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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杭县,为浙省重镇,毗邻西湖,繁华不逊大埠,胜于郭北县十倍。
刘恪带着詹岚,用障眼法遮蔽了身形,直接降落在县城里的大街上。
詹岚一边四下打量着络绎不绝的行人和琳琅满目的市面,一边迫不及待的问道:“这里看起来还算不错,无忌呢,是不是就在附近?”
刘恪伸手往大街前方人群里一指:“那边,跑的正欢的那个。”
詹岚顺势望去,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眼神灵动、身穿粗布短襟的半大小子,正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女娃,一溜烟的撒腿狂奔,那可不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儿子无忌。
而在无忌后面隔了十余步,还有一个满脸横肉的悍妇,手里拎着洗衣用的棒槌,边骂边追。
大街上很多人都认识他们,因此一路上不停的对他们指指点点,不时有人拿话挤兑那悍妇,但她充耳不闻只顾埋头猛追,也有人在人堆里给无忌鼓掌叫好,把那悍妇气的脸色锅底一般黑。
“杀千刀的小畜生,快把我家小囡放下,不然老娘把你当街打出屎来,再给你塞嘴里去。”
“你不让女儿进蒙学还有理了。再追,再追我就去县衙告你藏女逃学,让你吃板子。”
“你放屁,我女儿天生痴傻,不在必须进学之例。”
“傻不傻你说了不算!黑了心的臭婆娘!”
“牙尖嘴利的小崽子,今天就算当着你爹的面,老娘也要扒你一层皮下来。”
詹岚陪刘恪在旁边看了一会,很快搞清楚了大体情况,于是她再也按捺不住,就想冲过去给儿子撑腰帮忙。
刘恪急忙拉住她:“别莽撞,大庭广众的,不好和一个普通妇人一般见识。”
“你!”詹岚气结,她面色不善的停住身形道:“好,我不和她一般见识。但她这么骂我宝贝儿子,也不能白饶了她!你赶紧给我儿子出气!立刻!马上!”
“唉,你至于吗。”
“至于!”
“好好。”刘恪苦笑一声,“那我给她下个咒,让她跑岔气,胸口疼半天,算是小惩大诫,行不行?”
詹岚切了一声,鄙夷道:“就这?你也配当爸爸!”
“行了,”刘恪仍旧不以为然的说道:“人家不就骂了两句吗,又不是什么杀头的罪过,你还想怎么滴。”
詹岚没好气的挣开他的手,又狠狠瞪了一眼突然岔气,急忙停下来捂住胸口的悍妇,拔脚就走:“懒得理你,我去追儿子。”
刘恪前后脚的跟着她。
“咱可说好了,孩子不认识咱们,咱们也不方便把他带走,他现在过的挺好的,咱们就不要跟他相认了。”
“我知道,不用你说。”
前面跑远的无忌看那悍妇追不动了,就哈哈笑了两声,然后把抱着的女娃放下来,牵着她的手,一边跟她说话,一边慢慢悠悠的离开。
两人一路尾随,不大会功夫,来到一处规模不小的蒙学,面积跟现代地球的普通小学初中相比,甚至还要大上许多。
蒙学大门的匾额上书写着“有教无类”四个字,旁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余航县第一蒙学”。
蒙学门口站着两个年轻的衙役值守,见无忌和女娃过来,闲话两句就放了进去。
两人继续用障眼法隐藏身形,悄无声息的跟踪观察。
只见无忌领着女娃来到蒙学西边一处院落的正屋前,大声道:“启禀山长,冯小囡带到。”
“快带进来。”
进了正屋,当面是待客的桌椅茶具,右手方向案牍堆积,一个面容清逸的帅气中年人从案几后走出来,恰是多年不见的宁采臣。
女娃冯小囡按照无忌先前在路上的教导,福了一福:“山长好。”
“好好,果然是个聪明的小丫头。小囡啊,以后放心进学,你家里那边,山长让李捕头去说,你爹娘要再敢作梗,就抓他们去打板子。”
“嗯,我,我知道了,谢谢山长。”
宁采臣看她比较怕生,紧张的一直抓着无忌的衣角,就不再多啰嗦,直接对无忌道:“这事就算过去了,你送她去跟先生们交接吧,我都吩咐过了。”
“遵命。”无忌答应一声,又笑嘻嘻问道:“我立了大功,有什么奖赏没有?”
