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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笼罩，街道尚处热闹。卫军驾驶自己的二手奥迪，驶入蜀大主校区，停在偏僻的角落里。
卫军愤愤不平的拿起手机，玩小游戏：“真过分！不算加班，也不报油钱。我戳死你……”
林德按照约定的时间，抵达校园的角落。附近只有一辆看起来老旧的奥迪，林德等待一阵，直到准点，才上前轻轻敲打窗户。
卫军收起手机，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林德进来。
林德坐进车里，暗自打量卫军。小平头，淡眉毛、小眼睛，相貌一般。年龄估计不到四十，穿着平常的西裤、粉色衬衣。看他的年纪和作态，多半不是什么领导。
林德暗自失望的叹气：“只能寄希望于，他们对制度的遵守。”
卫军也在观察林德：普通的学生打扮，戴着大大的眼镜，估计是个书呆子。皮肤倒是不错……
林德的右手，拎着黑色的塑料袋：“咱们就在这儿谈？先说好，我的东西，要30万块人民币！”
“什么，”卫军错愕，大叫，“还要钱？还得30万？兄弟，你逗我耍哟？”
林德不高兴的向外张望：“这就是你的专业素质？你想把别人吸引过来？”
卫军心中恼火，倒也端正态度。想起梁晓怡亲自跟领导打的电话，卫军暗自惭愧，收起轻视，愈发肃然：“你总得先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总不能随便来个人，带个萝卜、白菜，咱们就要支付30万吧！”
林德点点头，递过手里的塑料袋。
卫军看到面前的塑料袋，又想发火。不就是那种最便宜的，经常用来装垃圾的黑袋子！袋子里的东西，估计也没多少。这就值30万？
卫军暗自念叨：“专业！老子是专业的！”他接过袋子，打开看了看。车里没开灯，看不清袋子里的东西。
卫军想了想，没开灯，伸手摸了摸，从袋子里摸出两块金属。一银白，一金黄，也就小笼包那么大，大致长方形。卫军把金属块拿到窗户边，借助路灯观察。他轻轻撞击手里的金属块，声音清脆。
卫军扭头：“袋子里，都是这种东西？”眼见林德点头，他又问：“哪个实验室做出来的？你们导师做的？”
林德摇头，伸手，抢过卫军膝盖上的塑料袋，又示意对方把手里的金属块放回袋子里。
卫军不快的把金属块扔回袋子里，暗自撇嘴。
林德把袋子拎到身后，侧着身子对卫军道：“这些金属，不是某个实验室或者工厂制作出来的。我现在说来源，你也不信。反正，这些金属，价值极高。灯塔国、普鲁士等发达国家都没有。他们肯定也非常想要。”
卫军暗自嗤之以鼻。他早就查阅过林德的档案：不就是个成绩一般的大三学生，社会关系也比较简单。从哪儿搞来那么神奇的东西？
若非梁晓怡算是以自身的政治前途，替林德担保，卫军都要以为林德是个妄想症患者。卫军耐着性子，寻找借口：“兄弟，你可能不大了解我们的经费运转情况。这30万，不是三五天能申请下来的。你看……”
“你可以写欠条。”林德打断对方的絮叨。
卫军一愣，倒抽凉气：“不是。我没这个权利啊！就算咱们的大领导也……”
林德再次打断对方：“以你自己的名义写！”
“我，”卫军又愣，跳了一下，“不是。咱们之间算公事！然后，我私人写欠条？”
林德理直气壮的点头：“你别说。你没这个觉悟和担当？我认为我手里的东西，价值远远高于30万。只要专家鉴定以后，上级肯定替你还账。而假如我手里的东西不值钱，写了欠条，你完全可以告我诈骗！”
卫军想了想，又想起梁晓怡的电话。他觉得，这未尝不是变通的办法。但他不甘心，弹了一下自己的膝盖：“那如果，我不写的话。你会怎么做？”
林德无所谓的耸肩，故意吓唬：“那我就只有，去灯塔国领事馆，或者去普鲁士领事馆碰碰运气了！”
“不是，”卫军气愤得再次跳了一下，撞到车顶，“你怎么能卖……”
“我只认钱，”林德按住对方的肩膀，“给钱，我还能给你们更多的，类似的东西。没钱，咱们就当没见过。”
“行吧。我写欠条！”卫军咬牙，心中憋着一股气。他倒要看看，袋子里的金属有多宝贵。
车里太暗。没办法，卫军还是亮起室内灯，撕下便条，写起来。
林德一边观察四周，一边提醒：“请你们注意保密。尤其是我的身份信息。我可不想被外国的间谍打扰！”
“哼。”卫军答应一声，把欠条递给林德，关掉照明灯。
