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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人了吗？”
布鲁茜交叉手臂，抱在胸前，对刚刚开着蝙蝠飞机回来的蝙蝠侠问道。
摘下头套，韦恩摇了摇头：“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人了吗？”
布鲁茜指了指自己。
“虽然我很想说你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人，但是就现在这种情况来看，这个世界好像真就只剩下你一个了。”
布鲁茜耸了耸肩，扭头看向蝙蝠电脑。
“别指望了，蝙蝠侠。”
她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还有人类：“如果这个世界还有人类的话，为什么我没有碰到？”
韦恩也有点失望，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已经把蝙蝠电脑之前标记出来的地方都找过了。
除了第一个进不去的避难所之外，其余的地方基本都只剩下尸体。
也许还会有布鲁茜这样的灵魂，不过他看不到。
“这些天我拿了一些东西，先分析一下吧！”
“你还不死心？”
“还没到彻底绝望的时候。”
韦恩从腰带里面掏出几个记忆体，还有几张光盘，这是他这段时间里所有的收获了。
布鲁茜看着他把光盘放进蝙蝠电脑里，然后大屏幕上就播放出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还有一些听着就让人害羞的声音。
“蝙蝠电脑！关了它！”
还没等韦恩看清影片里男女主角的样子呢，布鲁茜就一脸黑线地对蝙蝠电脑喊道。
“我还没看清楚呢。”
韦恩如实说道。
“这里有我，你要不要试试？也许我可以附身在一个铁罐头上面让你发泄一下。”
布鲁茜的直接让韦恩吓了一跳，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布鲁茜：“你认真的？这个世界蝙蝠侠会说这种话？”
“你认为的蝙蝠侠应该是怎样的？”
布鲁茜反问道。
“神秘，沉默，让人看着就恐惧，不寒而栗？”
这几点是纽约市人们的共识。
“还有偏执，暴虐，孤僻，不讲道理。”
布鲁茜补充道：“这些都是蝙蝠侠的标志，也是哥谭市的人们的共识。
但事实上我完全没在你的身上看到这些特征，你很随便地就相信我了，同时又很简单地说出了要拯救这个世界，并且还真的为之努力，完全没有思考别的。”
韦恩愣了愣，否认了布鲁茜的话：“我说过，我怀疑你和我信任你是两回事，我不是没思考过别的，只是事分轻重缓急而已。
况且，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后备计划？比如制裁你的？
最后……”
说着，韦恩叹了口气，把另一张光盘放进蝙蝠电脑：“你漏了一个，蝙蝠侠还象征着希望。”
“希望？真是廉价的词。”
布鲁茜不以为然。
蝙蝠电脑里出现了一堆资料，让人眼花缭乱，只不过现在的韦恩暂时把精力放在了和布鲁茜的交谈上。
“无论是蝙蝠侠，还是什么猫头鹰侠，哪怕是小丑侠也好，他们都不可能改变或者拯救一整个城市。
拯救一个城市的，永远都只有人民。
蝙蝠侠要让他们相信，他们只要站出来抗击罪恶，就一定会有希望的曙光。”
布鲁茜倒是能一心二用，她一边听着韦恩的话，一边观察着那张光盘里的资料。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等到韦恩说完，布鲁茜笑着，有些讽刺，又有些悲凉：“我在哥谭市打击罪恶这么多年，我得到了什么？这个城市又得到了什么？哥谭市的人们又得到了什么？
从来就只有绝望，无论是蝙蝠侠，还是罪犯，亦或是人民。
哥谭市总是会出现一件事，就是在人们有那么一点点希望的时候，毫不留情地将之击碎。
