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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足道人的尸体也是要处理的,要不然官府的人来了,宋义同样不好解释。
处理起来倒也简单,因为这义庄里实在有太多尸体,本来就都是要处理掉的。
宋义的黑足道人的道服很感兴趣,屡次见他从长袖中摸出道符之类的东西。
将黑足道人的道服里里外外翻了一遍,宋义还真找到不少道符,其中就有黑足道人原本“送给”宋义的养魂符。
其他道符宋义都不认识,只能以后慢慢摸索……
至于渡生道人和黑足道人所说的宝物摄魂石,宋义并没有从黑足道人身上发现,想来渡生道人也很清楚自己的弟子不会将这等秘宝带在身上,故而一开始就是逼黑足道人说出宝物下落。
对于这等没有见过的东西,宋义倒也无所谓。他唯一可惜的就是渡生道人身上那一堆道符,都被用来喂了五鬼血奴,现在一张没剩。
宋义打开掀翻在地的棺木,老乞丐的尸体还在,只是已经腐烂的不成人形。
“这天底下哪有你这么做师父的,唉……”
回首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宋义总感觉些许的不真实,原本他只是一个前途光明的未来医生。
宋义又将书生和莲娟放在一起,书生并无大碍,只是昏迷不醒。莲娟的状态宋义弄不明白,或许真如黑足道人所说,这一生恐怕都无法让她复原。
管不了那么多,宋义只能将一张养魂符贴在她的身上。
“咦!”
养魂符之上激起一道白光护养莲娟残魂,这一点宋义并不奇怪。宋义惊奇的是,莲娟手中紧紧抓着的诗扇之上,那一缕白色残魂在以极其微弱的速度一点点流回莲娟身体,汇聚到那微弱到几不可觉的白色残魂之中,于是这朵小小的火花在一点点长大。
“或许三五年,或许一两年,这位莲娟姑娘至少可以恢复一定的灵魂。”宋义总算感到小小的一点欣慰。
两人都昏睡着,宋义则是去处理一屋子的尸体,将他们好好安葬,这也是宋义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事情了。
当最后让师父的棺木下葬之后,宋义立了一块牌子,牌子上刻了字非“刑道人”,而是“行道人”。
“师父你道号‘自在’,弟子擅自做主,觉得‘行’字更适合你,希望你不要见怪。”
恭敬的三拜九叩之后,算是给这个便宜师父补办了拜师礼,也表示宋义正式认可了这个师父。
……
等白天到来,天空放晴,睡在义庄毁了一半的牌楼前台阶上的宋义缓缓睁开眼,只觉神清气爽。
刑道图录固然藏着莫大凶险,却也毫无疑问是一件至宝,尤其那第一尊恶鬼浮现之后,宋义发现自己凝望刑道图录时,灵魂的白色气团与生命的灰色气团联系的更加紧密,从而创造出青色道力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当宋义回到义庄中,看到书生孙霁才不知何时醒了,他正跪坐在莲娟身旁,目光呆滞地望着她。
“她的状况或许没有一开始那么坏……”
书生呆滞地转过头望着宋义,紧接着端正了跪姿,向着宋义纳头就拜:“多谢宋小哥,不对……宋恩人!”
