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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的角度无法看见,苏非克却看得分明:
费拜冬眼中的灵动已经溃散,只剩下了一片空洞……
脸上更是毫无表情,仅仅是因为本能地挣扎,而发出了“嗬嗬”的喘鸣。
这样的举止让巫马柔云丝毫不敢松懈,反而更加紧了紧。
而苏非克则立刻就回想起刚刚黑猫的言灵。
他深知费拜冬的变化,绝不可能源自他自己,也应该不具备伤害性,就连忙上前一步,制止道:
“停下!”
“他不是在主动挣扎!你……可以尝试着把他放开。”
巫马柔云望着苏非克,瞪大了眼睛,显然有些不能理解。
她张了张嘴,试图说出心中的担忧。
而苏非克一边抬着手,示意她相信自己,一边挺直脊背,平静下面容,显得十分镇定,进而开口道:
“你应该可以感受到,他并没有主动挣扎。”
巫马柔云迟疑了一下,缓缓点头。
“相信我,这不是他的原因,也不会给我们带来危险。”
“还记得县城边沿见到的吗?他的这种变化,或许同行人走到了道路尽头一样,只是一种‘复原’。”
“你想想,如果他完全‘复原’,意识中还会有我们的存在吗?”
她眼神微微涣散,手臂也不再钳得那么紧,像是在跟着言语一同回忆……
“跟着我想想……你觉得他在‘复原’之后,还能‘看见’我们的吗?要知道,没有道袍的我们,不是‘外乡人’,而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之人’……”
她脸上浮起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态度似乎已经转变。
“所以我想……你可以尝试着将他放开……正好让我们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苏非克镇定的语气,和富有逻辑的言语,让巫马柔云仿佛感受到了某种“魔力”。
她仿佛在苏非克身上,看见了魏队长的影子,而且前者似乎还更加高大、俊朗……
她情不自禁地松开了手。
而费拜冬也正苏非克所说的,并未曾尝试反击。
相反,他直接无视了两人,就要朝人群中走去。
其面向的方向,有一处无人的石乳柱,好像正是属于他的“位置”。
他立刻就要迈步,却踉跄了一下,似乎无法很好地控制身体。
等到四肢血肉的蠕动停止之后,他才稳稳地站直,而后缓缓走向人群之中。
整个过程,两人一猫在他眼中都好似不存在……
就这样,他们静静地看着费拜冬走到一处石乳柱面前,割破了自己的手指,任凭鲜血滴落。
而后,手上的伤口缓缓愈合,他又再次抬起头,看向了甬道开口处。
稍微看了一会后,他便以稳定的步调,向着这边走来。
看其姿态,关节错位、骨骼破碎似乎都已经复原,也正如之前推测的,对两人是“视而不见”……
两人各自侧身,让出一条过道,任凭迎面走来的费拜冬离去,心中都有了明悟。
费拜冬的举动的确就是“复原”,这已经不必多言。
现在的问题在于——两人已经找到血丹宗所在,那么疑似是事件核心的“净莲仙子”又在何处?
苏非克一转身,望向了中央的少女。
虽然没有决定性证据,但各种线索都隐晦地指向了这种可能:
妙诗诗=净莲仙子=红色绸缎包裹的少女
那么,既然已经明确了关键,又该如何利用“她”逃出此地呢?
在巫马柔云脑海中,苏非克的轮回之说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反而是让她第一个想到了办法:
“苏先生,既然‘行人’有轮回,‘魔修’有轮回,会不会……逃脱的关键就是‘轮回’。”
“我还记得,你曾经猜想过——导致这一切的,是我们的基金会成员不巧掀开了红色绸缎。”
“那么有没有可能……只要我们将红色绸缎‘复原’,便能让一切复原?”
苏非克先是点了点头。
在他看来,无头无尾的红色绸缎,的确有可能是“轮回”的象征。
按照这种想法,“复原”可能就是脱逃的关键。
但是……这样一来,却有另一个问题摆在了两人面前:
既然要复原,就肯定要知道原本模样吧?那么,红色绸缎原本是什么模样的呢?
巫马柔云听着他的提问,不由得看向少女。
那一圈又一圈的红色绸缎,凌乱地缠绕在少女身上,看得她是一脸愣逼。
她最多能记住重要的文字资料,哪里知道什么才是“原样”!
可是如此一来,这条路就走不通了……
苏非克看了看少女,又看了看巫马柔云,细细思索了起来。
忽然之间,他目光落在了后者脚下的道袍上。
这让他突然想到了老道士,进而提出了新的方案:
“复原轮回不行……或许,我们可以尝试——打破轮回!”
他用目光向道袍示意,而后又继续道:
“正如我们杀死老道士,会让他无法再‘复原’一样。”
“或许,我们可以通过‘剥离’乃至‘撕毁’红色绸缎的方式来破坏轮回。”
肩头的黑猫,很快就听懂了他的想法,进而立刻提出了质疑:
“这种方法,不能确保一定能‘脱离’,而且……只怕还会有一定的危险性!”
苏非克看着绸缎下的少女,默默点点头道:
“没错,这不能确保‘一定能脱离’,但我们似乎也没有太多的选择——复原的可能性最高,却不具备可行性。”
“至于危险……这倒是需要慎重考虑。”
语末了,他看见巫马柔云一脸疑惑,又细细解释了一遍。
尤其是关于“危险性”,他重点提及了“净莲仙子=妙诗诗”的情况。
在这种可能之下:
净莲仙子出现之后,就控制住了血丹魔宗,从而保证了当地居民的安危。
但根据魔修的言语,净莲仙子其实是妙诗诗的一层正道外衣,她本就是血丹宗人,控制住血丹宗的想法也绝不单纯。
甚至不难猜出——妙诗诗是拿本地居民当成了“诱饵”一类的角色,用来吸引并捕猎其他外来的魔修。
只是……因为“红色绸缎”的突然出现,妙诗诗失去了控制,进而让被她控制的魔修们行为错乱,还让正道误以为“她被魔宗所困”,而这两者正是他们所经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