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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跟随宁粟上了二楼,看到二楼有三个房间,还有一个小厅,其中一间房间周围的玻璃是完全透明的,可以从小厅看到房间里面的情况。
房间里面摆放着一张床,床单上花床单花被罩,令得黝黑男子有一种回到了自己原本末世前家中的错觉。
除此之外,房间里面还有一些书本,一张书桌,装扮得很像一个卧室。
众人进入房间,发现房间内部玻璃是无法看到外面的,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个单向玻璃,真没想到这店长竟细致至此,连这种房间都有准备。
许是担心客人怀疑,宁粟解释道,“这种房间小店仅此一间,通常来说客人是不希望自己离去的样子被其他人所看到的。不过事有例外,如果有客人担心我做出什么图谋不轨的事情的话便会将他带到这间房间来进行。”
“真是不好意思了,不是有意要怀疑你的。“黝黑男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原以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房间,赶紧吃完饭睡觉然后了事,结果没想到这店家竟然准备了这么一间让他感到安心的房间。
这房间的装扮仿佛让他回到了小时候,在自己祖父的房间,虽然老气,陈旧,但是却充满了无比的安心感。这令得他对一开始对宁粟做出的质疑产生了歉疚之情。
宁粟看到了黝黑男子的样子,笑道:“这有什么关系啊,满足客人就是我们的宗旨啊,我怎么会介意这种事情。”
“而且,能够让客人您满意,是我的无上荣誉呀。”
这殷勤的话语更让得漆黑男子扭捏起来,接着便转移话题道:“你叫什么名字,这个朋友老子黑大牛交定了。”
“宁粟,宁志恒的宁,任小粟的粟。还有,差不多就得了吧黑哥,都快死了还跟我交朋友呢?”
“哈哈哈哈哈,好家伙。”众人都笑了起来。
“谢谢你了。”黑大牛对着宁粟说了一句。
“没事。”
“那就开始吧。”黑大牛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老子要吃鱼香肉丝,锅包肉,毛血旺,炖排骨,多放土豆酸菜,先来几瓶啤酒,还要喝白酒,低于52度的不要.....”黑大牛欻欻地说出了一堆菜。
宁粟快速记了下来,接着笑道:“那客人你先进去放松一下,我这就去准备。”
黑大牛点头进去了房间,关上了门,至始至终没有跟他身后那些同来的哥们儿说一句话。
宁粟对身后那些人说道:“你们随便坐,随便看吧,但是不允许做出一切影响黑大牛的行为。说话可以正常说,里面听不到。”
接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食物去了。
极乐室内,黑大牛心情也没有办法平静下来,有一些期待,也有一些害怕,好似让他回到了高考出成绩前的那个晚上。
他尽量不去看那一看就知道很柔软,很舒适的床,最舒服的要留到最后享受。
他走走看看,越发觉得这房间布置的简直不可思议,虽不能说与自己祖父之前的房间一模一样,但整体氛围带给自己的感觉却是如出一辙。
黑大牛拿起书桌上的一本书翻看起来,惊讶地发现那些竟然都是自己上学时期最喜欢的小说,黑大牛觉得这绝非凑巧,应该是那店主看出了自己的内在性格,脏话连篇背后是为了掩盖住自己那不安的内心。
翻开自己学生时期最喜欢的那本小说,黑大牛仿佛回到了那个吵闹的教室,周围一切嘈杂都尽数被精彩的故事所屏蔽,只剩下书中的世界。
随后,轻轻的敲门声响把黑大牛拉回了现实,饭菜做好了。
一盘盘散发着香气的美食被端到黑大牛的面前,这并非曾经的自己梦想渴求的食物,而是他爱吃却也总吃不腻的那些家常菜。
只不过这一切美好都被毫无预兆的末世所夺走。
黑大牛朝着宁粟点点头,看他关上门走出去后直接拿起一瓶啤酒仰头朝灌下,苦涩夹杂着麦香直冲黑大牛舌尖,喉头涌动,冰爽顺着喉咙流到胃里。
太怀念了,太怀念了,这个味道。
黑大牛抓起一个馒头,就着桌上的饭菜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熟悉的味道瞬间激活了沉寂许久的味蕾,几年未曾正经吃过一顿饭的黑大牛险些落泪。
胃好似填不满的无底洞,不断渴求着美食,盘中的食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因为吃的太快,一块肉卡在了黑大牛喉咙,他赶忙抓起一瓶啤酒再次猛灌下去,结果貌似又因为灌得太急呛了一下,泪水伴随着食物一并被咳了出来。
黑大牛也顾不上擦去眼泪,继续如同吃不饱的饕餮般重复着夹菜的动作。
终于,他减缓了速度,给自己倒上了白酒,端起来小抿了一口。
“什么破酒嘛,一点香味都没有,完全就是勾兑的嘛。”嘴上这么说,黑大牛却笑得非常开心,原本止住的泪水又再次汩汩冒出。
两瓶白酒不过半个钟头便进了黑大牛的肚子里,令得门外观看的宁粟不禁担心起自己是不是白酒给他上少了。
酒精溶于血液麻痹神经,困意涌上心头,黑大牛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一头栽了下去,接着带着笑意沉沉睡去。
宁粟又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回屋换上了卫生服,戴上了口罩和白色手套,拿出了一针药剂。
看到这一幕众人心头也是一沉,这最终的时刻就要来了。
“稍微再等一会儿吧,黑哥酒量很好的。”尖嘴猴腮的男子小声劝道,不过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声音毫无说服力。
宁粟向他稍稍鞠躬致歉,推开门走了进去。他发现黑大牛睡得很安静,与他预期的喝过酒后震天响的喊声不同,只有那轻柔缓缓的喘息声。
宁粟也不会什么郑重仪式,只能向着黑大牛深深鞠躬以表达自己的敬意,接着轻轻拿起侧身躺着的黑大牛摆在上面的那只手,将针管慢慢刺入血管,然后将针筒活塞缓缓推下。
这时,黑大牛突然睁开了眼睛,侧躺着的脸正好朝着玻璃。他看不到外面,但是他知道他的朋友肯定能看到自己。
眼泪再次流出,黑大牛吐出了无声的几个字:“再见了兄弟们,我先走一步。”
宁粟并没有注意到这一慕,双手很稳,慢慢地将活塞推到底,接着闭眼慢慢感受着呼吸声逐渐减弱到最后完全停下来。
宁粟自己也无法平静下来,在外面全程目睹一个将死之人在最后的享乐,再到自己亲手结束他的生命,这一切都让这个和平年代的大学毕业生宁粟心情复杂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宁粟才终于稍稍平缓了心情,推开门走了出去。却发现门外跟黑大牛要好的几个人已然哭成一片。
宁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转头看向黑大牛。
只见黑大牛带着笑容,眼角还挂着宁粟刚才进入房间时不存在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