“有。”宁采臣板着脸道,“下次先生再来告你状,竹笋炒肉的份量减半。”
冯小囡噗嗤一声,捂着嘴笑了。
无忌感觉有点丢脸,尴尬的挠了挠脸颊,强作镇定道:“也行吧,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刘恪和詹岚羡慕的看着他们父子相处,虽然百感交集,但却忍着没有现身出来打扰。
作为轮回者,他们无法给予无忌这种普通而平淡的幸福,与其相认搅乱他现在的安定生活,不如继续隐瞒下去,直到他成年心性成熟,或者两人超脱无限后,再来坦诚一切。
等无忌和冯小囡离开,刘恪和詹岚专门出来到外面,礼貌的向正屋叫道:“宁兄别来无恙,刘恪携夫人詹岚前来拜访。”
宁采臣刚刚回到案几后坐下,乍一听没反应过来是谁,愣了下神后才立刻恍然,顿时蹭的一下站起来,急忙向门口迎过去。
“哎呀,竟然是刘兄贤伉俪,一别经年,可还安好?”
“多劳挂念,我们挺好的。”刘恪和詹岚一边客套着,一边齐齐向他施礼:“见过宁兄,这么多年,无忌这孩子让您费心了。”
“见过刘兄,刘夫人,你们太客气了,无忌这孩子我视为己出,操心也是应该的。”
宁采臣把两人让进屋内,恭请落座之后,亲自端茶倒水款待。
刘恪洞悉他的心思,一边寒暄,一边直接说出让他安心的话:“无忌跟在宁兄身边很好,我们此来就是悄悄看看他过的怎样,既没算将他带走,也不打算和他相认。”
宁采臣忙碌的身形一滞,绷紧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他苦笑着自嘲道:“小弟失态了,贤夫妇勿怪。”
詹岚叹了口气,语气复杂的说道:“宁兄对无忌视同己出,我们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既然不是来带孩子走的,双方相处起来就融洽了许多。
刘恪和詹岚三言两语简单说了下自己这边的情况,当然,主神空间、轮回者和恐怖片世界什么的肯定不会直说,而是模糊过去,然后聊天的重点,都放在了无忌这些年的成长经历上面。
宁采臣专门抽出大半天时间招待刘恪和詹岚,直至夜幕降临,宾主尽欢而散。
离开前,詹岚把她专门给儿子准备的各种礼物,放在一个空间袋里送给宁采臣,请他在自己认为合适的时候,将其交给无忌。
这个空间袋取用也是只需要口令,没有任何其他消耗,刘恪还特意捉了宁采臣和无忌的一缕气息进行绑定,保证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无法使用。
返回兰若寺后,剩下的日子里,詹岚除了修炼,就是通过纳米机器人监控偷窥自己儿子的日常生活,每天乐此不疲。
刘恪也时常关注儿子,但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个人修行方面。
与黑肤系圣人一战,令他获益良多,不但《黄帝载物经》这门根本功法再有突破,《白帝神兵变》《黑帝逍遥篇》《青帝长生策》《赤帝山河图》《小衍神术》这些功法也同样大有长进,纷纷踏入了新的境界。
这次来倩女幽魂世界,他打算将《五帝问圣秘法玄功》融会贯通,把自身实力提升到彻底超出五阶圣人的范畴,这样下次恐怖片任务,就再也不怕其他圣人拿他当棋子和试验用小白鼠看待、摆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