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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国墨池苑的弟子们,虽然在格慕慕大会上看到许多新奇有趣的东西,但性情恬静自持的她们,在傍晚时便回归了营地。而莫山山则是安安静静地在帐篷中坐了整整一天,在她的面前有数层白纸铺设于案上,她悬腕于纸上,不停地抄写着什么,竟似是根本不知道厌倦枯燥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帐帘被人掀起,酌之华带着一名少女走了进来,她看着莫山山温和说道:“山主,有客人见来拜访。”
莫山山缓缓停止书写,把毛笔放入清水瓮中荡了荡,转过身来。
只见那名少女穿着神殿天谕院的院服,眸光中带着一股极难掩饰的骄傲意味,她走进帐蓬后,便一直在打量四周,尽可能想让自己的表情显更平静一些,但看着案畔那位白衣少女转过身来,她依然感到了一丝紧张,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书痴,然而更令她感觉到惊异的是,她的身旁还端坐着一名少年,而且对于她的到来竟没有丝毫反应,仿佛她只是一个过路客一般,这如何不令她心生气愤。
莫山山神情淡漠看着她,说道:“你是谁?”
书痴已经习惯了用这种直接口吻说话,她不喜欢说废话,她习惯了淡漠的神情,因为她觉得做表情是非常辛苦的一件事情,她习惯了目光散漫无礼,因为她眼睛……
嗯!不对,她的眼疾早已被身旁的少年治好了,但这不妨碍她习惯性的目光。
毫无疑问,那位天谕院女学生也自觉受到了严重的轻视甚至是羞辱,紧张的情绪变得有些烦躁,然而她还是不敢无礼。
还是那句话,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书痴,书痴虽然骄傲无礼,对于她们这些一直与三痴之一朝夕相处的天谕院学生来说,很好理解与接受。
“晨迦公主,请莫师姐明日相叙。”天谕院女学生敬畏行礼道。
莫山山静静看着她,想着那个很长时间没有见面的旧友,想着血火滔天时,停在山坡上方那辆马车中的那位平静如初的旧友,沉默片刻后说道:“我知道了。”
“陆晨迦要见你?你可想好要怎么面对她?是作为一名好友,还是墨池苑山主?”看着那天瑜院少女离去,张乾当即询问道。
“既然她要见我,那我便去就好了!”莫山山极为淡然的笑道。
世间万事万物,无论是感情还是生活,最怕的便是做比较,大河国墨池苑弟子在唐营外自择平地宿营,虽然稍显冷清,但也觉着还算清静,并没有太多的不满意,但当她们走进天谕院诸生所在的华丽帐蓬后,纵使心境再如何恬淡,再如何不讲究身外之物,然而看着那些用具与精致食物,依然不免觉得有些难过。
同样都是奉西陵神殿诏令而来的人,为什么她们这些墨池苑弟子在燕北边塞军营里没有好营地,反而承担着艰难任务出生入死,才终于来到左帐王庭,结果却依然没有好营地。
但这些天谕院的学生却坐着马车,悠哉悠哉地来到王庭,依旧能有这么好的待遇?尤其是回想起当日草甸下方那场与马贼的血战,想到自己等人在营地里苦苦支撑,随时都可能死亡的时候,这些天谕院的学生却站在草坡上方的座骑之上冷眼旁观,想到此处,墨池苑少女们愈发觉得难以接受,情绪更是低落异常。
坐在她们对面的天谕院弟子并不难过,也没有什么低落情绪,脸上更看不到对于马贼劫掠一事的丁点羞愧,他们端着荒原上珍贵的瓷碗缓缓饮着茶,尽着主人的本分与墨池苑少女们温和叙话,言语间有股若有若无的优越感。
天谕院乃是昊天道门的研习书院,是由西陵神殿神官亲自负责教授,千万年来不知培养出多少名留青史的大人物,近些年来,便有道痴叶红鱼与隆庆皇子这两名担任神殿裁决司司座,声震天下的强者。
在这些年轻弟子们心中,除了长安城南那座书院,世间哪里还有第二个地方能与自己所在天谕院相提并论?墨池苑少女们强忍着难受与恨意,天谕院学生们只顾着展现自己的风度与骄傲,双方话语之间自然不可能投机,却也没有因此产生什么矛盾冲突,只是渐渐不再交谈,分为两列只与同门说话交谈,就犹如看不见对方一般。
反正今日他们不是主角,真正的主角早已进了大帐深处,在那道华丽屏风之后,那两位少女之间的对话,才是今天最重要的事情。
在那道华丽屏风深处,莫山山面无表情看着对面那位穿着淡黄斜襟衫的美丽少女,说道:“当日你在草甸之上。”
“这便是王妃爱若珍宝的一盆花,可惜抽丫之初便养植不得法,根茎无精神,花开自然无魂,淡的令人心痛。”陆晨迦此时正在用心修剪一盆异种七瓣花的枝叶,听着这话,她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道。
这位月轮国的公主自幼酷爱花草,在王宫遇到那完美男子之前,花草便是她生命中的全部,甚至比她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因为与隆庆皇子的情事,因为爱花如痴,世间之人都知晓她的声名,但世人谈及她时,首先还是不能免俗的谈到她的容貌。
花痴陆晨迦很美,睫毛眉眼无一不美,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去都很美,而且她一个人身上竟是集合了很多种美感,就像是一盆精心培育出来的名花,在春风里花瓣微微颤抖,有时含苞盛放,有时承露娇羞,美不胜收。
书痴莫山山则与她截然不同,她的双眉细而浓郁,就像是墨笔画出来一般,目光虽然散漫却真正明澈,没有一丝杂意,双唇微抿时便是一道线,微圆的脸颊看上去更没有传统美人的特征,但这些看似寻常无奇的细节组合在一起后,哪怕她的表情再如何木讷,都显得极为好看。。
这种好看不像陆晨迦那般美的动人,那般清晰,因为她的眸光对于任何人都没有杀伤力,也不会造成严重的心理负担,只会令观者感到轻松写意。
此刻莫山山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她看着陆晨迦平静说道:“既然你承认当时自己在草甸之上,那么这件事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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