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

　　看到这个音乐盒的时候，裴明有种释然的心情，关于梦魇虫音乐盒的信息出现在他心底。
　　梦魇虫乐章：共五章，每一章施加一个诅咒，这是获得“因果律令”必须承受的代价。
　　果然，因果法律令这种强大的、可怕的能力，必然附带有对应的诅咒。
　　音乐盒顶部盘踞着一只梦魇虫，音乐盒开始转动，赤红如血、凄凉淡紫、灾荒似绿、痛苦腥黄、忧郁似蓝……
　　五种色泽的声波环绕、交织，一点点钻入裴明的耳朵，烙印下五个诅咒。
　　序列9：失序之子
　　能力：因果律令
　　诅咒：灵性削弱、体能削弱、视力减少50%、手指无力、理智值减少20%
　　装备栏：一
　　物品：无
　　理智值：80%
　　五个诅咒、一个能力，序列者是一种在失控和理智、超凡和诅咒形成的天平中坚守自我的存在。
　　秒杀第一个心灵敌人、获得五个平衡的诅咒，足以说明这能力的强大。
　　裴明感受到了刚刚强化的灵性、体能萎缩下去，变得虚弱起来，视力下降的厉害，直接看不清远处的画面。
　　双手的拇指使不上力气，这个倒是没有什么，关键是理智值减少了20%，这让他耳边传来了微弱的呓语、若隐若无的触手想要将他拖下失控的深渊。
　　裴明感受到了精神的疲劳，退出了心灵森林，眼前光线充足起来，回到了生活多年的家中。
　　只是此时已经没有父母在他身边了……
　　裴明回到自己房间中，回想起陪伴自己多年的父母竟然是假人，还是一阵唏嘘。
　　许东禹研究员找的实验人体多半是高龄、接近生命终点的人，可我父母甚至没有超过四十岁，总不可能两个都患有重病吧？
　　那许东禹研究员为什么制造了父母的假人？
　　裴明站在房间中一人高度镜面前，明明才几天没有擦洗，镜面就沾染上了不少灰尘。
　　他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五官清秀、眼睛很通透、面庞轮廓分明，带有学生的书卷气。
　　他的瞳孔似乎加深了不少，由深棕色变化成为了纯黑，这是成为序列者后产生的改变。
　　一个个神秘标识、奇特符号似乎在他深黑的瞳孔中交织、重叠，那是代表着因果逻辑的低层次符文。
　　成为序列者后，我的容貌倒是没有变化，但多了少许难以言喻的气质……
　　这时，沾染有灰尘的镜面产生了诡异的变化，如同一粒石子坠入宁静的湖泊，镜面陡然荡漾起一层层的涟漪。
　　裴明吓得倒退了几步，他看到镜面中猩红的纹路勾勒出几个词汇！
　　“小心……失控！！”
　　这猩红的、带有极度恐慌的、粘稠浓郁的字体仿佛带有魔力，刺入了裴明的心神！
　　两个词汇中间，空缺出一段距离，模糊一片，只能看出隐约有个词汇在中间，但无法看清。
　　碰！
　　镜面似乎承受不了未知的力量，蛛网般的裂缝迅速蔓延，到达极限后，整块镜面炸裂成为碎片，所幸裴明距离较远，没有被尖锐的玻璃刺伤。
　　奇异的力量消散，裴明却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刚才的情况是超凡事件，我本来就遭遇了很多诡异的事件，再加上这一次。
　　总感觉幕后有一张罗网，趋势着每一个棋子往危险走去。
　　“小心……失控！！”这是在提醒我小心理智值下滑，失控半疯，说明理智值才是最重要的关键。
　　可中间模糊去的词汇是什么？少了一个词汇，意思会有千万种差异。
　　裴明想不通关键，又感到精神层面的疲劳，躺在床铺上就沉沉睡去。
　　果不其然，睡梦中他再次看到了“小心……失控！！”的猩红字样，这字样似乎带有最极端的抽离、漆黑、凝固感，这一句话，会一直烙印在他的心底深处……
　　第二早，裴明被最新的邮件提示音吵醒。
　　【污秽雨公司：恭喜普通公民裴明通过了实习考核，成为公司正式员工！】
　　【请按时抵达公司总部报道，相关员工福利、特权、津贴请自行查看。】
　　太好了！看来是一晚上的审核任务过程，这个案件已经结案了，定性成为了实验事故，我通过了考核，已经是公司的员工了！
　　裴明难以抑制内心的欣喜，因为在基础机器人数量达百亿的穹顶城，全部的劳力工作几乎都取缔了，人类的就业压力非常大！
　　其中难以被人工智能取代的教师职业，便成为了金饭碗，也就是裴明的专业。
　　而推动科技进程的研究员，则是整个时代最高贵、最值得尊敬的职业。
　　除了研究员外，最有前途的就是八大公司的员工了，毕竟每一家公司都垄断了一部分d3科技，掌控世界经济命脉。
