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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虽是一个完整的体系,但历代皇帝为了方便管理,也是为了防止锦衣卫权力过重而脱离掌控。
由此就设立了南镇抚司和北镇抚司。
都指挥使只有一个,但自都指挥以下的职位却有两个,一南一北互不统属却又彼此分开。
也就是到了朱祁镇的手中,骆养性却把南北镇抚司全部握在了手里。
如此之大的权力,朱祁镇又怎能不忌惮,恐怕连睡觉都早就不安稳了。
常威虽只是北镇抚使,但现在谁也不敢把他当镇抚使看待。
连骆养性都没能在他手里讨到好处,与其说他是镇抚使,到不如说他已经独揽北镇抚司大权,连指挥同知都得看常威的脸色行事。
半个锦衣卫都被他握在了手里,离常威掌控整个锦衣卫这个小目标,只差南镇抚司他还没能把手伸过去。
他崛起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连他自己都没能反应过来。
疏理北镇抚司都要耗费他不少精力,又哪有时间对南镇抚司进行布局。
常威本想把北镇抚司疏理好之后,再对南镇抚司动手。
却是在这个时候,南镇抚司镇抚使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竟亲自登门拜访。
他就是许显纯,南镇抚司的镇抚使。
距许显纯见过常威开始,时间已过去了半个多时辰。
期间什么话都没说,给许显纯倒的茶水都换了好几壶。
说是见到常威,到不如说他在大堂里坐了半个多时辰的冷板凳。
“许大人突然造访,本官政务颇多,却是怠慢了。”
常威放下手中的毛笔,好似这才想起堂中还有许显纯这个人一样。
话中饱含赚意,但看常威的面容却没有丝毫赚意可言。
假,假得只要不瞎都能看得出来。
许显纯能从开始一直坐到常威开口,期间只是喝茶而从未发出动静打断常威,这份养气功夫当真是不简单。
要说这许显纯也是个人物,竟把常威的敷衍之语当成了真,即使他明知道没有一点真诚实意。
“常大人能见下官已是难得,却是下官打扰到大人处理政务,哪能当得起怠慢二字,大人言重了。”
相比常威的敷衍,许显纯无论是说话还是表情,都可以称得上一句诚恳。
好似能见到常威是多么大的荣幸一样。
这人的心性诚府之深,也难怪他能坐到镇抚使的位置上,还是那句老话,能当官,当上大官的,就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
“许大人到也不必如此,你我本同职,平日里是该走动走动,这锦衣卫原本就是一体,许大人能来才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大人说的是,是下官狭隘了。”
许显纯把自己的身段放得很低,以下官称呼自己,却以大人称呼常威,本是同级,但话里话外都显得常威比他的级别高。
常威觉得许显纯是个有趣的人物,可他实在想不到许显纯来他这里是有什么目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就不信许显纯来此只为了喝茶。
被常威刻意无视也没有发脾气离开。
当然他也不敢在常威面前发脾气,这位的刀可不管你是谁。
骆养性都栽在了常威手里,许显纯又怎敢炸刺。
“说吧,找本官有何事,许大人可不像是一个很闲的人。”
客套一下就行了,常威可没空跟许显纯打官腔。
“下官来的确是有事,不知大人可知九千岁?”
“魏忠贤?天下谁能不知其名,提他干什么。”
当今天下可没人敢把魏忠贤三个字说得如此随意,就算心里有多么的想让他去死,也没人胆敢直呼其名,皆是以九千岁相称。
早就听闻这位镇抚使大人目空一切,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如今得见却是与传闻更甚。
许显纯吞了口唾沫,常威敢不把魏忠贤当回事,他可不敢跟着常威张口就来。
“实不相瞒,下官是靠了九千岁的支持才坐到了镇抚使之位,此来却是代魏公公与大人您传句话。”
常威看了一眼许显纯,竟看不出他隐藏如此之深,话里的意思常威也听明白了。
什么叫得魏忠贤的支持,他要不是魏忠贤的人,那九千岁吃饱了撑的会支持他。
“原来许大人竟有这层关系在身,不知道魏忠贤让你给本官带什么话,本官到真想听听。”
常威这个人可是记仇得很,昨夜东西厂的人还明目张胆的对他进行围杀,隔天就派人来向他传话。
这话无论是好是坏,魏忠贤也别想在常威的记仇本上消失。
直呼其名又怎么样,就算这事传到魏忠贤耳朵里常威也不在乎。
试问谁又会去给仇人好脸色,本身就已经站在了对立面,那撕不撕破脸又有什么区别。
“魏公公让下官告知大人,盐案之事大人是否能放弃追查,或者不把案子扯到东厂身上,大人想要什么可以尽管开口,助您掌控整个锦衣卫,成为新任都指挥使就是魏公公给出的小小诚意。”
常威听了许显纯的话有些皱眉,这魏忠贤难道是怕了他常威?
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
那他为什么还会让人给自己传话,绝不是怕了他,到像是要跟常威交朋友。
常威是一个威胁,但魏忠贤也不至于害怕,这么做的原因恐怕还是常威挡了他的财路。
之前各大派系虽有争斗,但总体而言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说来说去也仅是利益二字。
常威没出现之前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大发横财,摩擦不断却也没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但现在常威出现之后做了什么,到处抄家拿人,一副不把别人搞死就不罢休的架势。
他的出现已经动了许多人的利益,就像一颗老鼠屎掉进一锅粥,看着恶心,破坏力一等一的强。
见杀不掉他,那就拉拢他,各自发财平安无事,想必聪明人都知道怎么选。
不过常威要让所有人失望了,妥协他不会,搜刮钱财他也不是很热衷。
他就是想把所有人都搞死,权力他要,钱财他也要,人都是贪心的,大家一起分哪有独吞过瘾。
再者而言,他要不把这些人送走,何谈权倾天下。
常威挡了所有人发财的路,而这些人也挡了常威权倾天下的路,注定了尿不到一个壶里。
“魏忠贤到是好大的诚意,但他恐怕没告诉过你,锦衣卫早就是本官囊中之物,又何需他魏忠贤帮助。”
“许大人请回吧,本官还有很多事要忙。”
常威直接下了逐客令,帮助他常威,魏忠贤好大的口气。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又何需他人相帮。
“下官定把大人的话带到,告辞。”
再深的城府也经不住常威直接赶人,道不同不相为谋,许显纯也没必要再捧着常威。
以后都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