林德甩动欠条，又提醒：“这是第一次合作，就像试吃。以后，如果想要更多的样本，可就不止几十万啦！”
眼见林德下车远去。卫军想了想，先开车回局里，做了汇报，这才联系起蜀大的教授。
几个教授，被安排连夜检测林德提供的金属。第二天凌晨，所有参与检测的教授，所有的金属样本，一起装上军机，飞往燕京。
两天后，佩戴梅花松枝肩章的伊振东，走进会议室，了解各组专家的检测结果。
头发花白，年纪最大的干瘦专家最先做报告。他拿着平板电脑，激动的站起身来：“我们发现两种新的重元素。一种至少51克，一种大约142克。它们颠覆了我们目前的经验，根本没有明显的放射性衰变。这不符合我们总结的自然规律……”
伊振东苦笑，抽空安慰太过激动的老院士：“不必起身。您可以坐着说话。”
一个接一个，所有汇报的专家都越说越激动。
“我们发现特别的晶体结构跟合金相，它们使寻常的银铁合金，具备极佳的超导特性。对于我们研发常温超导体，是极佳的过渡研究对象。当然，它们现在就具备极高的应用价值。我们必须学会这种合金的制作工艺……”
“我们发现三种稳定的同位素合金。它们显然违背，我们已知的自然规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不相信，它们能被制造出来。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才对……”
“我们不知道，我们发现了什么。有的金属迅速衰变，有的却接受别人放射出来的粒子，增加了自身质子。它们不稳定，却又像被封闭在无形的箱子里，几乎不向外释放辐射。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状态。新的凝聚态？薛定谔的箱子？宇宙大爆炸的残留？”
最后汇报的中年专家，看起来非常憔悴。他的精神有点恍惚，仿佛遭受致命的打击。
其他专家，纷纷把视线投送过来。大家很想立刻讨论，勉强忍住。
伊振东暗自头大。尽管为照顾常人的知识量，专家们已经尽量避免使用专业术语，尽量浅显的科普，尽量不涉及细节，伊振东还是感觉吃力。
他暗自总结：“这些金属非常宝贵，具备极高的科研价值。30万，甚至300万，三千万都是值得的。”
“所以，这些金属样本，我们需要更多？”伊振东扫视在场的专家。
大家纷纷点头。有人面露担忧：“这些金属哪儿来的？普鲁士、灯塔国，还是其它某个国家？”
伊振东松了口气的样子：“请大家放心。如果情报如实，目前只有我国拥有此类金属。”
“那还好！还以为我们又落后一大截。”“我就说嘛。这么多新合金，如果他国制造，不可能一点端倪都察觉不到！我前阵子，才去麻省交流……”“那咱们，算是占据先手了？”
几个专家，越说越激动，不约而同的好奇金属的来源，先后望向伊振东，无声的期待答案。
伊振东笑着起身：“各位年纪都不轻，已经熬了两天。是不是先休息要紧？我们的保健医生，可是跟我抗议好几次啦！”
专家们知道保密的必要性，扫兴的纷纷走向大门。
卫军再次联系林德。这次没去主校区，直接就在新校区的外面碰面。
卫军看起来殷勤许多，向上车的林德道歉：“上次是我不对，带着情绪工作。请你不要怀疑我们的专业素质。30万已经准备好，你要现金，还是银行卡转账？”
林德想了想，认为以后还要金钱来往，数量更大，就问：“银行转账，安不安全？”
“放心，”卫军笑眯眯的解释，“你不是有生意么？我们再帮你注册几个空壳公司。保证把账目做得难以察觉！”
林德点点头，还是提醒：“我是个嫌麻烦的人。”
卫军立刻轻拍胸脯：“很简单的，稍后我带几个文件给你签。其他的，我们来解决。那个，方不方便，说说那些金属的来源？”
眼见卫军躬身，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林德想了想，仍旧摇头：“我现在说了。你们也不信。我需要你们的配合，做个见证。你找个隐蔽的地方，准备一些专业的监视器材。最好再来几个位高权重的人，亲眼看看，做证人。”
卫军莫名其妙，按照行动宗旨，一口答应：“没问题！我们都能安排。这个，如果我们想要更多的同类金属？”
林德张口，还是打了两次对折：“先给80万吧。还是上次的量。等下周日，你们做见证以后，隔天，我再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