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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外婆过世的时候我还小。
但我看到了她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给幼小的我留下了一些烙印。
可怜,无助,然后逝去,我甚至记不清她的脸。
并不是说舅舅和妈妈他们抛弃外婆,而是我从内心感知到的那个氛围,那个情绪。
最后外婆逝去了。
很是吵闹,吵吵闹闹。
那是我第一次经历的死亡事件,第一次知道人会突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我对外婆的记忆很少很少很少,那时候我也很小,所以只有单纯凭感觉来获取周围的情绪。
有人说,几岁的小孩子不懂事,以我那时的记忆来看。
不懂事这是真的,但很多超越了语言的东西,反而是小孩子更为敏感。
大概大人见得多了罢。
在我朦朦胧胧的记忆中,外婆已病入膏肓。
进入了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燃烧着最后那一点微末的生命烛火。
然后,一点一点的燃烧。
摇曳的微末烛光,最终忽然熄灭。
我对外婆没有多少记忆,因而也没有多少情感。
那个时候对外婆这个概念的构建也仅仅是刚刚起步。
因而我似乎没有悲伤。
似乎。
只是全部感受了烛火逐渐熄灭的过程,在那个过程里面的氛围变化以及大人的态度变化,这些变化注入了我的脑海。
得益于那时我还是一个小孩子,没有过多的情感,也没有过多的事情。
凭着初入人间的敏感内心,映照着一步一步的变化。
我第一次完整的烙印下了死亡。
我敏感的察觉到到大人们似乎不那么在意死亡。
或者说他们将死亡理解为理所当然。
就好像谁都会死亡一样,虽然以后我会理解到这的确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那时的我却感到有一些不可思议。
外婆走的那一天,阴天下起来蒙蒙的细雨,有些偏冷。冬天后脚还没完全离开,春天前脚还未完全踏入。
大部分人有说有笑,就差又唱又跳。
只有很少的人很悲伤,但是悲伤过后,他们又继续自己的生活,一般无二。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由此,我开始诞生出了第一个疑问。
人总是要死的,活着,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我至今仍未得到解答。
我没问过谁,只是在心里默默的观察着,思考着。
我也想到了很多有矛盾的点。
比如上学之后,我看到普遍意义上来说,女孩子的普遍颜值基本上比男孩子高。
在朦朦胧胧的成长之中。
我大约知道了,男孩子喜欢女孩子,女孩子喜欢男孩子。
于是我又开始想了一下原因。
据那时的我的观察得知。
男孩子喜欢女孩子是因为她们漂亮,因为大多数的男孩子都喜欢漂亮的女孩子。
而女孩子喜欢男孩子也是一样的原因。
但是又因为女孩子的普遍颜值又在男孩子之上。
那么按照这个逻辑的话,女孩子应该喜欢女孩子啊,她们为什么会喜欢男孩子呢?
太奇怪了。
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至今依旧仍未得出答案。
大约是因为我已放弃治疗。
……
随着成长,小时候的那些疑问逐渐被我抛之脑后。
有太多的问题需要处理,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忙碌。
尽管我依旧思考,但我却已忘了思考。
直到有一天,我目睹了妹妹的死亡。
然后。
一切都改变了,一切。
我麻木地目睹着小时候的场景再现。
看着躺在棺材里面的妹妹,那和平时一般无二的面庞。
我不相信不承认,不愿意相信,不愿意承认,那就是妹妹。
那就是平时嘻嘻哈哈的妹妹,那就是平时很黏我的妹妹,那就是和当年的我差不多大的妹妹。
我根本不相信,根本不相信。
另一个妹妹则是好奇的看着姐姐,她们俩是双胞胎,长得非常相像,连我也不太能分出来那种。
她和当年的我一样,不理解姐姐的状态。
不知道,她再也无法看见姐姐了。
而后,周围情绪的感染之下,懵懵懂懂的,她也开始哭了。
那时,我好像没有哭,好像。
可能是因为我亲眼目睹死亡过程,对我冲击太过大。全程,我一直没说话,说不出一句话,告别之后,看了最后一眼之后,我转了过去。
迎上了一张熟悉的脸,那张脸好奇的打量着躺在棺椁中的自己。
自己……?
我貌似很镇定的眨了眨眼,看着在一旁因为情绪感染而哭的妹妹。
再看向好奇的妹妹。
妹妹?
我再一次转过去,像是在确认那已停滞的事实。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能是我太累了。
“真的一样耶。”我听到了从妹妹口中发出来的话语。
她好奇的看着二妹和她,来到第三者视角的她,进一步加深了她对两人相似的理解。
但是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像我一样,是把目光投射到她的身上。
也就是说只有我能看到她吗?
这或许是我的臆想。
诞生于我罪恶的内心的意象。
如果那时我能救下她就好了。
但是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的我还没反应过来。
我为什么会看得到呢?我不知道,可能是幻觉吧。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没有吱声,看上去只是呆鹅一个。
我试着与妹妹的虚影擦身而过。
却直接从她身上擦过去,毫无反应。
我默然,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怎么想。
大约是目睹妹妹死去的冲击性事实一直在我脑海当中回荡。
从小就怕所谓的鬼魂的我。
此时却没有一丝多余的反应。
我茫然的看着她好奇的穿行在人群之间。
看着她想逝去妈妈的泪水而穿过脸庞的错愕。
她停顿地想了一会儿,就继续好奇的穿行,似乎在研究自己的状态。
与现在她周围的悲伤的人群相比,她似乎没有感觉,有的只是好奇。
她走到无神的我面前。
调皮的用手蒙着脸。
“你能看见我吗?你能看见我吗?”
然后把脸上的手放开,朝我做了一个鬼脸。
周而复始两三遍。
“我能看见。”
于是我这样说了。
她刚刚从脸上移开的手停留在半空,脸上的表情比我还错愕。
于是,我身边就这样多了一位幽灵。
直至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