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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色微微发亮,银发男、小矮个、假小子就早早起床。三人也没跟林德打招呼,更没洗漱、吃东西。他们装备上各自的东西,悄悄的一起走出门去。
其实,林德早就被吵醒。但他不动声色的观察三个同伴的动作。
三人刚走没多久,林德正坐在窗边啃面包。绿眼慌慌张张的冲进院子。
绿眼双手持剑,一长一短,每把剑上面都沾染少许血渍。绿眼紧张的时而观察院子角落,时而回头张望。他蹑手蹑脚的走到窗户前。
绿眼的双眼发红,各显露几条血丝。他惊惶的压低声音:“疯了,他们都疯了!之前说我害死奥,后面又说我杀害埃利亚斯(小矮个),甚至还说我杀死叶子(麻花辫)。我谁都没杀!他们为什么冤枉我?”
林德看看窗外,那两把剑上干涸的少许血迹,微笑着道:“我相信你。你是被冤枉的!”
绿眼紧握两把利剑,扭头望望院子大门:“他们都疯了!居然相信魔鬼的蛊惑。上一批人,已经全数遇害。我们必须离开。你准备下,我马上放你出来。咱们原路返回。”
林德一愣,认真的摇头:“不用。我不想拖累你。你赶紧出去,找人来救我?”
“你确定?”绿眼有点松口气的样子。眼见林德固执的点头,他叹气:“好吧。抱歉!我一定尽快找人来救你。我现在就走!”
绿眼转身,小跑着冲出门去。
林德一边继续吃饭,一边揣测事态。
赤手空拳,全身毫无负载的麻花辫走进门来。
麻花辫伤心的走到林德跟前:“林德,他们都疯了。假小子居然背叛我。他伙同埃利亚斯(小矮个),抢走我所有的武器和食物!他们抢劫你没有?”
“没有,”林德立马把手里的面包递给麻花辫,“你先吃我的吧。”
“谢谢,”麻花辫从石柱的缝隙间接下面包,撕扯着吃起来,“你的食物也不多吧?你出来吧。我带你回去。这个任务,咱们不做了!”
林德连连摆手:“我不想拖累你。你先出去,再找人回来救我。”
麻花辫犹犹豫豫:“可是,他们可能会伤害你!”
林德执着的摇头:“带上我,我俩逃生的机会都更小。你还是赶紧出去,找人救我吧!”
“好吧,”麻花辫把面包递回给林德,“省着点吃。不要反抗他们。我走了。”
林德拿着面包,注视麻花辫的背影,心情复杂:“多好的小姑娘!可是,也不知道你现在是活着,还是已经在某个地方死了。但愿你最后能走出去。”
麻花辫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后,林德看看手里的面包,将之放到一边。他从旁边的背篓里重新摸出一块面包,撕扯着吃起来。
中午时分,林德隐约听到急促的奔跑声。他望向大门,看到手无寸铁的绿眼突然驻足门口。
绿眼气喘吁吁的朝林德大喊:“对不起。山洞不见了,我出不去!”刚喊完,绿眼埋头继续往前跑。
林德始终关注大门。他很快看到,银发男和小矮个的身影一闪即逝。两人显然正在追逐绿眼。
林德叹口气,不愿多想:“学习。早点学会通用字,才是最实惠的!”林德心无旁骛起来。
良好的状态没能保持多久。灰头土脸的假小子,拎着十字弩走进门,止步窗户前。
假小子失魂落魄,双眼无神,状似发呆:“林德,我们都被骗了。奥,没死。他一直在戏耍我们。是他在背后操纵一切!”
林德心头一跳:“他没死?不可能吧?我们当时都检查过。我确认他已经死透!”
“那一定是替身傀儡,”假小子越说越肯定,“我不可能看错。我看到,他跟叶子(麻花辫)在一起。他们嘲笑我,还想杀我。”
假小子渐渐恢复精神:“我放你出来吧?咱们一起回去。别理会这群疯子。”
林德只能无力的再次重复:“我不想拖累你。你自己走吧。”
林德感觉心累,暗自鸣冤:“拜托你们。不管怎么折腾,先不要打扰我好不好!我只想看会儿书。”
假小子顿时恼火的跺脚:“你还不乐意?你就是个累赘,你知道吗?要不是……”
林德无奈挥手打断:“所以,就请阁下赶紧走吧。”
“你,”假小子狠狠的瞪林德一眼,用力的转身,“不识好歹!休想我找人来救你。”
假小子骂骂咧咧的走出门去。
林德刚静下心来,又来人了。小矮个独自进门,直接去水井边打水,灌满背后的水壶。他从水桶里舀水饮下,又洗把脸。
小矮个走到窗户边:“假小子回来过没有?”
