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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播放完之后,世界仿佛短暂地暂停了几秒钟,接着人们又重新恢复了行动力,开始该干嘛干嘛,可是孟扬总觉得,此时的桔梗市上空似乎笼罩着一层疑云。
孟扬和半夏是在来桔梗市的第三天傍晚被病毒研究中心的人带走的。当时身穿防护服的人员走到第七十二号餐馆里,把包括孟扬和半夏在内的餐馆中的所有人带走,并向人们解释道这是针对餐馆里是否有人患上猪流感的常规检查。只要检查出人们没有患有猪流感,就会把人放了。
人们被带到这个叫病毒研究中心的地方。工作人员让人们排成长长的两队,进行各项检查。检查持续了一上午,先是常规体检,抽血化验,之后甚至进行了活检。做完活检后,孟扬被送进一个两人间的病房,病房里的另一个人早已坐在病床上。
“嗨,我叫孟扬。”孟扬主动跟做在床边的病友打招呼。
“你好,我是孔凡。”那个长相英俊的青年对孟扬说道。
进了病房的孟扬并没有太注意这个病友,而是想出病房转转找找半夏,只是当他转动门把手时,发现门已经被锁上。
而坐在另一张病床上的孔凡,还没从自己已经从闯入地上人生活圈这个认知中走出来。毕竟在四天前,他还和探路者小队的队员们一起走在丛林里。当时他们顺着东南方向走,已经走了三天,当几个人来到高耸入云的围墙面前时,不知道是该兴奋终于到了地方还是该沮丧这么高的墙无论如何也进不去。围墙是用钢筋混凝土制作而成,坚硬稳固,像一张巨大的网,把地面上的人罩在里面。
“这可如何是好?这么厚的墙咱们也进不去啊。”郑龙飞望着高墙,一筹莫展。几人在围墙下偷偷转悠了一天,都没有找到如何进去的办法。
最后肖一鸣一拍大腿,说:“我有办法了,把侦察机引来。”
另外三人齐齐望往向他。
“侦察机上有炸弹,这里有围墙。只要让侦察机发现这里有人,往这扔炸弹,就有机会给这高墙炸一个洞,到时咱们就有机会进去。”
“可是,这会不会太冒险了?”孔凡说。
“咱们这次出来不就是冒险来的嘛。”肖一鸣环顾了一下三人,继续说:“我负责引起侦察机的注意,你们注意隐蔽,如果能成功把围墙炸出个窟窿,你们就伺机进去。如果我失败了,小郑,你是三个人里年纪最长的,你负责接替我的任务,如果你也失败了,小乔,你接着上。如果最后就剩下孔凡一个人,那就不用试了,试也没用。”
“头,我们是不是应该派一人回地下城报信?”郑龙飞说道。
肖一鸣看了看他,说:“你觉得一个人还能活着走到地下城?”
郑龙飞摇了摇头。
“头……”孔凡想说什么,肖队却摆了摆手,说:“好,计划已定,准备执行。兄弟们,保重。”四个人抱在一起,仿佛是最后的告别。
三天以后,肖一鸣终于引来了无人侦察机,当侦察机的炸弹投向肖一鸣身上时,他躲无可躲,身体瞬间被炸弹弹出老高,最后像破损的沙袋,重重地落到了地上。围墙已然还在那里,虽然被炸弹炸出了一个坑,可远远没到炸出洞的程度。
“头,我来了。兄弟们,再见了。”郑龙飞来不及向两个同伴挥手,就拖着他那条被蛇咬伤的腿,跑到了肖一鸣刚才站的位置,向侦察机挥动着手臂。郑龙飞自然也不能幸免,不过,在他的身体被炸得四分五裂时,围墙成功地被炸出了一个洞。
墙内静悄悄的,孔凡和乔子齐隐藏在草丛里,一动也不敢动。侦察机还在盘桓。大概过了五分钟、或者是十分钟,孔凡也说不准是多长时间,只觉得时间过的如此漫长。侦察机终于飞走了。
孔凡和乔子齐两人悄悄地来到已死去的肖一鸣和郑龙飞身边,轻轻地拖动他们的尸体,迅速地把他们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两人搬来杂草铺在上面。做完这些后,两人再不敢耽搁,从墙洞里跑了进去。
人类居住圈的围墙边缘也是大片的荒野,可这与孔凡在地下城上面见到的荒野不同,这里没有残垣断壁,没有昔日文明没落的景象。两人在无边的荒野中跑着,仿佛只有这样不停地奔跑,才能把刚才失去同伴的满腔痛苦跑散。那些荒原的行走、游乐场的玩乐,还有热气球的升空,仿佛就在昨天,又仿佛离他们很远。不知跑了多久,当两人看到了人来人往和高楼大厦时,两人终于停下来。
“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乔子齐说。
孔凡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夜里,璀璨的灯光胜地下城数十倍的明亮,两个身无分文的青年走在城市的街道上,却觉得心比这明亮的夜晚昏暗得多。夜晚过后,又是日复一日的天明。
孔凡掏出一个挂在脖间的金指环,说:“我爷爷说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我想或许能把它卖了,换些钱,咱们带的食物不多了,总要有些钱买吃的。”
“可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乔子齐有些不忍孔凡就这么把金指环卖掉。
“没事儿,以后如果有机会再买回来。”孔凡拍了拍乔子齐的肩膀。
乔子齐知道,卖了怎么可能再买回来,不过是安慰他罢了。
两人来到一家金饰店。
“我进去问问这里收不收金指环,你等我一下。”孔凡对乔子齐说。
乔子齐点了点头。
孔凡进去还没开口问,就见店里站着几名穿着白衣的人。他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第一反应是想跑,可有硬生生地让自己保持住了镇定,于是,他也和孟扬一样,被带到了病毒研究中心。
“开饭了。”孟扬把工作人员送进来的两个餐盘分给孔凡一个,也把孔凡的思绪拉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