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南骚北浪

　　千秋荣辱万代名，百年生死百样人。
　　华夏大地，五千年文明史源远流长，辉煌沧桑!当然，21世纪，也并不缺少奇迹，例如马云的阿里巴巴，更是一段足矣流传后世的传奇。
　　黄土高原，从古至今给人的印象，大都是苍凉贫穷落后，然而大多数人或许并不知道，黄土高坡上的红富士苹果居然也甘甜可口，这儿的有钱人开着大奔宝马依然处处风骚。
　　想着这些，吕今朝的嘴角不由得咧开，帅气的脸上露出了颇为无奈的微笑。
　　记得几年前，他那会刚刚辍学的他。跑到重庆的一个电子厂上班。哦对了，算不上上班，用这货自己的话说便是“本王天生不凡，心有猛虎。奈何时运不济啊！怎么办呢？先将就着吧哈！”这也是真没办法，你说一个半大少年一脚踏入社会，因为家人和亲戚朋友大多持恨铁不成钢的态度，也没人乐意理他。
　　真出去了，别人问你想干啥，当然想干大事咯！年少轻狂的不可理喻，当然没有人会告诉你，其实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是伟大的梦想，值得鼓励。
　　会干啥？鬼知道他自己会干啥!对了，纸上谈兵的话，到也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才华横溢啊我的少年!可是社会不是小品，生活从来不相信大话。
　　这之间的落差实在是天高地厚，只能归结于佛祖闲来无事，跟自己开了个小玩笑，能跟谁哭去呢!
　　唉!可怜的吕大少爷，只能委身于这样的工作，因为电子厂呢！门槛低啊！只要脑袋不瓜，四肢健全，会背二十六个英文字母，便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第一天上班，就遇到个本地哥们，不说普通话的那种。两个人交流起来他妈的那个费劲！结果大概是听明白，对方是问他那的人，我了个乖乖，忒你大爷的难交流。
　　吕今朝“甘肃”两个字刚说出口，就看到对面这哥们那充满惊喜的眼神，便随口问的“你知道？”谁知那孙子想也不想的答到“你们上小学那会是不是骑骆驼”？吕少眼前一黑…………此处省略无数个心理活动，尴尬的一笔，欲哭无泪，个中滋味妙不可言，不足为外人道也。
　　看着对面那货，一副蠢萌蠢萌的逼样！“骑你大爷骑”吕今朝在心里狠狠的诽谤着……“我从小到大，也只是偶尔在集市上见过几次骆驼”吕今朝脸色不善的说到。尽管心里清楚，对这种地理课白痴做解释，显得很无力。时隔多年依然记得很清楚，这哥们说他刚从广东那么打工回来。那边人看不起外地人，觉得外地人都是去要饭的。吕今朝挺认同这句话的，因为他自己现在面对的也是同样的眼神。如果不是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他早就一拳过去了，肯定打的她妈都不认识他。可是呢，终究还是忍住了，整个社会现状就这样，一个拳头能改变什么，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怒火这东西烧的通常都是自个，伤害不了别人，能忍住心中的不平，化悲伤为动力，强大自身，这才是强者。至于别人爱怎么看——去他大爷的。
　　其实好多人不知道，甘肃呈袋鼠状，由中东部向西北缓缓延伸，地域差异还是挺大的。吕今朝家乡所在的地方就是甘肃东部的第一站，再去重庆之前，最远也就去过市里面。小时候在集会上偶尔见过两次骆驼，当时还一副见了恐龙似的好奇模样，惹得行人频频发笑，其实不怪他，身边农村的孩子大都差不多。可是，自己印象中没那么贫瘠吖。
　　春风山花，夏炎蝉鸣，秋叶麦穗，冬雪松柏!这你重庆有的没有的，我大西北都有。虽然吕今朝也挺向往沙漠骆驼，草原奔马的了，这是从古至今无数文人墨客的情怀，但是被人突然间这么问，到总感觉那哥们眼睛里充满着歧视，调侃，自尊心难免受到小创伤了，直到很久以后每每想起，不说耿耿于怀，肯定'有芥蒂。毕竟面子这东西，能放下的人还真没几个。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为了面子而争执，动手甚至流血的狗血剧情了。虽然并不怎么值钱，可是立于天地间，总不能真的不要脸皮吧!没皮没脸不是不要脸。唉!人啊!总是自相矛盾。
　　“从哪以后……”
　　“从哪以后啊！接下来几年别人问起，你就不敢给人说你是甘肃的了对不？面子这东西啊。”一个嘲讽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靠你大爷的，容本王静静的吹会牛能死啊你吖的！”吕今朝愤愤道。有时候，有些事，也就随便说说，并不是因为喜欢或者讨厌，就是感觉想说了而已。