我想，你早就已经知道了吧，蝙蝠侠，永远都只是在做无用功而已。
蝙蝠侠，只是一个犯罪巷里，失去了父母的小孩子的梦。”
韦恩沉默了，他的起源的确是仇恨，但是他没有犯罪巷的经历。
或者说，他在穿上蝙蝠装的时候，真正地把自己带入到蝙蝠侠里面，才感觉到了那份沉重。
“这份光盘里都是一些关于黑水怪的研究，比如它们的行动习惯，它们的弱点——不过都一样，你一拳就能把它们的头给打碎，弱不弱点的无所谓。”
布鲁茜结束了对光盘资料的观察，对韦恩说：“而且，这些都只是对单体黑水怪的应对方法，要是想大规模的消灭它们，这里的资料都没有。”
韦恩点了点头，把光盘里的资料通通拷贝到蝙蝠电脑里。
“那么下一份吧……”
把最后一张光盘放进去，里面只有一个视频。
“蒂亚，生日快乐！”
一个男人举着摄影机，拍摄着一个坐在看着就很穷酸的生日蛋糕前的小姑娘。
“爸爸！您也生日快乐！”
名叫蒂亚的小女孩甜甜地对镜头说道。
“嘿嘿，爸爸！来吃蛋糕！”
这个蛋糕估计就一口的事，那个男人拒绝了：“爸爸今晚已经吃过了，不用再吃啦！再吃肚子就会鼓起来了！”
“真的吗？”蒂亚看着镜头：“可是爸爸你很……”
她也许是看到了男人消瘦的身体，有些犹豫，但是却又抵挡不住蛋糕的诱惑，所以就没再多说什么，对着蛋糕下刀子了。
“爸爸！奶油！”
吃了一口，把蛋糕干掉了大半个，蒂亚舔了舔嘴唇，像是仓鼠一样，嘴巴鼓鼓的。
然后她抹了蛋糕上的奶油，递到了镜头面前：“奶油！好吃！”
“嗯，你吃你吃！”
然后蒂亚就伸出手，准备把奶油送到男人的嘴里。
就在这时，窗口突然“哐当”一声破碎了，一个大张着披风的漆黑身影出现在了镜头里面。
她一脚踩碎了桌子，包括那个蛋糕，然后靠近了镜头——
“蝙蝠电脑！关掉！”
就在这时，布鲁茜突然大喊。
屏幕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韦恩瞥了一眼布鲁茜，想问些什么，但是没有问出口，而是把光盘退出来，然后插进了一个记忆体。
这个记忆体里都是一些视频，不过是一个黑人科学家的研究记录。
他在研究黑水怪。
然而这么多个视频下来，他什么有用的情报都没说，只是在不断的无能狂怒。
他好像是在寻找着能够一劳永逸，彻底解决掉黑水怪这种生物的办法。
但是他做不到。
“布鲁茜小姐！你到底创造了一种什么样的怪……”
“蝙蝠电脑！关掉！”
在最后的一段视频里面，那个黑人科学家挠着头悲鸣着。
而布鲁茜则是脸色铁青，语气中夹杂着不明的怒意。
韦恩还是忍住了，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接着插上下一个记忆体。
里面都是一些照片。
“够了！”
布鲁茜看到这些照片，出离愤怒。
这些照片全都是这个世界蝙蝠侠的英姿，她在打击罪犯，她在对抗超级女侠，最后一张是她一个孤独而渺小，腹部穿了个大洞的身体，面对铺天盖地的巨浪。
“你是纯心找这些东西的吧？”
布鲁茜看着韦恩，脸上的表情让人心寒胆战：“这就是你打算找来对付我的？这就是你对付我的计划？
很好！这就是蝙蝠侠！这就应该是蝙蝠侠！蝙蝠侠就应该是这样！”
深吸一口气，韦恩把刚才蒂亚的光碟拿出来，放了回去。
“杰德！”镜头中，用诡异声音说话的蝙蝠侠揪起了男人：“告诉我！小丑在哪里？”
“我……我……小丑，小丑，我不知道啊！”
男人带着哭腔，听着就不像是个爷们——不过这里是性转的世界，也不用计较这些了。
“你不知道？”蝙蝠女侠拍落了摄影机，不过摄影机的掉到地上的位置刚刚好，还能勉强看出蝙蝠女侠的行动：“你的行动路线和小丑帮那这家伙如出一辙！你不知道？”
就在蝙蝠女侠打算动手使用暴力，审讯杰德的时候，蒂亚拉了拉她的披风。
“蝙蝠侠……”蒂亚带着哭腔：“放了爸爸好吗？爸爸他没做坏事，我请你，我请你吃蛋糕，好吗？”
说着，蒂亚从地上捧起了已经变成了一坨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蛋糕，递到了蝙蝠女侠的面前。
