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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寺后燕赤霞,墙外聂小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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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赤霞形象有戏文里孙猴子和张飞的特点,尖嘴猴腮,豹头环目,性格嫉恶如仇又心思机巧。
  这晚他从外面归来,刚一踏入兰若寺附近,就发现寺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隐隐还有美妙的乐器声音传来,以他行走天下多年经验,如此高调的行事风格绝非凡夫俗子所能为,怕不是什么妖孽作祟,亦或者有道高人显圣。
  他看着是个鲁男子,但行事却很稳妥,怕万一里面不是好来路,打草惊蛇惹来麻烦,就压低身形,放轻脚步,悄悄的从寺院一侧摸了上去查看究竟。
  他刚来到塌了一半的院墙附近,却又发现许多银光闪闪的小机关人和机关鸟兽,在那里热火朝天的伐木取材,制作家具板材。
  这些机关人和鸟兽非常警觉,燕赤霞打量它们的同时,它们也不约而同的向他凝望了一会,然后又忽然恢复原先的样子,继续各行其是。
  他再三审视,发现它们虽然灵动技巧,如同活物,但身上全无一丝妖气,对自己这个生人也没有丁点恶意,提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见微知著,他猜寺中来客大概不是妖邪一流,既如此,再鬼鬼祟祟前去窥探就太唐突了。俄尔想起今天郭北镇的金甲仙人传闻,心中又有一番猜测。
  恰巧此时,燕赤霞又闻到寺里传来一阵饭菜的香味,勾人食欲,既然里面在炒菜做饭,总归是人类不是妖魔的可能性居多,于是他低声嘟囔了一句:“素不相识,在人家吃饭的时候过去打扰属实无礼,还是明日再正式拜访吧。”他计议已定,便绕到寺院后面,进入自己定居多日的破旧厢房,草草就着酒水吃了干粮,倒头便睡。
  前院刘恪这边,已经收拾好院子,并且搭起实木桌椅,一边用笔记本电脑放着轻音乐BGM,一边开始聚餐了。
  菜式综合各人口味,数量不多但种类丰富。中餐以鲁菜、浙菜为主,辅以美式西餐和日式料理,饮料只有红茶,刘恪不爱抽烟喝酒,女人们除了新来的铭烟薇,也都没有好这一口的。
  夜里气温明显降低,铭烟薇借了詹岚备用的衣服穿上,除了胸前略微有点宽松,其他地方的大小倒是挺合适的。
  众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刘恪向铭烟薇大略介绍了一番其他人,铭烟薇也坦然的将自己不堪的过去向大家倾诉。
  她在现实世界被男友背叛抛弃,导致遭受一群人渣侮辱的悲惨经历,极大降低了詹岚、牧濑红莉栖她们对她的防备,并且引起了她们最大的同情,因此虽然她一见面就被刘恪另眼相看,拉进队伍,但她们却不再有排斥和敌视她的念头。
  那段不堪的经历,即是铭烟薇的缺点,也是她的优点。看上去她脏了身子,相比其他女人在刘恪面前失去了核心竞争力,但如果她野心小一点,只以融入团队为目标的话,反而更加容易被刘恪所有女人接纳,更容易达成目标。
  铭烟薇的情商和见识都很高,今天短短一下午的经历,包括与巴山鬼王的争斗,新人轮回者们的遭遇,让她基本清楚了主神空间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如果想好好活下去,就必须依靠刘恪和他的女人们,之所以不遗余力的自曝其丑,就是为了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事实证明,她的目的达成了,一段饭的功夫,刘恪的所有女人都把她当成了需要好好安慰和照顾的失足妇女。她们有意识的不再谈论沉重的过去,转而聊一些轻松的话题,兴趣爱好、娱乐八卦之类的。
  作为唯一的男士,刘恪顿时成了女人们集火的目标,不论她们谈论什么,最后都要求他发表看法意见,如果符合女人们的想法,那么就放他一马,如果不符合,就集体批判他,最过分但是连四个Amadeus人工智能也凑热闹,整的他狼狈异常。
  没多久,水深火热中的刘恪就无法忍受了,他强行打断女人们的GirlNightTalk时间,用新的卡拉OK活动来转移她们的注意力。
  “各位美女,咱们别光聊天了,来唱会歌吧。”
  铭烟薇虽然一直刻意迎合刘恪的女人们,但也没有忘记谁才是真正的主心骨,对于刘恪的号召,她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支持,但姿态和语气放的都很低,不惹人反感。
  “好啊,我先来献个丑,抛砖引玉,唱的一般大家不要笑话。”
  詹岚和牧濑红莉栖她们很给面子的鼓掌欢迎,同时四个Amadeus人工智能紧急调遣了一部分纳米机器人过来,组成了专业的点唱机和音响功放。她们的数据里面,不但有无数的影视动漫小说,歌曲库存也是海量,包括现世已经发布和未来发布的。
  铭烟薇故意藏拙,选择了一曲不太擅长的日语歌《未来へ》,这首歌的中文翻唱刘恪和詹岚都耳熟能详,就是刘若英的《后来》,但日语原版他们还是首次听。
  “ほら足元を见てごらんこれがあなたの歩む道
  来看看你的脚下,这就是你要走的路
  ほら前を见てごらんあれがあなたの未来
  来看看你的未来,那就是你的未来……”
  托身为轮回者的福,日语歌词入耳即懂,有别于中文翻唱版的爱情伤感,不得不说日文原版在境界上更胜一筹,因为它吟诵的是母亲对子女励志生活的鼓励祝愿。
  铭烟薇唱的在普通人来说,相当不错,哀而不伤的音乐和歌声,在夜色中远远传了开去,把这妖魔横行的古代华夏乱世,染上了几分现代社会流行音乐风格的味道颜色。
  与此同时,就在寺院墙外的高树上,聂小倩绰立枝头向院中凝望,静静听着铭烟薇的歌声。
  她明明已经化身为鬼,脸上却难以抑制的留下泪来,《未来へ》的日语歌词她没有听懂,但她极擅乐理,音乐中那满溢的母爱亲情却引起了她的共鸣,使她想起自己的经历。
  她出身官宦人家,前年随父亲路过这里时意外身亡,被草草埋葬后却遭树妖姥姥控制,为她作恶害人。时至今日,念及远在他乡的父母亲人,想着他们原本想要自己嫁个良人举案齐眉的愿望,怎能不悲从中来,难以自拔。
  忽然,一个青色鬼影出现在聂小倩身边,她语气轻慢的说道:“小倩姐姐,你哭了,怎么,歌声勾动你的伤心事了?”
  “没有,我只是被风迷了眼。”
  “呵,姥姥让我们来勾引活人帮她补充阳气,你却光在这里听歌自怨自艾,是不是把她老人家的话当耳旁风啊?”
  “你少胡说八道,院里那些人还没休息,怎么勾引,我一下子可迷不倒那么多人,愿意去你去。”
  “姐姐都不行,我当然更不行了,别生气嘛,妹妹只是给你提个醒,免的有人忘了咱们的本份。”
  “我自己知道,用不着你多嘴。”
  “好,好,随你。”
  聂小倩冷眼看着小青退走,转头再向院中望去,发现换了一个女人在唱歌,同样是异国曲调,不明词义,只是欢快的很,她听了一会,再已经没有先前的心境,眉宇间不由的怅然若失。
  如此过了一个多时辰,兰若寺终于安静下来,原先通明的灯光也变的暗淡,但并没有彻底熄灭,而是如同昏黄的月色。
  树妖姥姥的命令聂小倩不敢违背,于是她隐去身形,飞过院墙往寺中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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