　　“本来不想插嘴来着，关键是以前电话上都了解过了。你丫能不能整点新鲜的，你接下来是不是还想说，后来“他妈的”这口头禅就是那时候练成的呃！”许立白翻了翻白眼，毫不客气的挖苦到。
　　“……”提到这个口头禅，吕今朝这几年来练就的强大内心，也有些崩溃。那时候在重庆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实在是自个档次太低，身边本地的那些个哥们，太他妹的一言难尽了，一二三四五个人里面，几乎个个都有一种绝学，很厉害的那种，平常的一句话里能带好几个骂人的词。比如“老子给你说他嘛买马皮滴...”司空见惯，而且随随便便理所当然。虽然不是真的在骂你，但换了谁心里他妹的也别扭啊！是不？为了不太吃亏，TMD这口头禅的由来也就可想而知，可以理解了。可是为求一时痛快，坏毛病也就养成了，你说这一起的同事，大都是男生，聊起天来自然无所顾忌，你一天总不能当哑巴吧！要跟人交流，就算省去标点符号也杯水车薪啊!那得说多少个字啊啊?其中，，，就占去了好大一部分内容。天长日久，熟能生巧，慢慢也就融会贯通了，通常高手不都这么来的。哪些个炉火纯青的绝技，登峰造极的手段，谁没有经历过打磨的煎熬，梅花香自苦寒来呀。可有时候并不是所以的付出都带有正能量，有可能还是自寻死路。
　　”没谁能理解我心中的苦啊”吕今朝每每想起，自个都心疼自个的遭遇。
　　回到家乡以后，后果终于来了。下场颇为凄惨，一度悲愤欲绝。便是因为这个“口头禅!”以至于众叛亲离，一世英名，就这样日他哥的毁于一旦了，一说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兑着后悔药，可怜兮兮的只能咽自个肚子里了。
　　“呦呵!一幅幽怨的样子给谁看呢，我可没糟蹋你啊!咋俩难道不是清白的?
　　“”
　　……
　　甘肃陇东市里，美食一条街，一个名叫兄弟烧烤的小烤吧里，地方不大，所以就显得人有些多，各路英雄，各种嘈杂。左手边靠窗户的桌子上，坐着两个看起来风格截然不同的两个年轻人。那个看起来有些微胖的的青年，两面侧脸上，挂着两个醒目的大耳垂，一打眼给人的感觉有点憨，他就是吕今朝的死党许立白。
　　这货长的有些像弥勒佛，名字确天差地别，当年吕今朝诗兴大发送他雅号洗衣粉，这货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娘子模样，死活要称他自己为“李白！”看着这货一副你要是敢不答应他就敢上吊的逼样，吕今朝也就捏着鼻子默认了，只能在心里默默意淫“从此真风流也演变成了“猪风流”虽然他并没有那么胖，可以谁让他抢了本少的风头呢?看本王的大号“今朝”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今朝，怎么读也潇洒不凡，翩翩公子啊!不更应该独领风骚那个数百年吗?
　　今天是兄弟俩几年来头回聚首，从走入社会那天，一直奔波在茫茫人海中，跌跌撞撞的为了那曾经吹过的牛逼在苦苦挣扎着。虽然偶尔打个电话，可是因为某人的自尊心，一直没有“出来约个!”可是理想太伟大，现实很狗血，看他如今这多愁善感的样子，并且屁股后面连个妹子都没，也就知道这几年不怎么如意了。不过现在的他平常在人前也不怎么会有这种愤世嫉俗，大发感慨的闲情逸致了。或许是兄弟聚首，今天才这么容易真情流露，杯酒“贱本性!。
　　吕今朝高中上了不到一半就辍学了，说起这个其实有些不堪回首的意境。
　　初中毕业的时候，由于成绩不理，想堪堪达到在那个号称全市第八的县一中的分数线。当然全市也就八所高中而已，其实初中开始的一年里，和之前时候，他的学习还是很好的，甚至有一次拿到了全镇第六的好名次!可惜因为某种深层次的原因，而一落千丈。这又能怪谁呢？这是吕今朝埋在心里最深的秘密，没有对别人说过。除了在面对父母的时候，那种深切的愧疚负罪感格外强烈，平常他那玩世不恭的脸上，没人能看出来他心里藏着的心事。
　　“咋们高中那一级，一千多同学，分为十几个普通班和六个所谓的快班，结果高中毕业的时候只有一百零八个好汉过了二本的分数线。一个班级五十几个人，可笑的那些个精英，考上本科的连一小半都木有，后面的十几个班级绑在一块考上大学的也没突破个位数。而且每天看着各科老师呼吁着大学大学，一群学渣每天精神抖擞的拼搏的大学梦，你便觉得凭你吕少的聪明才智，被放在一群智障堆里被侮辱了是不？然后就拍拍屁股潇洒的离开了对吧？”李白戏谑的说到。
　　吕今朝微微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好像是这么回事啊！”这臭屁的模样又引来了一阵鄙视。