“求求你，爸爸他没做坏事！他还和蒂亚庆生呢！
你要是想的话，蒂亚把我的蛋糕给你吃好吗？”
蝙蝠女侠看着蒂亚，突然一把打飞了她手里的蛋糕，吓得小女孩不知所措，眼泪直流。
“他的财务状况根本不足以支持他买到这么一小块蛋糕，更别提是摄……”
说到一半，蝙蝠女侠突然沉默了，就这么站在那里，良久。
房间里只剩下蒂亚的哭声。
蝙蝠女侠扭头看了一眼杰德，这个看着就严重营养不良的男人，也在不停地流着眼泪，向蝙蝠女侠哀求着。
“我会跟你回警察局的，我真的，我不知道小丑在哪，但是我会跟你回去的！求求你，不要伤害蒂亚！
求求你！我只是想和她庆祝一下生日而已！我只是……”
蝙蝠女侠突然一把将杰德撞到了墙上，严肃地说道：“你的女儿已经没有了母亲！你还想要她连父亲也失去吗？”
“我没办法啊！”杰德大哭起来，歇斯底里：“我，我真的没办法啊！我只是想和蒂亚过生日！我会去自首的！我会去自首的！
我只求你不要伤害我女儿！求求你！蝙蝠侠！”
蝙蝠女侠突然松手，让杰德无力地跌落到地上。
虽然，她回过头来看着蒂亚，蹲下身子，捡起了刚才被她拍飞的，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蛋糕，放进了嘴里。
“蛋糕不错。”
她低声对哭泣着，像是个受惊的小松鼠一样的蒂亚说道。
“我吃了你的蛋糕，我会给你礼物的……”
说罢，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绿油油的钞票，以及一个小小的毛绒玩具钥匙扣，塞到了蒂亚的小手里面。
“生日快乐，蒂亚。”
说完，蝙蝠女侠就站起来，背对杰德说道：“明天，我要在警察局里看到你。”
“我会的，我会的！”
杰德想要跪下向蝙蝠女侠磕头，叩拜，也不知道为什么西方都有这个传统，反正蝙蝠女侠一个蝙蝠镖射穿了地面，制止了他的动作。
“明天，将你的女儿送到韦恩慈善院，你的罪行也就是一两个月，很快就能看到蒂亚。这段时间，让别人照顾她吧。”
视频进行到这里，一阵模糊，然后切换到了另一个场面。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从花园里走出来的蒂亚笑嘻嘻地，把一朵花，还有那个钥匙扣，一起放在了面容严肃的布鲁茜手里，然后对她说了些什么。
看得出来，蒂亚很开心。
但是光碟到这里的，声音已经模糊不清了，根本听不见蒂亚在说什么。
韦恩看到这里，突然开口问：“那个钥匙扣，我也有一个……同系列的，你那个是熊，我那个是……”
“闭嘴！”
布鲁茜脸色缓和了一点，但还是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
韦恩没管布鲁茜的威胁，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那个是猫头鹰，只是可惜没有蝙蝠。
说真的，如果是我看见蒂亚，我不会在他们家庆生的时候进去，再等等，不会损失我什么。”
“你能确保那点时间里，小丑不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布鲁茜回问。
“蝙蝠侠如果真的什么都能预料到，什么都能做到，那小丑是干嘛的？
她是要和无所不能的神明对抗吗？不，她的目标只是要证明，蝙蝠侠和她没有任何区别！
正义，道德底线在她的邪恶面前，不堪一击！
我之前也和你一样，认为罪犯都是些死不足惜的人，我不用在乎他们死不死，更不用在乎他们有没有家人。
他们要死了，我不会救他们，因为他们根本不值得被救。
原本是这样的。
原本的小丑已经赢了——虽然我那里没小丑，不过……哎……”
韦恩虎头蛇尾地说完，抬头看着布鲁茜。
布鲁茜沉默了，沉默了很久。
等到韦恩打算抽出光盘的时候，她伸出手阻止了他。
“再让我看看，就看一会。”
布鲁茜的声音颤抖着，对韦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