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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馨三人的住所，算是个二进小院。内进的院子较小，或许可称之为天井。中心屹立一颗葱郁的小树，上面还有两只艳丽的小鸟筑巢。也不知是傻，还是胆大，两只小鸟转动眼珠，紧盯林德移动的身影。它们既不飞走，也不鸣叫，更不担心被人抓来下酒。
林德一边跟随李馨两人，走向两女共用的卧室；他一边仔细观察两只“傻鸟”。他暗自揣测：“这两只鸟，应该不是别人布置的耳目。”
蜕化者的能力千奇百怪，未必没有人能借助禽兽监视旁人。林德散开念力，以经验判断：眼前的两只鸟雀，应该只是憨，并非他人傀儡。
钟琦走在旁边，眼见林德对草窝里的鸟雀很感兴趣的样子，便解释起来：“它们很漂亮吧？它们很机灵的。镇子缺食物，我们本来想抓它们来吃，却从来抓不住。嗯，也是我们不愿浪费子弹，不然它们也活不了！”
林德看见钟琦的眉目间洋溢喜爱，心知：恐怕更因为两只小雀长得漂亮，钟琦等人才没有痛下杀手。当然，也是因为肉少。
为以防万一，林德仍然停下脚步，举起右手。一枚火球在他的手心凝聚，缓慢膨胀，越来越亮，也越来越热。
林德故作凶恶，对两只小鸟虎视眈眈：“滚！”他轻轻挥手，火球缓慢的飞向鸟窝。
两只小鸟鸣叫着，机敏的高高飞起，眨眼间不见身影。
“你干什么！”钟琦生气的拦住林德，想要抓住他的右手。然而，火球从钟琦的肩头越过，准确砸中草窝，猛烈燃烧，又迅速熄灭。
“你干什么？”钟琦余怒未消，被林德半搂进怀里。
林德用力一箍，制止钟琦的打闹，不动声色的立刻松手。他简单的解释起来。
钟琦半信半疑，扭头看看已成灰烬的草窝：“没必要这么谨慎吧？它们应该不是别人的魔宠！”
李馨若有所思，心中一沉，略有惴惴。她感受到林德的重视。
林德没有多做解释，催促两人进屋。他一边走，一边尽力散开念力，捕捉两只小鸟和其他人的身影。百米之内，并无异常。
卧室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大床，一高一矮两个柜子。屋里没桌子，倒有两张类似太师椅的家什。林德落座其中一张椅子。在李馨的谦让下，钟琦落座旁边。
林德示意钟琦把白嫩嫩的手臂伸过来，装模作样的把起脉来。他望向刷了桐油的棕红梁柱，神情不属，暗中沟通莲池舍利。
很快，林德暗松口气：舍利能把钟琦敕封为明妃，前提是她愿意。
钟琦别扭的轻轻扭动身子。眼见林德回神，她立刻询问：“怎么样？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恢复正常？”
林德松开手指：“你先起来，让我给李馨把个脉。待会儿一起说。”
钟琦一边招呼，一边起身：“李馨，你快来！”
林德又装模作样的给李馨把脉，结果一致。
屋里只有两张椅子，钟琦还站着呢。林德松开李馨的手腕，也就站起身来。他故意短暂沉默，才肃然的道：“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们必须保密。谁也不许告诉，无论是上级，还是你们的家人！”
李馨也起身，重重点头：“你说，我保密。”
钟琦看看李馨，有些不安，吞吞吐吐的保证：“只要无关犯罪，我也绝对保密。”
林德下意识的望向半敞开的大门和窗户：“我之前给你们说过，就连诸神，也无法安全祛除生物体内的超凡特质。我侥幸，得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重新投胎转世。只要我们转世，重新从胎儿成长。自然就能摆脱体内的邪神特质。”
“投胎转世？”钟琦又惊又疑，接连小步后退。她惊讶得失声尖叫：“你要杀我们？林德，我没怎么得罪你吧？我不想死！我还是当怪物算了。你别杀我好不好？也不要杀李馨。”
李馨一时茫然，不像钟琦那般激动，状似发呆。
眼见钟琦连连后退，语带哭腔。林德又好气，又好笑，怜惜的解释：“别胡思乱想，先听我解释。我有办法，让你们在转世以后，仍然记得此生的记忆。当然，需要待你们成年以后。”
李馨眼睛发亮，走到钟琦身边，轻轻搂住她：“是不是类似小说里的重生？可是，我们的家人怎么办？等我们再成年，我们的父母该老成什么样子？而且，十八年不能相见。他们会很辛苦吧？”
钟琦反抱住李馨的手臂，镇定下来，跟随李馨的想象。她连连摇头：“十八年，太长了！我舍不得爸爸、妈妈……”
“也有变通的办法，”林德始终以念力监视院子内外，“你们也知道，不同的世界，时间流速不同。我想，找个时间流速较快的世界。最好，跟地球的时速比例能到1:6。这样，咱们在异界重生，地球也就过去三五年。咱们就相当于长期出差。”
