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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海中,一条双足蟠龙仿若实质,前半身精细,后半身模糊,正似一块半成品的石雕。不见任何工具,也没有火星或者碎屑。虚无中,仿佛存在一只隐形的手臂,正在一块鳞片、一根鬃毛的缓慢雕刻天龙雕像。
这正是林德修习《小乘顽石经》的过程:心中流淌经文,脑中观想、塑造八部天龙的形象。每完成一个石像,就算修成一层。
如今,转世快满八载,《顽石经》的修持突飞猛进,已至21层,距离24层的大圆满已然不远。
林德不禁感叹:“难怪古时候的和尚,经常面壁苦修,一修便是数载。”
七年多以来,林德的生活比面壁苦修也差不了多少。除掉必须的进食、睡觉和个人卫生,林德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修持中。与旁人接触,也是一心两用。
进度喜人,林德又感觉自己的状态不大对劲:古井无波,仿佛看透红尘,对外界的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林德推测,这是《顽石经》自然的效果,算是正常现象。毕竟是佛经,每日被动念诵,难免有皈依佛门的倾向。林德暗自决定:以后还是少沾染佛系超凡能力。
也不知是心生警惕,还是长期把弦崩得太紧。林德总觉得,最近不由自主的懈怠,佛经的修持明显缓慢下来。
林德倒也不急:只要成年以前圆满,配合强化不漏金身就好。他正好转移精力,恢复自身的战斗力。
或许是本世界的法则,不适宜源自艾欧的超凡能力。对于恢复自身技能,林德总感觉事倍功半。近两月费力不少,收效甚微。林德只好以锻炼身体为主。
林德也想过,借助本土资源,强化自身。借助皇子的身份,他也接触过几份奇珍异宝。可惜,都于己身无益。
林德倒也听说过:某些猛将和侠客,力气和战技远超凡俗,能做到百人敌。其中肯定需要独特的锻炼方法。林德向季建索要,隔天便有两个武师带来一系列的练习和食补计划。
林德体验数日,暗自失望。即便是皇家武师,传授的也只是寻常的打熬力气的方法。根本不涉及想象中的内力、真气,到死也做不到飞檐走壁、踏雪无痕。
林德很不甘心。毕竟,在本土的传说中,古时候存在过近乎剑仙的武林高手。然而,无论是季建和军中兵将,还是负责监察民间奇闻的暗探,最终都告诉林德:类似内功的武学也许的确存在过,但到现在肯定没人会,估计早就失传了。
时间流逝,林德感觉自己的便宜父亲似乎有点飘了。季建还算勤政,处事公正严明,却越来越喜欢大摆宴席、与众臣同乐。
这不,距离类似春节的大庆尚早,皇宫里已经摆宴。所有皇家成员都被要求出席,不仅皇子、公主,还包括大小妃嫔。
酒香熏人,肉香四溢。乐师在角落击罄奏琴,舞女于殿中挥袖跳跃。林德同其他皇子一起,坐在大殿一侧,与文臣武将相对。起初皇子和臣子泾渭分明。后来,也许是喝高了。不乏臣子来回劝酒,与亲近的皇子嬉笑。
饭菜滋味不错,酒水寡淡,林德早就吃饱。若是早早独自离席,恐怕会扫季建的兴致。林德也就呆坐原地,默默修持《顽石经》。倒也没有臣子来给他敬酒或者说笑,大家都忙着跟未来的皇帝拉关系呢。
你说太子?哦,忘记说明,季建尚未确立太子。这个世界,也讲究嫡长。然而,此身的大哥,身为嫡长子的季昌,从小体弱,经常生病。季建春秋正盛,看样子还能活个二十年。说不得,季昌就会死在他前面。
于是乎,殿堂里的情况其实非常微妙。几乎每个皇子身边围绕的将臣,都是其鼎力支持者。慢慢的,皇子之间、臣子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说话夹枪带棒,以敬酒的名义,勾心斗角。
林德看得无趣,愈发专注于识海。
不知过去多久,林德被外界的变化惊醒。乐师停止演奏,舞者不见踪影,殿堂里可谓安静。
林德看到:虎背熊腰的车佶虎,轻轻按住最小的皇子的肩膀。车佶虎“哈哈”大笑,抖得身上的轻薄鳞甲轻轻作响。
车佶虎位居上将军。在原本的大将军季建称皇以后,大将军的职位高高挂起。仅次于大将军的上将军,算是军方第一人。其下为以四方命名的“双号”将军,比如“镇南”、“平西”,位卑半格。
也许只是作秀,意喻“准备着随时战斗”;也许仅仅习惯使然,哪怕入宫,车佶虎都会身穿鳞甲,而非便服。当然,只是着甲,不会携带武器。
此时此刻,林德一时搞不明白,车佶虎在笑个什么。
车佶虎也就笑了两声,紧接着赞许道:“十三皇子,不愧是大哥的种!居然不愿享福,也要征战沙场,替大哥扫平乱党。大哥好福气!不但做了皇帝,生的儿子也是这般孝顺。”
说话间,车佶虎看到木楞的林德,目光一时停驻。兴许是喝酒昏了头,车佶虎居然向林德这个众人眼中的傻子问道:“七皇子,你将来想做什么?是做个闲散王爷,还是做文臣,或者像十三皇子一样,做大将军,替陛下扫平逆贼?”
