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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完!”郑元寒声开口。
他捂着脸,压着不让鲜血继续溅出,半边脸沾满血的样子,配合狰狞扭曲的表情,看起来就和从非国产恐怖片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暴怒的同时,他还心有余悸,居然差点就因为一只蝼蚁,丢掉了性命。
这个事实,让他更加恼怒。
“师妹,你真的要为了一个流民蝼蚁挡你的师兄么?!”他盯着圣女说道。
“郑元师兄,性命不是拿来随便践踏的,只因为一件小事滥杀无辜,请考虑火阳宫的名声。”
圣女深吸口气,走到苏铭前面,淡淡说道。
陈青青的反应,让暗中观察的陈陆也不得不说一声nice。
“对很多人来说,大道理是说不通的,但现在是将重点转移到火阳宫上面,如果干掉小苏,那么就是有损火阳宫的形象,作为修行圣地来说,这种事情就是忌讳。
嗯,就连称呼也用回营业性质的‘师兄’了,这是用来强调他自己的身份,不要作茧自缚。
这一招不错嘛,不愧是圣女大人。”
等有时间将这招抄进小本本里面……陈陆观察郑元的反应,对方果然一顿,表情难看了些。
如果陈青青说的是“人命关天”这种天真到不能再天真的话,他还可以嘲讽反驳,但师门形象摆在面前,给他无形加上一层束缚,难以行动。
“那姓白的将我留在这里,可能就是看我不顺眼的原因,如果再闹这个事情出来,我可能不会被逐出师门,但在火阳宫里面的地位很可能一落千丈,这样不值!
这姓陈的修为比我要高一点,而且还有火灵舟加持,我杀不了她!”
他以自己的视角想到,在心里咒骂师徒两人,认为她们都是针对自己。
但如果就这样收手,他又不甘心,略微思考,他深吸口气,平复暴怒的情绪。
接着冷然说道:
“确实滥杀无辜的话会有损火阳宫的名声,但他只是一个流民而已!
流民,就是罪民,本来就被剥削了身份,死不足惜!”
说话的时候,他的手离开脸颊,微弱的火焰灼烧,把伤口简单处理。
那一剑本来就没划得太深,事后再用疗伤药就可以不留后患的恢复,他恼怒的只是自己居然被看不起的蝼蚁伤到要害而已。
现在冷静下来后,说出的话语不再像是怪物咆哮,而是如寒风刺骨。
他这是和圣女用同样的招数,转移重心,强制定性,将流民认定为不是人。
周围的流民听到这话表情露出怒意,想要嚷嚷,但郑元扫了周围一样,气势夹杂杀意扩散,他们又都把脑袋缩回去了。
苏铭趴在地上,看向郑元的目光越发冰冷。
“就因为自己的手下抢我的东西抢不到,所以就要杀我么?”苏铭冷声开口。
和比自己段位高太多的高手对抗不是那么容易的,刚刚看起来短暂的交锋,已经把他的精力都榨干了。
郑元扫了苏铭一眼,表情冷漠,似乎对于一条砧板上的鱼懒得做任何解释。
但他内心一动,似乎这话让他找到了什么破绽一样,结合这段时间听到关于流民探索者的见闻,嘴角弧度勾起,看起来就是个邪恶反派。
“你说抢你的东西?我才应该说这把剑是你抢的,这分明是匡家的传承宝物,现在怎么在你的手里!”
“你胡说!”苏铭一愣,似乎被触碰到了逆鳞,暴怒低喝。
可惜现在身体动不了,不然他直接一剑就劈过去了。
“胡说?那你要问问他了。”看对方这么大反应,郑元嘴角弧度更甚,转而指向不远处另外一人。
是一开始的那个高级仆从。
他原本是在怔怔发呆的,在看到苏铭有可以力压紫袍公子,展现出那么强大的实力后非常忐忑,好像惹了大祸,现在又突然被人指着,一时间大脑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围观群众们视线刷刷刷的集中在他的身上,仆从表情发白,身体颤抖起来。
但这时耳边有郑元的传音。
“是的!我发现那是主人家的剑,所以想要拿回来,谁知道他会下这样的毒手!”他发出尖叫嘶吼。
“这把剑是一个月前公子在外面历练的时候遗失的,是他偷的!不然一个小小流民为什么会有这么厉害的灵器!因为那是我们家公子的传承宝物!”他急促的,将耳边的台词尽数转述出来。
确实,一个流民就算走八辈子狗屎运都不应该拿着这样的宝物……围观群众们这样想到。
他们确实看到了剑劈火焰的一幕。
围观群众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各种阴阳怪气语十级的,但前提是火烧不到自己,在看到火鸟差点冲进人群后,他们就怕了,不敢说话,而是暂时静观其变。
两边都是火阳宫的,看起来都不好惹。
但苏铭看起来就是个流民,而且这话听起来有些道理,渐渐的,一些微小的闲言杂语传了出来。
流民本来就地位低下,觉得他们做偷拿的行当,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苏铭表情难看,想要解释,但张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因为冰灵剑在他手上是不争的事实。
就算现在解释了,一把上品灵宝足够让在场所有人发狂,怀璧其罪,到时候不说什么围观了,自己会怎么死的都很难说。
陈青青好看的眉头皱起,对于这倒打一耙的说辞,一时间没有想好怎么反驳。
在师傅临走之前她讨要了几招,但终究只是临阵抱佛脚,对这种突发状况不能及时应对。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站了出来。
是在陈青青来之前,就站在两边中间的那个和事佬。
“这位大人,你左一句流民又一具流民的,说不定他不是流民呢?”和事佬打着圆场。
他看上去二十左右,长相平平无奇,一边讪笑一边搓着手的样子,仿佛异常精通糊弄之道。
接着他好像是突然间想到什么似的,右拳锤打左掌,说道:“对了!两个月前我在探索者公会看他出来来着,他当时好像拿着身份证的!”
围观群众们听到这话后,表情都颇为古怪。
他们的心理活动大致相同:你谁啊?你说这话不是搞笑的么?
毕竟苏铭的形象不管怎么看都很像个流民。
对此看法,疯狂科学家们纷纷点踩。
郑元愣了一下,看向那和事佬,声音低沉:“你在包庇他么?”
他对于苏铭的针对论点,根基就在于流民两个字,如果苏铭不是流民的话,自己就没有对起动手的理由。
流民不受地玄城律法保护,但普通平民受到保护。
哪怕是其展现出足够成为得到地位的实力,但也不能够得到庇护——他在“犯错”的时候还不是平民,就好像律法修订前犯的错,还是会按照修订前的版本判定一样。
所以郑元才可以这样理直气壮,而现在这个长相平平无奇的家伙,却是想要推翻这个论据。
“不不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和事佬连连摆手,一副“惊吓过度”的表情。
“我只是说实话出来而已啊!不信你可以看他身份证的!”和事佬看向苏铭说道。
拿出来!假扮和事佬的陈陆在心里面重申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