李馨沉吟。钟琦魂不守舍的喃喃自语：“三五年？最好三年！相比做丑八怪，最终滥杀无辜，我倒愿意消失三年。”
李馨也在心中做下决定，开始主动补充计划：“那咱们的样子怎么办？重生以后，待成年再整容，以免咱们的家人认不出来？”
“倒没那么麻烦，”林德看看两个佳人出色的容貌，“我有办法，让你们重生后的相貌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甚至于，林德还能让两女变得更漂亮。这点，似乎没必要提及？用不上。
钟琦彻底放松下来，流露笑颜：“那就好。林德，我该怎么感谢你？你想要什么？”钟琦赧然的微微垂首：“我知道，不该谈钱。但如果你需要，不妨开口。我们家还是能凑个几百万的。”
“需要什么代价，”李馨也知道事情不会简单，“有什么，是我们能分担的吗？”
李馨所谓的代价，更类似于成本，比如付费乞求诸神提供服务。林德的心思，跟她不在一个频道上。
李馨等人想要重生，唯有敕封明妃。自此，她们必然沦为林德的禁脔。林德虽然无法控制她们的思想，却能决定她们的生死。只要舍利不灭，无论李馨等人死多少次，林德都能令她们重生。而重生以后，是否恢复敕封以来的记忆，或者恢复多少，全凭林德的心意。
失去“自由”，或许就是李馨等人重生的代价。好在，林德从没想过，把李馨等人作为自己的附属物。只要放任，她们重生的代价可谓没有。
林德已经决定：重生以后，李馨等人如果寿命将尽，将由她们自己选择，是否再次重生。假如她们不愿，林德就任由她们永远沉寂，当作她们唯有“一世”的生命。
阿弥陀佛！作为多元宇宙之外的首位观察者，某自号“观天”的井先生不禁心生疑问：“假如，李馨等人是因为战斗，重生后突然逝世的，来不及做是否再次重生的选择，怎么办？”
也许，届时，林德会先重生李馨等人，待她们恢复记忆以后，再做迟来的选择？也许，林德自信，能在重生后保护好李馨等人，避免她们因为意外突然去世，避免她们来不及选择？
因为世界法则的限制，多元宇宙之外的观察者，终究无法与林德直接联系。某井，也只能衷心祝愿：李馨等人重生以后，不会再次死亡。
否则，以林德因“过目不忘”而导致的执着来看，假如李馨等人重生后，不幸丧命，无论她们做何选择，林德恐怕最终都会忍不住复活她们。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的体验生死轮回之苦。阿弥陀佛，但愿此种悲剧永远不要发生，但愿林德能真的“放得下”。
这只是未来最坏的可能，多半不会发生！
林德刻意忽略李馨等人重生的代价，只是联想起自己的代价：“代价，咱们双方都能承担。我早就有重生的计划，你们算是顺带。也就是计划必须提前，准备仓促些。”
“啊，”钟琦赞叹起来，“林德，那你岂不是要发大财？艾欧的诸神都做不到。很多蜕化者实力很高，也很有钱吧？你要是也顺带帮助他们转世，岂不是能收取很多好处。”
“没那么简单吧！”面对始终抱紧自己手臂的钟琦，李馨没好气的轻轻扭身拽她。
林德沉吟，终究解释：“有限额的！最多十二个人。不是谁都能顺带转世的。起码男人不行！”
李馨敏锐的质疑，紧盯林德的双眸：“为什么男人不行？”
“呃，”林德不动声色的避开李馨的审视，半真半假的解释，“转世，必须以我自身做媒介，同性相斥嘛。”
“所以，”李馨目光锐利，仿佛审问敌特，“你还可以再选择十个女的蜕化者，顺带帮助她们转世，收取费用？”
林德摇头。某种程度来说，明妃与明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非绝对信任，林德宁愿空着，也不会随便敕封。
林德正色保证：“转世的名额，非常珍贵，我不会用来赚取费用。我只会再给佟彩衣一个……”
林德想起：以后，李馨等人中的某个，也许还需要重生。毕竟，就算他自信以后有能力保护李馨等人，但人算不如天算。
林德又改口：“剩下的名额，我会留下来咱们自用，不会再给别人。”
尽管心有不甘，但李馨想及之前与佟彩衣的朝夕相处，缓慢点头：“嗯，最多再给彩衣一个名额。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但愿，她没有被特质污染！”
钟琦望着眼前的李馨，感觉很陌生。李馨向来处变不惊，恬淡或说冷淡的样子。此时的她却非常锐利，仿佛出鞘的利剑，准备随时战斗。
钟琦悄悄缩回自己的手臂，暗自嘀咕：“这是吃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