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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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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域之中,青年鬼婴无视空间距离,凭空出现在陈守星、杨间与鱼雅辛之间,女人冲得太猛,猝不及防撞了上去。
  嘭。
  青年鬼婴好似一具僵硬的尸体,巍然不动,鱼雅辛则是被撞的晕头转向,夹在两条胳膊下的陨铁匣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天旋地转间,不等鱼雅辛回过神来,青年鬼婴猛地探出手臂,右掌轻易覆盖女人整张脸。
  “啊!”
  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叫声从鱼雅辛嘴里发了出来,青年鬼婴类似琥珀般通透的黑色指甲,慢慢嵌入女人血肉里。
  咔咔声令人头皮发麻,女人的骨头似乎要被捏碎了。
  “该死!!!”陈守星汗毛直立。
  千钧一发之际,杨间出手了,他将左边脸颊上的猩红眼珠,当子弹般打了出去。
  嗖的一声,破空声中,猩红眼珠激射而出,打入青年鬼婴背部。
  眼珠不断剧烈蠕动,短短几秒钟后,竟钻进了鬼婴背部血肉里。
  被杨间短暂操控的青年鬼婴松开右手,鱼雅辛直接跪倒在地,双手捂着近乎碎裂的脑袋,大口大口倒吸冷气。
  女人那张肤如凝脂的漂亮脸蛋上赫然多了五个孔洞,洞中鲜血流出,触目惊心。
  “草!”
  突然,杨间面色一变,被他暂时操控的青年鬼婴失控了。
  鬼婴猛地转过身子,右手向着陈守星面门抓去。
  电光火石之间,杨戬额头第二颗猩红眼珠飞了出去,打进青年鬼婴咽喉位置。
  第三颗、第四颗……杨间一口气打出六颗眼珠,全部钻进血肉,没入青年鬼婴体内。
  青年鬼婴彻底变成一尊石像,一动不动,染血的尖锐指甲,距陈守星眼睛只有几毫米。
  怦怦怦!
  陈守星心脏剧烈跳动,他艰难咽下一口口水,拖着杨间远离青年鬼婴。
  “我不行了!”被陈守星扶着坐在地上的杨间凄然一笑。
  他剧烈咳嗽,不时有血沫子以及脏腑碎片被咳出,若有若无的尸臭味飘散开来,他的身体竟在慢慢腐烂,眼角流出尸水。
  最恐怖的是他脸上有六个孔洞,洞里猩红血肉清晰可见。
  “杨间!”看着即将厉鬼复苏的杨间,鱼雅辛秋水长眸里噙满泪水。
  “鱼雅辛,你本来就长得不好看,一哭更丑了。”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厉鬼复苏是我们这些调查员的最终归宿。”
  杨间挣扎着坐起身子,从兜里摸出一个很小的陨铁盒子。
  他摊开右手,掌心赫然有一颗猩红如血的诡异眼珠。
  这颗眼珠鲜艳的就像浸泡在血水里,瞳孔只有针眼大小,透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性,与杨间打进青年鬼婴身体里的六颗完全不一样。
  “小子,”杨间看着陈守星,严肃道:“这是我驾驭的诡眼,是从一只诡异身上扣下来的。”
  “敲门鬼事件已经失控了,被标注的你要想活下去,就得吃掉这颗诡眼。”
  “驾驭诡异的人,再也不是人了,切记。”
  杨间左手食指与中指好像铁钩般,生生将诡眼从右手掌心挖了出来。
  快速将诡眼封禁,杨间将陨铁盒子扔给陈守星,声音嘶哑的吐出一个字,“走!”
