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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洛洛姑娘美目含煞,语气冰冷,“你堂堂一介大儒!能不能教人点好啊!”
她说罢,犹豫了一下,抽出一张纸,提笔疾书,不过半分钟,便在纸上写满了娟秀的正楷,并将白宣递给了夏宁,“诺,这是我家的地址以及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实在,没事干……就来找我吧!”
漂亮的鹅蛋脸瞬息之间便浸染上一层晚霞一般的金红色。
夏宁接过纸,愣了愣,这是在暗示我吗?
“找你?”
三位绯袍重臣已经消失在了夏宁视野的尽头,他只能收回目光,上下审视着名动南周天下的天才少女洛洛姑娘,少女的脸蛋很漂亮,身材也不错,就是平了点……
想到这里,夏宁脸色一肃,忙将手中的白宣推了回去,“姑娘!请自重!”
白裙少女登时便瞪大了双眼,“你在想什么!我是让你来天工阁跟我那些不开窍的笨蛋师兄弟们交流一下经验!你这么笨,是怎么被仙人看上的?!不如跟他引见引见我!”
你穿越一次,你也能有金手指……夏宁心中吐槽着,面色不改肃容,“仙人选人自然有他的依据,我能被仙人看上一次,便已经是洪福齐天了,怎么敢奢望能让仙人法外开恩呢!何况……”
说罢夏宁用眼神示意了一番少女贫瘠的胸部,便从洛洛的怀抱中努力抽出了胳膊。
小周先生的呼吸急促了一瞬,“你!”
“不过,仙人在临行前,还授予了我一句口令……”夏宁顿了顿,悄无声息的退了几步,真把她惹急了,被锤上一顿,他可上哪说理去!
小周先生的呼吸更急促了,面色愈加红润,氤氲流光的眼睛更是闪烁着一丝渴望,“快!告诉我!”
“我家公主现在危在旦夕……”
洛洛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天工阁不参与朝廷斗争的……除非……”
她顿了顿,漂亮的眼睛在夏宁身上转了几圈,眼看就要说出一番石破天惊的话。
“哈哈哈哈哈哈!陛下委托老夫的差事,老臣已经办妥了。”
绯袍云鹤加身的京兆府尹,同时也是名动天下的大儒摸了摸自己灰白色的山羊胡,出声打断了洛洛的大声密谋,不参与朝廷派系斗争可不光是天工阁的规矩,更是他立身朝廷数十年,即便日日与清风阁头牌相会却也屹立不倒的秘密。
毕竟,不管是谁掌权,总是需要办事人的。
想起清风阁的大儒喉结涌动,随即面色一肃,换上了京兆府尹招牌的老好人笑容,“殿下若是有兴致,可在三月十三日来涌金门一聚。”
“蒙老者相约,定不负约!”
夏宁点了点头。
“那老夫便告辞了。”
他回头瞧着斜立于残阳之中的夏宁、洛洛,眼神中满是艳羡,曾几何时,他也曾是如此少年,欲为天地立心、生民立命……
晚风吹动着二十年前便悬在梁上的紫色风铃,风铃响了响,一如过往,却也改变颇多。
可惜,后来满心天下的大儒逛街时走错了路,进了清风阁这一阿鼻地狱,以致多年蹉跎。
如今朱颜辞镜,白发三千,可清风阁新任头牌仍旧风情万种……不输当年……
欸,大儒长长的叹息一口,逝者如斯夫啊……
“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那是夏宁斩钉截铁的声音,“我宁肯死……”
小小年纪便懂得美色的危害,此子不容小觑啊,京兆府尹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脑补道,随即满脸红润的出了京兆府。
只是轿子眼看着便直奔清风阁而去。
……
第二日的清晨,日光尚未驱散浓雾的时节。
砰、砰、砰。
平阳长公主府的镶铜大门被人重重锤响,发出了像是军中攻城重锤敲击在敌国首都大门的声音。
楚凝从睡梦中惊醒,满眼血丝,“双儿!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顿了顿,还未等人应声,接着讲道,语气冰冷而平静,“将我的白绫取来,南周王室还从来没有跪着死的。”
想来,驸马的最后一次尝试已经失败。
为驸马做担保的公主府上下只怕已经到了最后关头,那日朝堂之上,吕定所言教坊司、三千余里的流放长途等词恐怕要成真了。
楚凝嘴角挑起一个颇为凄凉、讽刺的笑容,瞧着窗外灰白的天色,沉声道,“想不到,我楚凝竟会死在这种地方……”
隔着一堵墙的隔壁房间内,昏睡之中的双儿闻声浑身一震,随之惊醒,面容煞白而憔悴却一点也不见害怕,十六岁的少女坐起身来,散乱的长发斜斜的披散在一张白皙的瓜子脸后,嘴唇薄而红润,就像是上了色的葡萄美酒,挺拔的鼻梁更是如同男子一般的英气。
这是一种如同古希腊雕塑一般的静态立体之美。
长长的白裙拖散在地,像极了即将在阳光中消逝的高陵雪花。
“殿下。”少女哽咽了片刻,随后推开了门,语气颇为坚定,面色惨白,小嘴却不停的balabla,“奴婢死也不会进教坊司的,而且自从殿下救下奴婢那一刻起,奴婢便已经打定主意,要跟随在殿下身边!生也好!死也好!我一定会牢牢跟着殿下的!这一点,自打殿下救下奴婢的时候,我就已经确定了!
