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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滴血的羽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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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动步枪的枪声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
  在陈守星、鱼雅辛,还有尚未上去九楼的六名警卫厅人员心惊肉跳的注视下,一股浓郁到几乎液化的血色雾霭,从楼下往上侵蚀而来。
  血色雾霭侵蚀之地,墙壁上的墙皮逐渐斑驳,好似一个人的肌肤正在一层层剥落,就连楼梯上的扶手也慢慢布满了锈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宛若将死老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死气。
  鱼雅辛脸色煞白道:“敲门鬼的目标是已经破肚而出的鬼婴,你们六个别去九楼了,跟我来。”
  鱼雅辛带着陈守星,还有六名守卫,一共八人,狂奔向八楼手术室。
  鱼贯而入进到手术室的陈守星,看着眼前所见,不由汗毛直立。
  一间用五块防弹玻璃特制的羁押室里,放着一张铁床。
  铁床上一个古稀之年的老奶奶,双手双脚被手铐脚铐铐死。
  老奶奶气息全无,病服上全是血,肚子上破了一个大洞,场面别提多血腥了。
  手术室的角落,二十多个用陨铁铸造的正方形匣子垒在一起,每个匣子里都封禁着一只鬼婴。
  “陈守星,之前你砸手术室的门,我和杨间之所以不回应,是在封禁从这个老奶奶肚子里跑出来的鬼婴。”
  鱼雅辛没有细说,但陈守星能够想象到当时的情况是有多么凶险,得亏他没有冲动到破门而入。
  “我们必须将这二十七个陨铁匣子搬到819房去。”鱼雅辛道。
  对鱼雅辛这般大费周章之举,陈守星表示理解。
  因为手术室是没有窗户的,只有一扇门,一旦被敲门鬼堵死,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行动!”陈守星一声令下,六名守卫一人抱着两个陨铁匣子,跟在鱼雅辛屁股后面,快速冲刺。
  二十七个匣子,八个人搬,两个来回绰绰有余。
  ……
  几分钟后,819病房,陈守星、鱼雅辛,还有六名守卫,瘫坐在地,气喘吁吁。
  每个人都还体力充沛,但恐惧笼罩之下,便是鱼雅辛这个处理过几次灵异事件的调查员,也觉得心跳前所未有的剧烈。
  “敲门鬼被SCP基金会定义为祖级诡异,其实敲门鬼本身并不可怕,令人绝望的是它能无限制创造鬼婴。”
  “会长要想不出一个完美方案,敲门鬼必将成为又一起无解的大型灵异事件,到时候别说一座城,一个国家,整个世界都会像溟濛汪洋里的一叶扁舟,随时有覆灭的可能。”鱼雅辛绝望道。
  陈守星皱眉道:“不至于糟糕到这种程度吧?一个敲门鬼就毁灭世界了?”
  鱼雅辛苦涩一笑,道:“陈守星,你不懂。”
  “蛇、蛟、龙、祖,这是SCP基金会根据诡异对人类文明威胁程度划分出的四个等级。”
  “从某种层面来说,四个等级的诡异对单个生命体的威胁程度是一样的。”
  “曾经某个SCP基金会欧洲分区调查员,从吹笛鬼事件中活了下来,要知道吹笛鬼可是全球排名第三的无解祖级诡异,但后来这个调查员却死在了一只蛇级诡异手里。”
  陈守星目瞪口呆,他一直以为蛇级诡异只是小怪,祖级诡异才是BOSS。
  大错特错!
  如果敲门鬼没有无限制创造鬼婴的能力,充其量也就是个蛇级诡异,但这并不能表明它就不恐怖了。
  “处理灵异事件,什么狗屁计划、方案,根本没用,每一个调查员所能做的,便是随机应变。”
  “用最敏锐的洞察力,分析出诡异的杀人规律,于绝境之中求得一线生机。”鱼雅辛不是个话很多的女人。
  只能说明她内心前所未有的紧张。
  鱼雅辛与杨间这两名调查员,要么死在敲门鬼手里,要么解决这起灵异事件,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这次不封禁敲门鬼,以后便永远没有机会了。
  嘭嘭嘭。
  就在八人沉默的时候,病房门突然被敲响。
  来了吗?!
