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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炫想要发火，看了看巨大肉球，最后压低声音道：“你够了！”
与此同时，巨大肉球身上越来越多的死人脸开始说话了。
有孩童的抽泣声。
“唔～唔～，这里太黑了，妈妈，我想回家⋯⋯”
老人惆怅。
“呀，人老了记性不好了，我给我家乖孙买的玩具丢哪去了呢？”
中年人焦虑。
“这个月的业绩太差了，最近公司在裁员，我的处境很危险啊。”
“不行，我得抓紧赶业绩了，如果丢了工作的话，房贷，孩子的学杂费，就没法子了！”
女人幽怨。
“都不多回家陪陪我，要这男人有什么用，呜呜，我是苦命的女人⋯⋯”
“宝贝，你长大了可不能学你爸爸，一定要对你媳妇可劲心疼。”
⋯⋯
密密麻麻的死人脸发出嘈杂的声音，恍若间，描绘出人生百态的画面。
每张死人脸都在抱怨，都在宣泄内心的苦闷。
气氛渐渐变得不对劲了起来，众生的幽怨似乎形成了一股实质性的诡异力量，拨弄着程晨的情绪。
程晨内心不由自主地烦躁了起来，虽然知道自己是被奇怪的力量影响，但这种情绪影响却是完全无法自主控制。
就和当时在地下实验室感受到的恐惧情绪一样，而这次不同的是，程晨感受到的是焦虑。
此时程晨内心乱如麻，感觉好多好多烦恼的事情同时压过来，压得自己喘不过气，而焦虑的情绪也渐渐渐渐转为焦躁。
死人脸上有原先的抱怨情绪还是更加激动。
小孩开始无原因地发脾气，哭闹。
老人幽怨地哭泣道：“都没有人关心我！太孤独了！我死了算了！”
中年人情绪崩溃，竟嚎啕大哭。
“太难了！这日子过得太难了！唔⋯⋯唔，”
女人咒骂道：“死男人，天天在外面鬼混，还说应酬。”
“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我要跟那死鬼离婚！”
“早知道当初就跟老王了，还是老王会心疼女人。”
⋯⋯
随着死人脸不断抱怨，程晨内心焦躁开始难以抑制。
此时，蒲小雷突然跪倒在了地上，满脸崩溃地低语道：“我是个废物，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我在这个世界上是个累赘，我没脸活着。”
身边，李炫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随即眼睛变得通红。
李炫这种状态程晨见过，正是完全不压制内心吃人冲动时候的状态。
只见李炫转头恶狠狠地看向程晨，怒骂道：“你个混蛋家伙，抢了我的主任位置，还一天天的欺负我！”
“老子忍你很久了，我今天不忍了，老子咬死你。”
话音落下，李炫便张着血盆大口向程晨咬了过去。
程晨见状，当下化作紫电避开，怒骂道：“你特么是不是有病！上次咬我，被我屎都给揍出来你忘记了！”
李炫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哪里把程晨的话听得进去，红着眼睛穷追程晨不放。
此时的李炫多少有些不知道好歹，程晨身上紫电若隐若现，他此时在极力压制内心躁动的情绪。
程晨非常担心自己在这诡异精神影响下也失去理智，到时候不小心失手宰了李炫那就悲剧了。
程晨急忙在内心呼唤分裂人格，希望他能出手化解这诡异的情绪感染。
只听分裂人格淡淡地说道：“之前复活你这个废物让老子消耗了太多的精神力，别特么什么事情都求老子，老子精力也是有限的。”
“小心老子抹杀你，取而代之！”
程晨闻言满脸黑线，分裂人格不是开玩笑，他真的做得出来。
只听分裂人格补充道：“一个建议，把感染源解决掉。”
程晨会意，手心凝聚紫色雷芒，正准备向巨大肉球丢去，而这时，李炫这只傻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跟前。
程晨见状急忙将紫电收回，而李炫这傻狗不知好歹，直接一口咬向程晨的手臂咬了过去。
血肉撕裂的疼痛，当下让程晨怒火中烧，苦苦压制的暴躁击破防线，他的眼睛变得通红。
“老子打死你这只乱咬人的狗！”
说话间，程晨浑身紫芒激荡，电得李炫连连发出痛苦的哀嚎，然而李炫也不是省油的灯，即便如此还是狠狠地咬下一大块程晨的血肉，悻悻地吞进肚子。
程晨双眼猩红，愤怒瞬间占据了理智，浑身紫色雷芒开始暴躁。
此时，一个念头占据了程晨的大脑，杀了眼前这只乱咬人的狗！
李炫丝毫不甘示弱，失去理智后，他的精神力似乎比以往都要强上了不少。
一旁蒲小雷看着针锋相对的二人，眼神微动，最后叹了一口，道：“我是废物，有什么资格给别人拉架，我还是从这个世界消失算了。”
程晨和李炫交手时，口袋里掉出一枚银色的戒指。
就在整个下水道填满暴躁，愤怒，幽怨等等各种负面情绪的时候，一阵无与伦比的天籁若清风一般传了出来。
白裙袭地，身穿婚纱的女子慢慢浮现，美轮美奂的空灵歌声在下水道回荡，抱怨声，咒骂声，幽怨声，顷刻间停了下来。
世界安静了，只剩下一曲没有歌词的旋律在轻轻抚平众人内心的焦躁。
程晨渐渐恢复了理智，收起了身上的紫色雷芒。
浑身被电的焦黑的李炫此刻双眼也恢复了正常，他感觉嘴巴里含着什么非常诱人的东西，下意识地吞了下去。
李炫舔了舔嘴巴，脸上露出享受之色，他并不知道自己吞了什么东西，直到看见程晨鲜血淋漓的胳膊上少了几块肉，李炫才恍然大悟，随后立刻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程晨突然感觉手臂一阵剧烈疼痛，下意识看去，才发现自己少了俩块肉，当下疼得龇牙咧嘴。
李炫背过身，悄悄舔去嘴巴沾染的血液。
此时，巨大肉球上面的死人脸在美妙的旋律下纷纷露出安详的表情。
直到最后一个吵闹的孩童停止哭闹后，整个肉球开始土崩瓦解，所有的尸体通通分离了出来。
尸体中间的，一颗硕大的眼珠子滚落了出来。
程晨脸上露出震惊以及欣喜之色，又一颗“果实”被找到了！希望城此次的危机又少了一丝威胁。
然而李炫的脸色却并没有好看了，这意味着，他所崇拜的死神已经彻底没有办法回头的机会了。
李炫看着铺满地面的尸体遗骸，无力地叹息了一声，死神手中的罪孽太多了。
就在程晨准备带着“果实”宣布撤离下水道的时候，频道里传来了冯兰的声音。
“注意，一个破千精神单位进入了下水道，并快速向你们所在的位置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