林德心头一动,认真的道:“我要找三个婆娘!”
车佶虎一愣,继而大笑:“好!不愧大哥的种,开口就要三个。”
众人都笑,没甚恶意。很多人觉得有趣,暗自心想:“这七皇子也不傻嘛!都知道找三个媳妇,也是个风流种子。”
季建也坐在最高处轻笑,笑中带怜。
估计,车佶虎醒悟到季林算是季建的心病。为免败兴,他很快转移话题,询问别的皇子。众人随他转移注意,很快将林德抛之脑后。
林德注视,随着话题时而轻笑、时而拍腿的季建,暗忖:“正好,请皇帝帮忙搜索李馨她们。就算奇怪,别人恐怕也不会多想。”
林德耐心等到酒宴结束,又等待小半天。等到季建小憩清醒,等到夜色较深,夜深人静,林德这才独自到书房拜见季建。
季建正捧着一份公文,当作消遣细品。
林德开门见山:“孩儿想请托父皇,帮孩儿搜寻三个女孩。孩儿想纳她们做王妃。”
季建手持公文,打量林德,目露慈爱:“爹爹答应你,明天就帮你找。”
此身十岁出头,直接成婚尚早,但的确应该开始考虑婚配人选。毕竟是封建时代,男子成婚都比较早。林德的行为和要求实属正常,季建没有多想。
林德站在旁边,继续解释:“还请爹爹记下她们的姓名。”
季建这才诧异起来:“她们还有姓名?谁告诉你的?”说话间,季建眯眼,目光凌厉起来。他怀疑有人操纵自家傻儿。
林德自顾自的解释,仿佛并未感受到皇帝的怀疑和威严:“是娘亲托梦告诉我的。娘说,是她帮我定下的,那三个女孩命格与我相配,能旺我长命百岁。”
“当真,”季建扔掉手里的公文,站起身来,“真是你亲娘给你托梦?她还告诉你什么?”
林德木讷的摇头:“娘只见我一面,对我说了三句话。她让我孝顺爹爹,叫我成亲,说了三个名字。”
“哦!”季建半信半疑,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随手拉过来白纸。他就站着,斜对林德:“你说吧,爹爹记下她们的名字。”
林德缓慢念诵,季建落笔疾书。这个世界的文字,自然与地球不同。以发音落字纸上,写法和寓意都大为不同。
季建双手拎起落字的白纸:“是不是,这三个名字?”
林德望着字迹,茫然的摇头:“我不认识它们。”林德是真的不认识这几个字。林德自视过客,对本土文化不大感兴趣。当然,大将军府里也曾给他安排启蒙塾师。但府里的人,都以为林德弱智,不对他的学习做要求。塾师散漫,林德没有主观意愿,也就互相敷衍。
季建心生愧疚。做大将军的时候,季建经常不在家,就算有心,也无力扶持林德的学业。称帝以后,也没记起来。随着长期相处,季建认为林德只是反映迟钝,脑子转的慢,比常人差的并不多,起码说话有条有理。
季建当即补救:“爹爹给你找个老师,明天就教你认字。你好生学!”
“好的。”林德认为自己也确实该认些字,起码学会三女名字的写法,也方便找人。林德提醒:“爹爹帮我,快些找到三个王妃。”
“放心吧,”季建把林德拉到一边,坐下来,“你好好给爹爹说,你娘是怎么给你托梦的。”
林德胡编乱造起来。
好半天,季建才把林德放走,独自寻思起来。季建倒没有怀疑儿子装傻。父母对孩子总是宽容的。他只是怀疑有人在背后指使、操弄。即便难以摆脱迷信,季建仍然对“托梦找人”的说辞半信半疑。
人,季建肯定是要找的。但未必要带到林德面前,更未必成婚。季建打算先摸清底细,再长期观察,看看是否存在特异。然后,视情况而定。
计划谨慎,却难以实施。因为无论是地方官吏,还是遍布各地的密探,都迟迟没能把三个女孩找出来。
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女子地位卑微,几乎没有正式的大名,家人、外人惯以小名呼唤。比如“大丫”、“二丫”,“罗三娘”、“薛五娘”。
林德暗自挠头,有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