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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
文兮一怔，活了二十一年，我连只鸡都没杀过。
这么多年，守护神祇——蚊道人蚊小姐姐下的第一道命令，竟然是让我杀人？
“对！我从画上，嗅到了一丝鸿蒙气息。还有，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看，那是黑斑点吗？那是一只只小蚊子。他这是在影射、羞辱我！”
文兮凝神看向“火拳艾斯”的脸，果然，原本的小黑点，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只只栩栩如生的斑点黑蚊。
她眼珠儿一转，便明白了蚊小姐姐的心思，囿于红月世界的大道规则，神祇杀人，自然需要理由的。
守护神祇的指示，那是绝对、必须、无条件遵从的，除非想死得更快一些。
只是，有些对不住杨师伯了，希望他将来别找师母告状。
文兮只好答应道：“好吧！”
蚊道人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也不说破。
她眉毛一挑，利诱道：“你想不想与我完完整整地融为一体？”
“想，怎么不想！”文兮不假思索，话语脱口而出。
与守护神祇合体，那就意味着自己也会长生不死。
傻瓜才不想呢！
“那就杀了他，吸干他的精血！”蚊道人命令道。
“吸……吸血？你不是从不让我吸人血的吗？”
“不！是精、血！二者缺一不可。只要汲取了他的精血，炼化他体内蕴含的鸿蒙之气，我就能凝体化形，随时可以从识海里跳出来保护你了。”
“到那时，别说是杀牛魔、刷学分，你就是想杀了女娃，坐上院长位子，我也能轻松帮你如愿。”
“真的？”文兮两眼放光，“那岂不是说，找不找得回《山河社稷图》都不是事儿了？”
“当然！加油吧，我的小公主！”
文兮抬头看看正趴在玻璃上，不断向控制室内张望的许希安，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线。
生得好看有屁用，还不是马上就要变为人干。
只希望，他的精血也像那些牛啊马的，一样好喝。
许希安看不清玻璃后面的情况，只好与小助手商议，“老爷子，有没有办法让那人改变主意，重新宣布我的成绩。”
显示屏闪动：有！
“太好了！”许希安高兴得叫出了声。
显示屏：需要100，不，需要10000功德值。
切！
许希安蔫成了泄气的皮球。
自己虽然如愿地通过了测试，但许希安没有，这让韩淑有些替他惋惜。
她正琢磨着如何不伤他自尊心的前提下，安慰他几句，许希安却突然大声叫好。
通不过测试，就无法正常毕业，马上就要被下放海角战场，这有什么好的？
难不成情绪过于激动，犯失心疯了？
她忽然想起苏卫叔叔转述六班班主任的原话：这孩子，要不是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前途不可限量！
韩淑遗憾地看了眼许希安的背影，提起裙子走出了考场。
许希安走向那扇仅能容一人通过的小门，一脚将门踹开。
“杨老师，你怎么也在？”
杨韧爱莫能助地看了眼许希安，“唉~你这画，确实有问题，人脸上怎么可能生满蚊子呢？”
蚊子？
许希安接过画，可不是，艾斯脸上的雀斑，怎么变成了一只只蚊子？
杨韧继续安慰他，“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太难过。上了战场，好好表现，一样能建功立业，为国家效力的。”
许希安端详了会儿画，抬手指向黑纱蒙面的文兮，怒气冲冲地道：“你……阴我？”
文兮白了他一眼，端坐不动。
阴你？
我还要杀你呢！
杨韧见许希安面色青紫，显然马上就要动手，连忙拦在他面前，“许希安，你冷静些！文兮姑娘是我一个故人的学生，不可能对你做手脚。”
“不可能？你看看这画，本来是脸上长了些小黑雀斑，现在……”
许希安停下了，因为左手食指上的戒指正不停闪烁。
显示屏：许希安，你想不想洗清冤屈？两个功德值，只要两个功德值就好。
“当然想！”
戒指变回高压锅，锅盖打开，闪出一团红光，瞬间将火拳艾斯脸上的斑点黑蚊全部收走，化为戒指后套在了许希安食指上。
“啊呦~”
文兮惨叫一声，抱着头，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文兮学妹，你怎么了？”
杨韧扑上前，待要拉起她。
文兮呼地一下站了起来，蒙面黑纱脱落，露出一张裂纹釉瓷器般的脸，“该死！你们都该死！”
雾草！
许希安惊得连连后退。
“文兮学妹，你魔障了！”
杨韧大喝一声，两手张开，虚抱着文兮的头，两粒金星自他手心里跳出来，在空中扩散为一团光雾，将文兮的脑袋完全包裹了起来。
文兮口鼻“嗡嗡”怪叫连连，身体不停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不脱那金色光团。
她的脸上，青筋条条暴起，密密麻麻的裂纹不断膨胀，间隙慢慢扩大，整个人竟似要分裂成碎片。
杨韧抱她头的两手，越靠拢越近，那光团却越来越暗淡。
他咬紧牙关，一张土黄色的老脸因为肌肉变形，显得有些狰狞，豆粒大的汗珠子叽里咕噜地滚下，砸在水泥地面上。
“许希安，快逃！”
“哦！”
许希安答应着，拔腿冲向控制室后门。
跑到门边，他停了下来。
这杨老师对原主一直不错，都到这生死关头了，还想着让我先逃。
如此舍己为人的老师，在地球上可不多见了。
况且，这祸事儿是我引起来的，岂能一逃了之，总得想个法子帮帮他才是。
他一转念，有了。
从食指上撸下戒指，待其化为高压锅后，攥住锅把，高高扬起后，狠狠地砸向文兮的头。
就在这时，文兮眉心突然射出一道红光，直刺杨韧左眼。
杨韧因为高度近视的缘故，眼镜片中心本就极薄，哪承受得住那红光激射，“啪”的一声爆裂了。
玻璃碎片溅入左眼，鲜血立时流了出来。
他持续输出金光，来禁锢抓狂的文兮，本就已是强孥之末，这一受伤后，哪还再坚持得住，两手一松，摔飞眼镜后，捂在了自己的左眼上。
高压锅砸在文兮头上，将那团金光打散。
有金光缓冲，她的头并没有打破。
可本来紧扣的高压锅盖，似乎受不住这太大的冲击力，竟然自行敞开了，里面剩余的小半锅洗手水，哗地一下，浇了她一头一脸。
文兮被冷水泼面，瞬间恢复了清醒。
她看着杨韧手指缝里流出的鲜血，不自觉地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又舔红艳的嘴唇，嘴角边扯出一根半透明的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