  陈守星捡起陨铁盒子,看着杨间,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鱼雅辛泪眼婆娑道:“杨间,你还有没有未完成的心愿,我……”
  “滚!!!”杨间咆哮道。
  砰,砰,砰……
  二百多米外的C栋楼楼下,那两只八九岁的鬼婴正用拳头捶打陨铁匣子。
  蓦地,尖啸声响彻夜空,陨铁匣子被锤烂了,一只三四个月大的鬼婴被释放了。
  停车场内,随着诡眼被封禁,嵌入青年鬼婴身体里的六颗猩红眼珠,一颗接着一颗腐烂,化作恶臭的尸水。
  青年鬼婴在逐渐恢复行动能力,两颗溢散着死寂气息的倒竖瞳孔冷冷盯着陈守星、杨间、鱼雅辛三人。
  “再见!”
  最后深深看了杨间一眼,陈守星强行拉起鱼雅辛,向着博慈医院大门口冲去。
  看着两人消失在血色雾霭中的背影,杨间自言自语道:“再见!”
  六颗猩红眼珠彻底化作浓水,青年鬼婴没有理会杨间,向着血色雾霭深处追去。
  杨间艰难起身,一步一步向着那辆装甲车走去。
  一块块腐败的烂肉从他身上掉下,血水混合着尸水流了一地,这就是驾驭诡异的代价。
  好不容易坐到驾驶位置上,杨间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有三个人,除杨间外还有两个女人。
  “江艳、张丽琴,对不起。”
  用打火机将照片烧着扔出装甲车,杨间往嘴里塞了一根烟。
  点燃香烟,杨间猛猛吸了一大口,舒舒服服吐出烟雾。
  “陈小子,洒家先走一步。”
  将烟蒂弹飞,杨间微笑着闭上了双眼。
  腐肉簌簌掉落,驾驶位置上只剩下一具白森森的骨架。
  ……
  十分钟后,陈守星和鱼雅辛不在奔跑,两人停了下来,彼此对视,眼中满是绝望。
  血色雾霭愈发浓厚,不断翻涌,陈守星和鱼雅辛根本望不见高楼大厦,内心前所未有的压抑。
  “你们那个将会长是不是已经战略性的放弃白帝城了?”陈守星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平复胸腔里怦怦跳动的心脏。
  鱼雅辛轻摇臻首道:“我不知道。”
  蓦地,陈守星神色一凛。
  “怎么了?”鱼雅辛疑惑道。
  “别说话,仔细听。”陈守星皱眉道。
  血色雾霾深处,一阵若有若无的诡异声音飘了过来,好像一个男人正在唱戏。
  这突然出现的戏腔飘忽不定,带着一种令人骨寒毛竖的哀怨。
  陈守星和鱼雅辛谨慎向前,走了几分钟后,雾霭荡散,画面豁然开朗。
  “这是……怎么回事?”陈守星心惊肉跳,此刻他与鱼雅辛竟站在一条羊肠小道上。
  蜿蜒曲折的小道两边是一座老林,一棵棵枯树张牙舞爪的枝杈在风中剧烈摇摆,犹如邪恶幽灵。
  老林深处有座古宅,古宅里张灯结彩,大门上挂着两盏红纸灯笼。
  就在陈守星与鱼雅辛疑惑不解间,嘎吱声远远飘来。
  古宅大门被推开,四个人抬着一顶花轿走了出来。
  不,那不是人,而是四个红绿色彩浓艳的纸人。
  纸人抬着花轿,前一秒还在古宅前,下一秒竟直奔陈守星和鱼雅辛而来。
  “小心!”陈守星一把将鱼雅辛拽到一旁,躲过直冲而来的花轿。
  这顶花轿的目标并不是陈守星,而是鱼雅辛,好像要将女人一口‘吞’进去,成为轿子里的新娘。
  四个纸人外表看上去惟妙惟肖,脸蛋上涂抹着厚厚脂粉,不过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漆漆的眼洞。
  一次不成功,纸人竟调转了一个头,花轿再次冲着鱼雅辛。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陈守星汗毛直立,鱼雅辛也心惊肉跳。
  突然,啵的一声轻响,老林、老宅、纸人、花轿全部破碎,一阵阴风吹过,陈守星和鱼雅辛还在敲门鬼的鬼域里。
  “我明白了!”鱼雅辛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间满是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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