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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来时的风驰电掣,回去的路上,刘恪只是用真元托住诸葛卧龙,同时操纵水汽形成一团云雾遮掩住两人身形,以普通鸟雀的速度施施然往兰若寺飞。
生平首次腾云驾雾,诸葛卧龙倒也没有太过失态,恐高虽然有点恐高,但夜里其实还好,适应了一会后,他开始兴致勃勃的上观星河,下窥山川地理,不时做出一副颖悟于心的样子,颇有隐士高人云淡风轻的做派。
过了好一会,他才有闲情问刘恪道:“你夤夜前来,想必有些急事,此时正好四下无人,何不说来听听?”
刘恪也不怕丢脸,就把聂小倩的事情说了说,请他主持礼仪。
诸葛卧龙听后,哈哈一笑:“果然不愧是神仙中人,纳鬼为妾,倒也颇有雅兴。”接着他又话锋一转道,“此事易尔,但却不值得你半夜亲自来延请老夫。”
刘恪没有否认:“先生猜的没错,纳妾不过牛刀小试,我另有要紧事需先生谋划,因事关天下苍生,不得不慎之又慎。”
诸葛卧龙精神一振,天下大事好啊,如果只是撮尔小事,他反而换不到多少道法。放下心来后,他又不急着追问具体情况了,这正是每逢大事有静气的修养表现,一则重要的事情不方便在此时此地草率详询,二则调养心神以期用更好的状态面对难题。
不过一刻功夫,两人来到兰若寺。
诸葛卧龙长居监牢,形象非常狼狈,刘恪首先带他去整理个人卫生,刷牙洗澡,束发修髯,换掉旧衣服后,他整个人顿时面貌一新,从邋遢油腻的糟老头子,变成一个面貌清矍气质不凡的老帅哥。
让纳米机器人准备了宵夜,两人来到宽敞高大的宴会厅里,边吃边聊。
刘恪又把普渡慈航的事情和自己的打算详细解说了一遍,同时还把纳米机器人的使用权限给他开放了一部分,教他如何声控使用。
对于蜈蚣精蛀空朝堂,迷惑天子的事情,诸葛卧龙见怪不怪,并不是特别难以接受,按他的说法,那些人就算没被妖怪替换,也一样大多数时候不干人事,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倒是纳米机器人的泛用性令他惊为天人,不但学习起来兴趣十足,心里对刘恪的评价也再次大大提高。
因主线任务时间无多,刘恪让诸葛卧龙立刻开始出谋划策,为自己除掉普渡慈航后顺利接管朝堂做准备。
诸葛卧龙智珠在握,自信满满的向他保证道:“如果只是保证朝堂不乱,其实非常简单。这天下什么都少,就是想做官的人多。但有三两日功夫给那些不得志的通个气,保管他们自己就做好一切接班的准备,绝对把每一分空出来的权力都牢牢抓住,不给他人觊觎捣乱的机会。”
刘恪说出自己的忧虑:“新官上任三把火,就怕刚上来这些胡作非为,滋扰百姓。”
“无妨,我们用纳米机器人布下天罗地网,时时监察百官,谁乱办谁,绝不手软。”诸葛卧龙对于高科技造物的学习和使用毫无滞碍,接收新事物非常快,不愧当世智者大贤。
“以纳米机器人监察论罪?在百官和天下百姓眼里,这恐怕会比厂卫特务制度更加令人忌惮和畏惧吧,怕是难以服众。”
刘恪还是比较尊重制度的,就算落后的制度,也不想在没有更好的替代品情况下,毫无顾忌的破坏掉。
诸葛卧龙不以为然道:“治政之道,不过以力为尊罢了。大势在我,就无须顾忌太多。再说世上那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只要有法可依,照章办事,公道人心这种东西,天长地久还不是任由当权者编排。至于氓氓黔首,他们是顾不上你担心那些事的,在这世道上,只是每日活着就很艰难了,他们眼里只有衣食住行。”
刘恪沉默下来,这个道理他认可了。以前他对这个世界不熟,不敢凭借固有印象妄下判断,如今既然诸葛卧龙这样说了,那他就不再犹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大半夜亲自把人请来,可不是让人当摆设顾而不问的。
“好,不过纳米监察机器人我不想让朝廷掌握,以免今后人亡政息,沦为鱼肉百姓的工具。”
“当然,唯名与器不可假手于人,如此神器岂能由凡人驾驭。”诸葛卧龙轻抚长须,忽然问道:“既然仙道之事并非虚无缥缈,那么天庭……在的吧?”
刘恪摊手:“我成道时日尚短,还真没去过,不过既然普渡慈航如此倒行逆施都没人来管,就算在,估计也有些……不妥。”
“这……您还是尽快去看看吧,不光上面,下面还有西面都去逛逛,看看怎么回事,不然咱们总理山河容易,就怕犯了天条,为天地所不容。”
“行,明后两日,我全都走一趟。”
刘恪认真答应下来,既然要做大事,这些顾虑便都不是杞人忧天。
他心里再次回忆《倩女幽魂》世界的世界观,这部恐怖片世界虽然出于《聊斋》,但实际却大相径庭,三界六道中根本没有那么体系严密的华夏神仙们管理众生,不能完全套用;反而属于天下大乱,妖孽横行,满天神佛如同泥胎木偶,不知为何难以显圣的时代背景。
当然,这个世界的神佛肯定是存在的,至少是存在过的,而且他们不论是恐怖片世界观中的设定也好,在凡间的传说记载也好,都是正义善良的,但如今却坐视苍生遭受苦难,又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刘恪虽然不惮以最恶劣的印象揣测别人,但实际心里清楚,满天神佛可能有时候不干人事,但如果因此就把他们定性为反派就太脑瘫了。世界上没有什么简单的事情,黑白分明只存在于极端理想的情况下,就算神仙佛祖也是有立场和利益的,需要理性看待,只要他们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站在普通人利益一方,大是大非方面没问题,就完全足够了。
只有养不熟的贱种,才会以完美的道德品行要求别人。
只有出生时脑袋被夹坏的真沙比,才会对偶尔做好事的坏人心生好感,反而追着偶尔犯错的好人往死里打。
刘恪首先摆正了自己的心态,然后才去接触这世界的神圣仙佛,以免因为偏见导致不必要冲突,把本来好好的情况搞砸。
因为诸葛卧龙谈兴很浓,所以两人又继续在天庭不插手或默许的前提下,讨论如何重振朝纲,清明天下吏治。
诸葛卧龙始终坚持一个原则,把纳米监测机器人大用特用,不但全面监察百官,而且广泛监督百姓,后续以其为基点,在实践中陆续改革官制,引导天下跑步进入大同世界。
这就有点过于奔放了。
刘恪听的有点牙疼,感觉这些真正的人杰,都有很强的理想主义者的一面,一旦其理想真的有实现的可能,都非常的有魄力和干劲。但不可否认,他们才是真正能干大事的。
行吧,都是为了华夏共同的美好而奋斗,不能因为开了挂就有洁癖,就专门挑刺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