唉……下辈子我上哪里去找殿下这么好的东家呀!既管吃住,还有月钱!每月三两银子啊!”
她挑起了自己早已经准备妥当的数条白绫,高高悬在了房梁上。
“可惜奴婢蓄养在后院的那几十条大黄了!”双儿叹了一口气,眉毛皱了皱,天气似乎一下子晴朗了起来,透过窗边斜斜洒进来的阳光似乎明艳了几分,“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救下来,如果我死了。这条街又该被那群野猫占了去吧,那几十条狗虽然看着很大,却居然怎么也打不过几只猫……”
“……”
楚凝顿了顿,竟然一时之间跟不上自己贴身婢女的思路,好半天才说道,“这还有猫呢?”
“是啊,殿下!这里的猫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然能撵着狼一般大小的大黄狗满街跑!”双儿抬头看了看白绫,接着说道,“也不知道,这江宁织造厂做出来的白绫挂在脖子上该是个什么感觉……听说,这江宁织造厂做出来的金陵丝是万金难酬的宝物!小姐!你说,这么贵的东西用来上吊,会不会舒服一点?”
“嗯……”楚凝支吾着,愈发跟不上自家侍女的思路,她思索着,心中满是疑惑,“可能吧?”
“啊……这样啊!”双儿眼神一亮,扭头看向了楚凝,颇有些冒失,却满是求知欲,“难怪皇帝陛下赐死冷宫妃嫔的时候都会给她们赐白绫!原来陛下也不是不念旧情的人啊!殿下!您见过赐死冷宫妃嫔的场面吗?!”
“我……”楚凝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积累的凄惨气氛已经在这个可惜长了一张嘴的侍女手里消耗的差不多了,她瞅着手里的白绫,甚至觉得自己此刻挂上去,颇有些不对气氛了,“我们先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吧!”
门口的敲门声越发急促了。
双儿是楚凝在北伐时所救下的孤儿,父母早都已经死在乱军之中,若非既无处可去,更不想走,是平阳公主府内一等一的忠心人物。
长得漂亮。
声音好听。
只是可惜多长了一张嘴。
“殿下!您不想死了?!”
双儿的漂亮的眼睛不停眨巴的样子美极了。
楚凝担心她再说下去,只怕自己要先动手杀了她了。
……
公主府的大门被人打开了,浑身漆黑色重甲、携带长矛短刀的禁卫军站满了街道与大门的入口。
平阳公主府上下百余号齐聚大堂,平阳长公主身着重甲,腰悬常见,身后整整齐齐列着三十余位同样重甲长刀的忠心老兵、死士。
年幼的婢女们靠在年纪稍长的姑娘身边,睫毛因为害怕而轻微颤抖着。
几名身着绯袍胸前绣着云鹤的朝廷大员腰悬鱼袋、印鉴,气宇轩昂,大步走来。
正是方才办理夏宁一案王明之、叶光近等人
楚凝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与决绝,她双手紧紧抓住了自己腰间长剑,骨节苍白,“诸位大人……”
“长公主,在这里签字画押就可以将驸马领回去了。”说话的是叶光近,不过半日功夫,这个刑部的明日之星,天才酷吏竟然已经头发斑白,面容苍老,像是一日之间便度过了数十年光阴一般的凄惨,他面容凄冷、语气平静道,满面萧肃的递出一纸文书,“恭喜殿下与驸马了,竟然能在天牢死狱等来仙人授命,此乃常人几辈子都等不来的大机缘啊!”
他已经派最忠心的家仆连夜赶赴武当山去请张仙人为他祈福了。
“我等数十年尽忠为国!竟得如此下场!”平阳公主府的卫队长王方,已经拔出长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却猛然发现不对,“他们要我们去领人吗?殿下!?”
这位身高两米多,腱子肉几乎长到脑门上的壮汉,穿着重甲,手持长剑,一脸懵逼。
“没错……签字画押,驸马爷就能回来了。陛下的圣旨已经到中书省了。”
工部侍郎王明之精神焕发,穿着几乎焕然一新的官府,憋笑道,“快把大宝剑放下吧!一会你们就该见到圣旨了。”
“哐当。”
长剑颓然坠下,王方竟然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感想了。
“这样啊。”
楚凝松了一口气。
“小姐!”双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永远都不会知道白绫挂脖子上的感觉了!陛下!救了我们!他是个大好人!”
“皇弟果然没有辜负我!”
楚凝眼眶湿润,语气颇为感动,“果然是我的亲生弟弟啊!”
王明之看着激动的主仆两人几眼,“是驸马,他得到仙人授命,重铸了大冶炉。这才让陛下回心转意,传旨特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