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小丑

　　“成为契约者后要做的事情，你可以查看脑子里的记忆。”给胡冰艳开启了契约者权限，张景向她解释道。
　　“嗯。”一声娇媚的轻哼，胡冰艳眉头紧锁，主神空间塞进了的信息让她本就疲惫的大脑混沌不堪。
　　张景定定地看着她，察觉到了她的情况，叹了口气，回复了一点点的精神力涌出，轻轻地击打她的颈部，胡冰艳立马晕了过去。
　　她这个状态，去其他世界简直是送死……
　　给她盖上毛毯，张景意识回到了3-1，静静地等待着救护车的到来。
　　……
　　小区里，男子眼神阴鸷，抚着后脑从楼梯上慢慢往下挪。
　　“混蛋，垃圾，该死，该死，全都该死！”他咬牙切齿道。
　　这次他受了难以想象的重伤，要不是在上次任务世界中获得了一个可以抵挡一次致死攻击的符篆，他就被那个不敢露面的垃圾活活砸死了。
　　治疗类的道具都比较珍贵，他身上没有，只能回去找首领或者吴典那个傻逼才能恢复了，那他上个世界的收获相当于全部都打了水漂。
　　想到这，男子眼睛一片血红，愤怒道：“都是些废物！垃圾！只会说教，胆小如鼠，全都去死！”
　　男子的精神明显不太正常了，他低着头，姿势别扭地向下走着，脑后鲜血流淌，在地上留下一滩滩血迹，下到一半，他突然停住了步子。
　　台阶下，穿着红色条纹衣服的小丑眼睛瞪大，一脸惊喜，脸上满是开怀的笑，他声音兴奋：“你好啊，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说罢，小丑快步朝男子走了过来，他的走路姿势同样有些奇怪。
　　之前从楼梯上摔下去给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势，可是他好像浑然不在意的样子，边走边从宽大的裤子兜里掏出了一把餐刀。
　　“嗬嗬嗬嗬，你好啊，小丑。”男子也咧出笑，鲜血从他洁白的牙齿间渗了出来。
　　他加快了速度，一瘸一拐地下着楼梯，原本捂着后脑的右手拿了下来，捏成了血淋淋的拳头。
　　夜色里，黑衣男子和彩衣小丑一个向上，一个向下，十来级台阶很快被走完。
　　看到迎面而来的男子，小丑兴奋得颤抖，餐刀狠狠地朝男子的腹部刺去，而男子的拳头也到了他的胸前。
　　小丑的身体发挥出了难以想象的柔韧性，朝着侧边一闪，右手依旧向前送去，他现在的姿势加上他那一身衣服，看起来滑稽不堪，像是要表演平衡性来逗观众一笑。
　　黑衣男子身子一阵晃荡，右脚的膝盖朝小丑的胯下撞去。
　　他受伤太过于严重，无论是手上的力气还有速度都不及全盛时期的一成。
　　有很多搏杀经验的他选择了以伤换伤，他的身体素质比起普通人来说无疑强大得多，这是目前来说对他最有利的方案。
　　餐刀入肉，与此同此小丑的身子毫无征兆地一扭，男子的膝盖撞到了他的后臀，他失去重心，身子如同滚瓜葫芦一般滚下楼梯。
　　男子看了眼腹部的伤口，暗红的血液汩汩流出，他抬起头，脸上的笑先是有些僵硬，然后慢慢消失，他没有想到小丑的力气这么大，给他造成的伤害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
　　双目欲要喷火，他愤怒道：“蝼蚁！垃圾！去死吧。”
　　错估了对面的实力的他失去冷静，一步一步地朝躺在地上的小丑走去。
　　小丑的身子动了动，慢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口吐鲜血，脸上的白底被鲜血洗去，但是他依旧笑得很开怀，咳嗽了两声，再次朝楼梯上走去。
　　两人再次相接，小丑的餐刀插在男子侧腰，男子的拳头砸在小丑的额头，小丑被砸得向后倒下，不过这一次他在地上一滚，很快站了起来，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朝男子冲去，笑容和眼神一片疯狂。
　　“啊啊啊啊！为什么不去死！！！”黑衣男子顾不得昏沉的脑袋，和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冰凉的身体，他不计后果地再次发动了瞬移，一下来到了小丑身后，一击鞭腿狠狠踢在小丑的后颈。
　　小丑止不住冲势，踉跄着向前，凭借过人的柔韧性和平衡性，他在摔倒之前扭过身子，餐刀如同一枝由强弓射出的箭矢，朝黑衣男子的眼睛激射而去。
　　男子精神不稳，眼前都是晃晃荡荡的重影，但是凭借着强大的直觉，他抬起手，餐刀扎在他的手心上，血迹已经干涸的皮肤上又涌出鲜血。
　　男子甩了甩脑袋，脚步蹒跚地朝躺在地上的小丑扑了过去，两人在地上扭打起来，手挠，头撞，牙齿咬，无所不用其极，所有可以对敌人造成伤害的方式都用上了。
　　战斗进行到现在，双方都已经失去了章法，全靠着一股狠劲和毅力在支撑。
　　小丑气喘吁吁，但脸上的笑一直没有消失，男子的头一下一下地撞在他的脸上，他的脸已经不成样子，鲜血如同一张红色的丝帕，覆盖在他的脸上，他找到机会，左手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根尖锐的五彩棒子。
　　他闭上眼睛，猛地一翻身，将男子压在身下，将短棒狠狠地插进男子腹部的伤口。
　　男子猛地瞪大布满血丝的双眼，双手捏拳，脚趾抓紧，如弹簧一般绷紧了身子，他张了张嘴，已经没有鲜血给他吐出来了，他想知道为什么小丑还有力气，但没来得及问出口，他身子一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彻底地死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小丑松下手里的棒子，发出剧烈的喘息声，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他知道他肯定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哪有人可以一眨眼突然从空气中冒出来？
　　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他从男子身上站了起来，将他的衣服脱下，慢慢地清理着地上的血迹，如果他不清理的话，明天白天路人看到肯定会报警的，他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做，还不能被抓进去，弯下腰，小丑的脸上又浮现出笑容。
　　小区另一侧的马路上有120的笛声靠近，一群穿着白色衣服的医护人员急促地朝东七楼6单元跑去。
　　小丑听到上面嘈杂的人声，手顿了顿，发现他们不是朝这边来的，又接着手里的动作。
　　漆黑的夜里，一身狼狈的小丑若无其事地擦拭着地面上的鲜血，如果说刚才那个黑衣男子是个精神不正常的变态的话，那正在处理凶杀现场的小丑看起来无疑就是一个沉着冷静的疯子。
　　将显眼的大滩血迹处理好了之后，小丑从社区的告示栏下拿出了一把拖把，在不远处的水槽里打湿，他开始勤快地拖起地来。
　　很难想象他刚刚多次遭受重创，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体力，难怪男子临死前都对这个问题耿耿于怀。
　　一阵忙碌后，救护车无声地离开，小丑将男子的尸体用衣服包起来，费力地将他朝家里拖去。
　　……
　　京风大学，一间普通的四人宿舍里，穿着白色衬衣的男子愣住了，操控的游戏角色停在路上。
　　其他室友大呼小叫道：“老四怎么回事！打团了，快来！”
　　男子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回复道：“没事，来了。”
　　在他的操控下，高大的堕落战士提起巨剑，朝着团战爆发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