  陈守星、鱼雅辛,还有六名守卫,八人身体瞬间紧绷。
  “同志们,开开门啊,是我,薛超。”
  门外响起一道声音,听上去很熟悉。
  这是那个……光头男人!
  鱼雅辛来到病房门后,透过玻璃向外看去。
  走廊里果然站着光头男,此刻男人用右手捂着肩膀上的伤口,整条左臂无力耷拉着。
  看到鱼雅辛,光头男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同志,我找来了医疗箱,你能不能帮我上点药,包扎一下伤口?”
  鱼雅辛毫不掩饰眼神里的厌恶,帮光头男开了门,同时说道:“我又不是护士,你找别人吧。”
  光头男进入病房后,偷偷瞅了陈守星一眼,眼底有着隐藏极深的怨恨。
  这怨恨,令人心惊胆颤。
  “几位小同志,你们可是警卫厅的人,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这个老百姓流血而死吧?”光头男笑意盈盈看着六名守卫。
  “我来帮你包扎吧。”一名守卫无奈道。
  “疼死老子了,你就不能轻点?”
  “多倒点酒精不行吗?这又不是你家东西。”
  看着慢慢显露原形的光头男,陈守星轻轻眯起细长眸子。
  得想个办法,把这王八蛋给弄死。
  突然,外面走廊响起一阵滋滋声,不仅只是八楼,整座C栋楼,包括另外两栋楼也是。
  “我叫杨间,是SCP基金会亚洲分区调查员。”
  “所有听到广播的人,不论病人还是医护人员,想要活下去,就别离开病房。”
  “不要离开病房!”
  “不要离开病房!”
  “不要离开病房!”
  宝贵的生命警告通过广播,传达给所有活着的人。
  能做的都做了,不论杨间,还是鱼雅辛,陈守星,包括已经牺牲或即将牺牲的警卫厅人员,每个人都可以拍着胸脯骄傲说出问心无愧。
  至于结果如何,只能交给天意。
  819病房里,陈守星看着站在病房门口的鱼雅辛,疑惑道:“你在等敲门鬼吗?”
  鱼雅辛头也不回,说了一句让陈守星感到莫名其妙的话。
  “我必须亲眼见到敲门鬼,才能将它画出来。”
  陈守星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那支将鱼雅辛脑袋贯穿的羽毛笔。
  哒!哒!哒!
  蓦地,一阵令人心悸的脚步声从八楼走廊尽头的楼梯口传了过来。
  脚步声很慢,像一个百岁老人抓着扶手,踩着楼梯,艰难向上。
  “来了!!!”
  鱼雅辛秋水长眸里的两颗瞳孔骤然收缩。
  直线距离三十多米外的楼梯口,上来一个身穿破旧寿衣的老人。
  身体僵直的老人,身边翻涌的血色雾霭粘稠如墨,一股浓烈的腐臭气味充斥整个走廊,令人闻之欲呕。
  哒!哒!哒!
  老人没有上九楼,而是一步一步向着819病房走来。
  那双黑布鞋走过的地方,留下一个又一个鲜艳骇人的血脚印。
  嘭的一声,鱼雅辛将病房门关上,一个箭步冲到窗前,从一个背包里拿出一张画纸。
  “现在我要将敲门鬼画在纸上,你们……”鱼雅辛的目光扫过六名警卫厅人员,忽略光头男人,最后看向陈守星,“好自为之。”
  说罢,在几人不敢置信的惊恐眼神中,鱼雅辛竟伸出右手,抓住尾羽,将整根羽毛笔生生从脑袋里抽了出来。
  俯下身子,面色比死人还糟糕的女人,以自己的鲜血作为染料,用羽毛笔在白纸上作画。
  看着不断从女人两边太阳穴的细洞里流出来的红白粘稠液体,陈守星全身颤栗的像是坠入冰窖。
  上了岸的鱼再也不是鱼了。
  驾驭诡异的人还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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