　　记得那一年半里，一半的时间用来了睡觉养身体，剩下一半的一大半时间，用来了在小说世界里捭阖纵横，快意恩仇。剩下的那点好不容易挤出来琐碎时间，也被用来一本正经的对着课本发呆，神游物外啊。那个高深莫测的鬼。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好像两千零几年那时候的教育质量，在不同的地方可谓天差地别，这也是吕今朝在一次和初中老同学聊天中才知道的，听同学说他在市里技校的同学中考的成绩，比我们县里高中好多同学成绩都高出许多，正是因为这样的落差，和学长学姐们的前车之鉴，给吕今朝浇了一盆冷水，清醒了过来，就算混到高三毕业也没有什么出路……这样的念头一下子达到了顶峰，不可遏制的冲动愈演愈烈。
　　本科这个在村里人称为大学的至高学历，希望注定渺茫，说起来全国人民可能都不会明白。
　　在吕今朝之前他们村里，就没出过一个达到本科的大学生，当然跟他同级的一哥们除外。后来听说那时候他家大摆宴席，邀请全村人去庆祝，吕今朝那时候听到母亲在电话中，语气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羡慕，他又能说什么呢？一切都只能用行动和结果来证明对错。或许那时候他继续呆着到高三毕业，跟许多同学一样随便找的大专，在游戏扑克和廉价宾馆里混个三四年，就像许多男男女女把所以青春，和第一次到第n次，都这这种环境中打发和发泄掉。或许会很轻松，可是能这样做吗？
　　因为上学较晚，那时候毕业了都二十二三了，除了年龄混大了，游戏段位能上的了台面，再上演一次毕业分手季的狗血剧情。剩下的整个人就算切成片，也没有什么价值。没有什么能力和本钱，找不到体面的工作，兜里肯定毛钱没有，那么身边也更没有漂亮的女朋友。那时候该怎么办，或许只能心比天高的处处碰壁几年，然后在抱怨老天不公，怀才不遇的颓废中眼睁睁瞧着离奔三越来越近，还是一无所有，不知悔改，不知所措，又无能为力，这可怕的模样一眼能了然。吕今朝那时候在脑海中思想斗争了好几天，最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因为他一方面觉得这几年时间一旦浪费了，那这一辈子也就没几分希望了。二呢！每次从爸妈手里接过生活费的时候，心头那种心疼和自责，又偏偏无能为力的感觉，一次次刺激着他的心，爸妈都不知道儿子一天在学校除了养身体，并没有怎么学习过，虽然身边的同学大都这样，但这不是吕今朝想要的生活。在良心的谴责和对未来的憧憬双重挤压下，他第一次忤逆了父母的意愿，选择了自己的决定，哪怕真的是错的，也要走过才知道。
　　”智障这个词用的勉勉强强还算恰当，虽然我还觉得有些高抬你们了”吕今朝毫不客气的狠狠反讽到。
　　“你大爷的，你这嘴还是这么刻薄不过呢！哥就喜欢你这点，怎么样看在你都二十几的人了，连个媳妇都没混着，兄弟我就委屈将就一下，这一百多斤，便宜你了”李白贱贱的挖苦道。
　　看着这比眼睛里不怀好意的笑意，吕今朝气的不由一滞“给劳资滚远点，你的喜欢?呃，好恶心，本王无福消受！”
　　看着昔日意气风发的兄弟，许立白不由得有点心疼。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浪子哥不说帅到太夸张，那也是非常阳光，朝气蓬勃的校草级别的，迷的好多花痴小姑娘晚上睡不着觉。如今的吕今朝眼角的稚气早已脱尽，多了几份沧桑沉凝，嘴角玩世不恭的坏笑，也不见了踪影，添上了几分从容安宁。摸爬滚打的几年社会路，终于把一个少年变成了一个青年。把一个有些叛逆倔强的大孩子，硬生生打磨催熟成了男人!
　　“浪子哥！以后带着兄弟一块干吧”！其实除了李白，当年还有两位一起鬼混过的死党。当年一起狼狈为奸，美名其曰号称西北四大剑客!其实班里同学大都称呼他门为“四贱客”！还有哥们灵感大发，一提笔写下了“东淫.西荡.南骚.北浪”这样的赞许佳话。许李白这货，因为时不时的恶趣味，令无数人为之疯狂!斩获了南骚的外号。而吕今朝也因为年少轻狂，不学无术，荣获北浪了美誉。吕今朝在四位大侠里算是最年长，便被其余三人平常称为浪子哥。
　　时隔多年当吕今朝再次听到这个称呼时，也难免眼睛微涩，没有注意到许立白那真挚的眼神，谁知道这货心里一下过了这么多的念头。
　　“行啊老规矩”两兄弟相视而笑同时说到“你敢赌我就一定让你输”接着大笑声响，起引来了一片鄙视的眼神。。
　　难怪他俩这样，同样的话语实在是令几人太记忆深刻了。当年时常凑在一块，没事的时候就打打扑克，然后他们几个每次都被吕今朝杀的片甲不留。之后当然不服气了，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所以就被有些人时常奚落到“来吧兄弟！你敢赌，我就一定让你输。”
　　撕心裂肺的直到笑到眼泪都出来了，才在众人厌恶的眼神下收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