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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原因?”东野沧问道。“距离最近,也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越前数量高达三十万的一向一揆之中,是由于被‘越前军神’朝仓宗滴所正面所破,骤然而止。”泽彦宗恩答道。
这件堪称传奇的战事,就算东野沧也有所耳闻。
在几十年前的越前国,一向宗同样掀起了一向一揆,并且所召集的信徒数量高达三十万之多,可谓是铺天盖地。
而就是这个理论上可以冲垮一切大名的一向一揆,却是被“越前军神”朝仓宗滴在九头龙川河畔以着数千兵力正面击溃。
“所以,泽彦大师的意思是想要破解‘佛敌指定’的方法,就是正面击溃一向一揆?”东野沧问道。
“不,这仅仅只是表面,实则关键原因还是在于朝仓大人那无可匹敌的威势,让无数信徒产生了恐惧,以至于信仰崩塌。”泽彦宗恩答道。
“如此一说,确实如此……”
东野沧手指微微一敲,说道。
“一向一揆终究是因信仰而聚集,也即使支持着他们不惧生死,疯狂攻击的力量源于对佛道的坚信,那么只需要让他们产生恐惧,那么在恐惧这种情绪的蔓延之下,一向一揆军随之崩溃确实是有可能的。”
顿了顿,东野沧接着问道。“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方法?”
泽彦宗恩摇了摇头,说道。“其余方法,或许就是东野施主去寻找本愿寺的法主了。”
东野沧沉思了片刻,转而问道。“假如我以妖怪的力量击溃一向一揆呢?”
很快,泽彦宗恩就明白了东野沧的意思,劝道。
“对于东野施主的特别,贫僧也知道一二,但却是不建议东野施主如此做,否则未必不是不可能起到相反的效果。因为面对妖怪,信徒们会本能地对佛道产生更深的信仰和依赖。”
“而假如让一向宗在僧兵的带领之下击杀了几个妖怪,很可能反而会让一向一揆越发地凝聚起来。”
东野沧沉思了片刻,目光一转,听着冈崎城方向那隐约可闻的厮杀声音,明白如今不能再迟疑了。
“好,我明白。如今一向一揆已经抵达了冈崎城,不管如何,那么就先按泽彦大师所说的方法试一试。”
“否则先不管一向宗所造的佛陀是否会成功,所死掉的信徒之数必然会是个难以想象的数字。”
随即,在镰鼬卷起的流风之下,东野沧、雪姬、大岳丸、服部半藏和泽彦宗恩飘飞至半空,然后朝着冈崎城天守阁的位置划去。
就是这么一会的功夫,冈崎城周围已然是遍布了大量尸体,浓郁的血腥味飘荡于整片区域。
而东野沧往下一看,眸子有碧蓝之色泛起之时,却是看到那些尸体之中不断地逸散出金色的光芒,并且缓缓地朝着一向一揆军后方汇聚而去,仿佛那里有什么在吸引着这些信仰。
“那是什么?死掉的信徒在被收集信仰?”东野沧不解地问道。
“什么?”泽彦宗恩不解地问道。
“泽彦大师看不到?那些金色的信仰。”东野沧问道。
“下方……”
泽彦宗恩往着东野沧所指的冈崎城一看,面露不忍地说道。“贫僧只看到了尸山血海,有违天和。”
而这短短的交流时间,在镰鼬的能力之下,东野沧一行以及落在了冈崎城天守阁的位置。
“嗖嗖嗖!”
几乎是瞬间,十余名忍者分别在各个方位将东野沧一行包围了起来,并且将松平家康护在了后方。
“这是东野大人,也是我家康所臣服的大人,你们今后都不得如此无礼。”松平家康见状,连忙出声制止道。
“是。”
紧接着,在松平家康的命令之下,这些忍者退了下去,继续隐藏周围各个不起眼的角落之中。
而松平家康则是疾步朝着东野沧迎了上来,问道。“东野大人,可找到了什么破解的方法?”
东野沧点了点头,却是发现松平家康身上所聚集的怨气可谓是越发地浓郁了起来,甚至其中开始沾染上了缕缕血色。
看上去,就仿佛随着部分一向一揆军进攻冈崎城丧命,他们也将这些怨恨算到了松平家康这一位“佛敌”的身上。
“家康,你身上所缠绕着的这些怨恨确实与一向宗大有关联,很可能是一向宗通过名为‘佛敌指定’的手段,将你与这些信徒们多年积累的怨恨强行联系到了一起。”
“这些怨恨并非是因家康你而产生,但如今在一向宗信徒们的眼中,家康你与这些怨恨却是一体的。某种意义上,如今家康你这个‘佛敌’是三河佛道信徒们怨恨的具现体。”
“而假如那些信徒们顺利地经历了磨难将你击杀,那么他们就能彻底斩断自己的怨恨,从而成为纯粹信仰着一向宗的虔诚者。”
至于最终假如让一向宗通过这种手段产生了大量的虔诚者后,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就是“佛陀乘愿,以建佛国”的事情,东野沧并没有说出来。
这种真正的造神计划,已然超乎了松平家康的想象,就算告知松平家康也只会让他不知所措。
但纵使是如此,听着东野沧的讲述,松平家康依然不禁产生了些许慌乱地问道。
“东野大人,那我该怎么做?死守吗?”
“不……”
事到如今,东野沧已经大概猜到了其中的逻辑,否定道。
“依据着佛道的因果逻辑,一味的死守只会成为信徒们的劫难,从而在劫难之中磨练出更加硕大的果。”
“东野大人,我可能明白你的意思了。”
松平家康说道。
“这是否就和唐朝玄奘法师的故事类似?传闻玄奘法师历经磨难抵达天竺,从而结下了让佛道在唐朝乃至于这片土地繁荣昌盛至今的果?”
“只不过在一向宗的眼中,前往天竺替代成了我这个‘佛敌’,而我做出了所有抵抗,都将会成为一向宗的劫难磨练?”
东野沧闻言,却是没想到松平家康会如此举例,微微一愣之间,倒也觉得似乎其中有几分相似。
“东野大人,既然抵挡是不行的,那我总不能束手待毙吧?”松平家康面露忧色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