膊。
　　“这不是维娜（对方很精确地说出了维娜长长的原名）吗？你在轩辕十四的事我听说了，干得好！我们这里的好货绝对不会输给那边的蛮子！”
　　“好久不见了，芬恩爷爷。”
　　维娜上前和它攀谈了几句，对方墨绿色的眼眸就直接看向了徐慎行。
　　不知道是不是徐慎行的错觉，他觉得对方总有一种兴致勃勃的感觉。
　　“又是北落师门的学生？不错不错，看起来相当有精神，跟我来吧。”
　　说着它就带着徐慎行和维娜走进了店铺后方看起来如同仓库的地方，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的小盒子。
　　和外面富丽堂皇的样子不同，这里看起来有些阴暗，徐慎行注意到很多盒子上都积起了灰尘。
　　“先试试这个，荧惑石为核心，三钛白锡做的基底，看上去朴实大方，适性也相当温和稳定，非常适合万象龙类的新人。”
　　绿人芬恩从里面找出一个盒子打开，露出里面一个灰白色的手镯。
　　徐慎行接过手镯直接套在手上，立刻就感受到手镯散发出一阵阵的热流。
　　“不对，这不行。换这个试试，辰伶玉为核心，引力子噬矿做辅材，虽然比较难以驾驭，但出力很高，而且还做成了匕首的样子，能够当应急的武器使用！适合纯血龙类的新人。”
　　芬恩拿走了那个手镯，又将一把带着腰链的小巧匕首塞进徐慎行手中。
　　匕首拿在手里没有任何感觉，但徐慎行轻轻将其从鞘中拔出，就能够感觉到握刀的手就像过电一样麻麻的。
　　芬恩拿走了匕首，两只手小心翼翼地将其插回鞘中的同时，另外三只手拿出了一个亮银色的头冠。
　　“这个也不对，既然如此这个如何？长庚玺为核心，搭配罕见的雪银……华丽，非常华丽，但同时又相当任性，适合奇异龙类的新人。”
　　徐慎行接过头冠小心翼翼地戴上，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很滑稽的同时，除了脑袋比较凉外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
　　“果然也不行！好吧，我早该猜到的。”芬恩从徐慎行脑袋上将头冠取下，嘴里嘟哝着继续在物品堆里翻找起来：“那这个如何？太岁岩为核心，搭配上红鎏金，灵动中带着不可捉摸的力量，适合元素龙类的新人。”
　　徐慎行接过对方拿出来的项链，戴在胸前，但并没有什么事发生，只是觉得链子似乎正在流动，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
　　“挑剔，实在是太挑剔了！四大龙类的款式竟然都无法满足！”芬恩骂骂咧咧地拿走了项链，但徐慎行却感觉到对方似乎并没有生气，反而还有点‘燃起来了’的意思。
　　他丢下了那些盒子，走到仓库深处，拿出了一个明显不太一样的木盒，将其打开后，徐慎行发现里面躺着一枚银色的戒指。
　　芬恩轻巧地拿出戒指，看着它的眼神相当温和：“龙晶大都是现代铸造的，不过也有例外……这个就是从先古遗迹中挖出来的龙晶，也是龙晶的‘原典’之一，不过在龙晶被成功仿制之后，这些原典的意义就没那么大了。你要试试看吗？这东西可是相当带劲的，一般的龙脉者可带不动。”
　　已经有些麻木的徐慎行接过戒指，但还没戴到手上，就觉得脑子里‘轰’地一下，似乎闪过了许许多多的画面，但一副都看不清，在无意识间周身激起了一阵气浪，将周围的灰尘吹得四散飞起。
　　“回神！”
　　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徐慎行身边的维娜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让他从那种神奇的状态中一下子清醒过来。
　　“哇哦，看来你终于找到合适的小家伙了。”芬恩见状不由惊喜地呼喊道，墨绿色的眼睛里闪动着惊喜的神采。
　　“这么珍贵的东西，卖给我真的没关系吗？”徐慎行握着戒指，有些惴惴不安地问。
　　“没关系，我也说了，这个东西已经没有太多参考价值了，我个人对古董也不感兴趣。再说被窖藏了千年的它肯定也很想重新活跃一次吧，只要你能好好对待它就行。”
　　“可是……”徐慎行还是有些受之有愧的感觉。
　　“别那么婆婆妈妈的！”维娜直接抢走了戒指，然后强硬地戴到了徐慎行左手无名指上：“这样就行了！我们又不是不付钱！”
　　“没错，还要付钱，所以无需在意，这只是正常的交易，现在它是你的了。”芬恩朝徐慎行挤了挤眼睛，表情活像一个老顽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