林德木然的点点头。
小矮个用袖子擦脸:“她是不是告诉你看见叶子(麻花辫)和奥?”眼见林德点头,小矮个叹气:“她恐怕疯掉了。她还说看见,应该早已经过世的爷爷、奶奶。她的话,你别信!知道吗?”
林德面无表情的点头。
“自己保重,我去抓利昂(绿眼),”小矮个转身快走,“这个杂碎。假小子都被他逼疯了。”
林德叹气,感觉自己才快要被逼疯了。林德离开窗户,走到房门的对面。他靠墙坐下。
林德打算:听到门开的声音就立刻回归地球。他决定不再理会外面的动静,专心看书。
下午时分,距离天黑尚早。林德听到窗户边响起低声的呼喊:“林德,林德,你在吗?”
听声音,似乎是银发男。林德没忍住,就坐在原地大声问:“什么事?”
“林德,”银发男似乎刻意压低声音,“矮子原来跟利昂(绿眼)是一伙儿的。我差点被他俩围杀。你自己小心点,我要躲起来啦!”
林德姑且相信,大声道:“谢谢你的提醒。自己保重。”
“你也保重!”轻微的脚步声很快消失。
林德摇摇头:“真是够乱的。”他已经没有兴趣,去探究详细的真相。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会有人单独出现窗户边,跟林德说话。所述的内容,前后矛盾,关系混乱,令人越来越糊涂。林德姑且相信每个人所说的话,他顺着对方的认知进行安抚。
一天又一天,林德专注认字,把手里的书从头到尾翻阅三遍。
今天,应该是进入龙之城的第14天。尽管林德再三节省,背篓里的食物也只够再支撑两三天。清水倒不必发愁。这要感谢几个“同伴”,先后帮助林德打过院子里的井水。
这天早晨,蓬头垢面的假小子出现窗前:“林德,我已经找到利昂(绿眼)的尸体。这下,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你说,我该怎么办?”
林德走到窗前,打量假小子:“你准备杀我?”
假小子空手,犹豫不决:“我不知道。也许,你说的对。等你死了,我也出不去。”
林德看看对方背后的皮囊,空瘪瘪的:“那你找到龙之心没有?”
假小子沉默片刻:“我怀疑有个地方,就是龙墓。要不然,你跟我去看看?”
林德短暂考虑,点点头:“可以。如果准备杀我,请先打声招呼。”
假小子点点头,走到门前,用铁斧和长剑暴力破开石质门板:“跟我走吧。”
林德背起背篓,手里捏着两块肉干:“吃早饭没?吃点吧。”
假小子把豁口的长剑插回剑鞘,接下肉干用力撕咬:“真硬!”
“咱们边走边吃?”林德也吃起来。
假小子点着头加快脚步,在前带路。
这是林德第一次仔细观察龙之城,也是第一次逛街。他感觉挺新奇的,也许是因为之前闭关太久,林德感觉心情蛮不错的。
假小子则非常沉闷,看起来像行尸走肉。好在,她的速度不慢。
两人走过一条又一条整洁的街道,抵达城市边沿的山壁前。沿途听不到其它动静。
眼前的山壁底端,雕刻两扇高大的石门。林德走上前触摸:“这就是雕刻出来的吧?”
没等假小子回应。林德仿佛摸空,向前倾倒,一头栽进山壁里。假小子一愣,急忙跟上,钻入石壁。
林德踉跄的向前快跑几步,勉强保持住平衡。他一眼看到,一头仿佛冰雕的巨龙站立洞窟的深处。洞窟比较明亮,又高又阔,顶端生长仿佛珊瑚的水晶,熠熠生辉。
“我不是说过,”冰龙的眼眸燃烧蔚蓝的火焰,“我的力量只会交给最强的人。为什么会有两个龙裔进来?”
假小子略微犹豫,抽出腰间的长剑,步步进逼林德。
“住手,”冰龙略微张开双翼,细密的鳞片反射白光,“不许玷污我的陵寝!既然都能进来,就按照我的方式进行考验。”
两簇细微的蓝光,从冰龙的双眼里蹦出来。蓝光汇合,化作火焰,掉落林德两人前方,笼罩数米方圆,熊熊燃烧。
冰龙长满尖刺的长尾,贴着地面伸展过来:“谁能经受住蓝焰的灼烧,谁就能继承我的力量。失败者,将被火焰焚烧得干干净净!你们,谁先来?”
林德感受不到蓝焰的温度,但感觉到危险。他想了想,冲犹豫的假小子道:“要不,你先来。万一我咬牙经受住灼烧,先一步继承力量,你怎么办?”
假小子一听,当即迈步小跑,冲进火海。
“啊!”几声惨叫,假小子片刻间被烧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