孙霁才和一般迂腐的书生不同,尤其经历了这几天的惊心动魄之后,他变得更加沉稳内敛。
俗话说,变成熟了。
躺在义庄,平安无事,还看到宋义……三者结合在一起,尽管不知道宋义是用什么手段赶跑或者杀死了黑足道人,但孙霁才深信不疑是宋义救了他们二人。
宋义将书生扶起,拍着他的肩膀道:“我们是同患难的难兄难弟,还要什么感谢,有朝一日书生你要是有了大出息,说不得还得我来请你帮忙呢。”
说完这些客套话,宋义又再次嘱托书生关于莲娟之事,并且让他早早离开。
虽说黑足道人和渡生道人的事情暂了,但宋义并不敢保证这里就绝对安全。
书生也是识得轻重之人,仍然带莲娟返回家乡。
就在书生他们走后不久,宋义的两个老熟人上门了。
“薛捕快,江捕快,今天又有何事?”宋义堆着笑脸迎上两人。
薛柴和江布看了一眼义庄中的情景,笑道:“你小子手脚倒是麻利,我还当你埋那一堆尸体至少也得三五天,说不定直接跑掉了。”
江布也跟着莞尔一笑,两人对宋义的认知还停留在那个胆小鬼的印象中。
宋义不以为意,改变一个人的看法可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做到的。
“是县令大人传唤你,今天衙门审理李府的案子,你是重要证人……”说到这里,薛柴看着宋义连连点头:“没想到你竟敢一个人深入虎穴,虽然是为了讨要几两银子的生计,倒也算误打误撞立了大功。”
闻言,宋义愕然,心道:“敢情已经有人为我突然前往李府找到了合理解释,我倒是不需要多费口舌了。”
当宋义来到县衙时,县衙内外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审判安县第一大财主,这等热闹可不是随时可以看到的。
不过当宋义走上公堂,却并没有看到李财厚的影子,地上跪着的有李德裕,赵千斤还有马友德,他们曾经都是李府风光满面的人物。
见宋义来到公堂,曹县令满面威仪,却是免了宋义跪拜之礼,大衍国自太祖皇帝开始就没有那么多讲究,朝堂之上一些重臣甚至还设有专门的座位。
“宋义,将你那天在李府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出来。”
这个一五一十大有学问,宋义只将自己到李府做护院家丁,以及找到李府秘密地下室的经过说了一遍,过程中甚至没有提及李财厚和黑足道人。
只在最后说了一句想要离开时有个道人要杀自己,于是本能大声呼救云云。
至于其他事情,自有这位曹县令英明决断。
做完证的宋义直接被带到后衙,换做另外一人迎接宋义,就是那侠客顾羽。
“呵呵,没想到宋小兄弟深藏不露啊。”顾羽身上带着伤,尤其他的半张脸上还包裹的严严实实。
“何来深藏不露一说?”宋义假装糊涂。
“宋小兄弟不要见怪,在下并无恶意,甚至还要感谢你。”顾羽感叹道:“我常以侠客自居,说什么惩奸除恶,然而这天下即使是侠客,也有诸多不能做的事情,除非证据确凿。”
宋义明白顾羽的无奈,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如顾羽早就知道黑足道人乃是邪道人,却不敢轻易动他,除了搜集黑足道人罪证,还需确认他背后没有其他人。毕竟曹县令只是个七品的小官……
宋义毫不怀疑,如果黑足道人没有背叛他的师父,有整个断魂道作为靠山,顾羽真就未必敢动他,甚至曹县令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固然曹县令心有正义,也不会傻了吧唧的往铁板上撞,这样非但撞不坏铁板,还会撞得自己头破血流。
想到此处,宋义倒是有些庆幸。那一日他闯李府,如果曹县令和顾羽等人还没有下定决心铲除黑足道人,顾羽未必就会现身。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冷汗之余,宋义收获颇丰。
“那李员外,你们要如何处置?”
顾羽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李财厚终生只娶了一个夫人,并育有一女。在他的女儿十岁之时,夫人患病而亡,更不幸的是她的女儿患上一种绝症,全身瘫痪在床已有十余年。”
宋义愕然,心道:“难怪李财厚与黑足道人多次提到救他女儿的事情……”
“曹县令的意思,将所有罪责推给那邪道人,李财厚只是受到蒙蔽和威胁……”
显然顾羽前一段话只是为了说服宋义,让他接受这个结果。
宋义自然是没什么不能接受的,这本就和他无关,再者今日之后,他已经不打算留在安县,安县如何黑暗,也与他再无关系。
“我有一事相求。”既然如此,宋义索性搏得最后一点利益。
“请说。”
“我希望曹县令能免去我仵作的户籍,回归常人之身。”
“就这?”
“就这!”宋义坚定无比。
顾羽点头,满面笑容道:“关于这一点,曹县令已经给你办好了,将你化作良人身,义庄你以后也不用去了。如果你需要什么生计……”说到这里,顾羽一顿,自嘲道:“我差点忘了,以你新的身份,就算只是给某个达官贵人做个宾客,那也是不缺吃穿的。”
“顾兄玩笑了。”宋义不置可否,他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修道者,这或许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顾羽没有继续留下宋义,之后的事情也无需宋义再过堂。
此事尘埃落定,宋义一身轻松,却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