　　每一家公司都是真正意义上的巨无霸，无论是力量、权势、钱财……
　　裴明收拾心情，压下昨晚的惊恐，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因为正式员工可以居住在公司宿舍中！
　　不过他携带的东西很少，一个行李箱就足够了，花费少量的人类币，就可以让快递机器人送到公司。
　　裴明走出房门，看了眼生活多年的家，然后走到了地铁站，往公司赶去。
　　不知道公司锁定的，三年来所以屏蔽了源脑监控的人中，是否有父母？有的话，他们多半也是被许东禹带去做人体实验了。
　　地铁上人员密集，大部分都是在贫民区就下了车，只有裴明一口气……一口气要做到中心城！
　　这需要一个漫长的时间，很可能超过十个小时，因为这座穹顶城太浩大了，反重力地铁的速度其实很快。
　　裴明只能通过右眼中的AR晶片，玩一些不需要装具的虚拟游戏。
　　AR晶片，全称“现实增强设备晶片”，穹顶城每一个人口，八岁后都会被植入这块晶片，可以做到“移动支付”、“虚拟网络”、“记录定位”……功能。
　　也就是旧时代之前的“手机”功能。
　　正在虚拟游戏中消磨时间点裴明，灵感突然活跃起来，提醒他四周有不对劲的情况。
　　裴明立刻关闭了虚拟游戏，来回打量，心口处恐慌的感觉一直存在，这让他随时准备使用非凡能力了。
　　碰！！
　　首先是巨大的爆炸声煊赫而起，裴明第一反应就是车厢爆炸了，然后映入眼帘的是橘红的圆形火光剧烈扩散，带着炽热的气浪！
　　裴明通过车窗看到的这次爆炸，也就是说，是其他的车辆爆炸，不是自己乘坐的反重力地铁。
　　反重力地铁被气浪扫过，车厢较大幅度的晃动起来，裴明差点就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等到晃动停歇，他才有能力站起身来，凑到窗边，看到了爆炸物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艘小型的飞行器，黑铁色的金属外壳，于另外的反重力地铁相互撞击，小型飞行器当场被巨大的力量撕扯成为碎片。
　　一块块燃烧着火焰的碎片坠向地面，这……飞行器内的人估计都死了，撞击力度太大了。
　　反重力地铁的车头也出现了严重凹陷，车厢内的大量人员受到了撞击伤害。
　　空域交通意外吗？着显然是小型飞行器的过错，因为反重力地铁都是有着固定航道的，是小型飞行器撞向了地铁的航道。
　　裴明暗自想到，眼前的火团越来越渺小，他被削弱的视力再无法看到更多，只能看到立刻就有源脑的维修、医护机械部队赶到，距离事故发生才不到三秒钟。
　　交通事故虽然罕见，但并奇怪，因为驾驶者是人类的话，难免会出现错误驾驶，就算是人工智能驾驶，也会有系统错误的时候。
　　裴明不再关心这件事情，庆幸没有撞到自己的这辆地铁。
　　几个小时后，裴明越过了外围区、核心区、抵达了中心城。
　　每进入一个新的区域，就可以明显感觉到城市科技提升了几百年。
　　比如平民区，城市科技只相当于2000年的时候，而中心城，四周的建筑风格、理念、审美太过于科幻、梦幻了。
　　中心城的建筑最低都是三百层，高的建筑达到了上千层，而裴明的目的地，污秽雨大厦，是穹顶城的标志性建筑。
　　也是最高大的建筑，上万层，洁白、高耸、恢宏，就如同是人类都市中建立起的一个小城市。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当你身处外太空，看向蓝星表面时，都能看到污秽雨大厦纯白的三分之一尖顶！
　　裴明终于是下了地铁，经过公司的层层检查，裴明进入了这座奇迹大厦。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他直接从平民区一跃进入到中心城，平步青云都不足以描述。
　　裴明的右手臂上莫名出现了一个由乌云、黑色雨滴、哀嚎、绝望等因素拼凑成为的概念图案。
　　这是污秽雨公司的标志，一路上都是很高级的机械巡逻队伍。
　　手里拿着电浆、实弹、电磁武器。
　　裴明按照AR晶片的指引，穿过层层合金门扉、饶过重重分叉通道，抵达了编号为3052的d9小队专属会议室。
　　裴明敲门，进入房间，看到了五个队友都在会议室内。
　　他们都穿戴着公司的制服，银灰色和绯红线条糅合形成的公司制服，让他们看起来就很……就很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