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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泽兰娜却仿佛没睡醒一般半和着眼,和往日与墨菲斯托抢夺身体控制权时的精神劲头迥异。而就是这样一幅睡眼朦胧的姿态,让刚刚还在暴怒中的墨菲斯托瞬间冷静了下来,甚至让从来都无法无天的它出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老……老头子?”它从这时的泽兰娜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它锻造者的味道。
这时的它才忽然想起来:自己虽然是一把剑,但在剑术剑法这方面,它却连泰洛瑞斯的三流剑客都比不上。
那么泽兰娜到底是从哪儿悟出“剑意”这种东西的?难不成,墨菲斯托忽然想到了泽兰娜在它第一次完全解放时的反应……是那座山?
此时的泽兰娜身周没有一丝的异象,连圣者扭曲自我现实的那种不协调感也没有,但此刻对面的迪德莉特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包括泽兰娜在内的潘德拉贡血裔的直觉能力的血脉尽头就是她,对威胁的预知能力,整个泰洛瑞斯都没人能够超过她。
就在墨菲斯托胡思乱想着的时候,只见泽兰娜忽的将墨菲斯托调转过个来,剑刃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精妙的弧线,最终,剑尖直戳向自己的胸口,胸甲便如同豆腐一般被分开,剑刃直直的捅入她的胸口。
对梅林等人来说,这就是泽兰娜没能抵御住剑鞘中封存的骑士王的意志,下意识的重现了末代骑士王自裁时的举动。无论是梅林,还是鲁本等人都没什么过激的举动,刚刚泽兰娜血液都沸腾了,也没见留下什么后遗症来,至于灵魂伤害,墨菲斯托和剑鞘阿瓦隆这两件能够治愈灵魂的奇物都在呢。
但对于墨菲斯托来说,这却有着另一层的含义,五万年前,它的锻造者,铸剑师碧落也是以这个姿态,完成了对它最后一步锤炼——血祭唤灵。
以自身的灵魂作为献祭,生生塑造出了现在的它。
这时的泽兰娜却没有顾及别人想什么,继续将魔剑的剑刃朝胸口戳,很快便没入至半。
而诡异的是,魔剑作为一把阔剑,一米多长,在刺入泽兰娜胸口近半后,愣是没从背后戳出来。
“这不是自裁!”梅林忽然大喊道:“是‘利刃’在‘归鞘’!”
这是他独创的剑魔法中特有的“仪式”:只有宝剑归鞘,才是力量真正爆发之际。
在他看来,这极有可能就是刚刚在误打误撞中,泽兰娜被赋予了“剑鞘”的巫术位格,以至于现在产生了一系列的巫术想象。
这时泽兰娜已经放开了双手,没有力道推着剑柄,墨菲斯托的剑刃依旧一点点的被她的胸口吞噬。接着是护手、剑柄,当配重也一并没入之后,泽兰娜的身体再度出现被墨菲斯托侵染的迹象,头发与眸子再度变色。
泽兰娜身上的那种空灵的意味顿时一扫而空,那股属于最顶尖的史诗种的不协调感再度回到了泽兰娜的身上,甚至还犹有过之。
泽兰娜看着自己的双手,缚魂锁在魔剑彻底进入她体内时便与墨菲斯托分离开来,现在跟哪吒戴混天绫似得飘在泽兰娜的周围。
换句话说,现在的墨菲斯托正处于完全解放的状态,而且此时的两人之间的隔阂已然彻底消失,泽兰娜使用墨菲斯托的力量再无一丝停滞感。
若是能够直视灵魂的奥纳塔希亚在此,就能明确的发现,那属于墨菲斯托的“剑魂”此刻已经和泽兰娜有了微微相融的迹象。
“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剑合一’?”泽兰娜不由感叹道。
接着随后她又自己说道:“我觉得你对这个词的理解有点儿问题……哎呀?我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娘?”
在泽兰娜与墨菲斯托彻底“人剑合一”之后,终于不用担心墨菲斯托说话时是公鸭嗓的问题。
事实上现在的两人正处于一个无比微妙的状态,不仅仅是声音,两人的思想,尤其是对“我”的概念已经有着一定程度上的交汇,虽然没能达到完全合二为一的地步仍能自己和自己聊天,但至少,现在的两人已经没有了“抢夺身体控制权”的必要。
“话说你还能把我弄出来吗?”墨菲斯托看着自己的空空如也的双手:“咱们要改行作武僧了吗?”
好像是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泽兰娜的手中逐渐出现了一把剑的虚影,并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凝实,最终变成了一把除了剑柄上的绿晶石外和墨菲斯托一模一样的剑。
而且不同于往日的虚刃,这次泽兰娜召唤出来的剑刃无比的凝实,几乎和墨菲斯托的本体一般无二。
泽兰娜只是轻轻的转了一下剑刃,在场的众人便有了一种被割裂的感觉。
然而还不等她再发挥出什么,便忽的感到眼前一黑,手上的虚刃直接化为虚无,随即便是天旋地转,轰然倒地。
墨菲斯托的本体重新出现在她的胸口,和她之前召唤虚刃时一样,位置在那儿却伤不到自身,背后突出长长的一截,剑尖抵在地上,让泽兰娜不至于直接躺倒在地。
从泽兰娜遇到恶魔君王时起,在灵魂受损的情况下接连数次接触完全解放后的墨菲斯托,又没有通过诅咒梦境发泄从墨菲斯托那里感染的负面情绪,早就到达了极限。
后来与剑鞘建立链接、治愈灵魂上的伤口,最后又和墨菲斯托玩了一出“人剑合一”,能够支撑到现在才被诅咒梦境所反噬,已经是泽兰娜意志坚定的结果。
墨菲斯托控制着昏睡的泽兰娜,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拔出来,看着还在炸毛的迪德莉特尴尬的笑了笑。
走到一边一把搂住了梅林:“我说伙计,咱这都是实在的亲戚关系,闹得太僵了对谁都不好看,这样,我也不强求你再弄出一把阿瓦隆剑鞘,你就再给我弄一个光鲜亮丽、耐磨禁操的壳子就成?”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回头哄哄你家媳妇,别那么大的气性,对身体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