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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徐锐双眼微眯,沉声问到。
秦飞喘了口气道:“今日末将休沐,本打算到曹将军府上讨杯酒喝,谁知半路遇到谢老二带着肃王爷的一众亲军。
末将与谢老二有些交情,便邀他一同前往曹将军府上,谁知半路正好遇见成群结队的武者正往四象馆……”
“讲重点!”
徐锐此时心急,等不得秦飞娓娓道来,沉声让秦飞省去细枝末节。
“遵命!”
秦飞点头道:“属下与谢老二奇怪武者们为何无视朝廷禁令,聚众持械,一问之下才知那位东海剑神竟以擂台羞辱我北国武者,于是便打算去一探究竟。
等到了四象馆才发现事态比末将料想得还要严重。
东海剑神并未现身,但他旗下的三十六剑却摆出擂台,扬言只要有人能战胜他们其中任何一人,便能得到武圣传承。
但其实他们是以重利引诱北国武者上台比武,一旦有人上台,他们便会立刻下重手,对手非死即残,极其凄惨。
如此也就罢了,只要三十六剑每胜一场,他们便会极尽羞辱之能事,将北国武者说得一文不值,甚至强行揭去败者上衣,挂于旗杆之上,以此炫耀武功,迫使败者赤裸上身,颜面扫地。
此举在武者中造成极大反弹,长兴武者闻言明知不敌,却依旧纷纷朝四象馆聚集,想要为北国武者正名。
奈何三十六剑毕竟是武圣传承,势力太强,来的武者大多都是三教九流,怎会是他们的对手?
就这样,至少数十位武者血洒擂台,甚至有人当场殒命,场面十分惨烈。
原本末将与谢老二虽然对三十六剑此等恃强凌弱之举愤愤不平,但顾及大局,没有冲动行事。
然而在一次北国武者被斩断双臂,踢下擂台之后,谢老二看不惯对方仍要赶尽杀绝,便上前阻拦。
三十六剑中有一女子出言嘲讽,说我大魏武者武功拙劣,只会同情弱者,却没有血性登台比武。
谢老二心中有气,便回了一句‘若我大魏儿郎没有血性,你们北齐早已被南朝灭国!’。
没想到这话激得那女子大怒,扬言我军乃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明面上支援北齐抗吴,实际上是害怕北齐灭国之后被武陵王打得屁滚尿流。
还说大魏援救北齐乃是以援救为幌子,行勒索敲诈北齐之实,若不是我大魏二十年前侵略北齐,如今的天下倒有一大半是他北齐的。
就好像他谢老二一样,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就好像野犬狂吠,躲起来大放厥词,没胆量上台一较高下。
大帅,谢老二如今乃是东北边军之人,有不少朝夕相处的战友都牺牲在保卫北齐的大战之中,听到此话顿时大怒,不论末将如何劝解都毫无作用。
他坚持登台比试,点名道姓要让那女子一战。
那女子倒也没有推辞,立刻下场与他比试。
没想到那女子倒真有几分本事,武功算是一流,一出手便牢牢压制了谢老二。
不过谢老二出身军中,武功虽比不上那女子,但生死场面见得多了,拼起命来悍勇十分,那女子应该没见过多少血腥,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原本二人打得有来有回,就算那女子能胜,谢老二应该也能全身而退。
可是在场边观战的三十六剑中有一人眼力拔群,他似是深怕女子受伤,仔细看了谢老二的出招之后便不断在场边提点那女子。
女子得到指点之后果然攻势大盛,短时间内便将谢老二破得干干静静,没过多久,谢老二便被打出场外,压刀认输。
我们都以为比试到了这里便算结束,谢老二虽然丢了脸面,却保住了性命,可没想到那女子因为没能重伤谢老二恼羞成怒,竟追下擂台挥剑刺向谢老二后心。
谢老二以为比试结束,正暗自懊恼,根本毫无防备,被那女子先是一剑刺中后心,接着那女子还不解恨,又连斩数剑,挑断了他的手筋和脚筋!
此举顿时令围观的北国武者大哗,现场顿时乱成一片,不少武者再也忍受不住,朝三十六剑围攻而去。
三十六剑却似乎早有防备,立刻摆开剑阵,与一众武者对峙,武者们到底不敌武圣传承,吃了大亏。
谢老二受伤之后末将便立即同肃王爷的其他亲兵一起火速将他送回肃王府,并请了天启卫的军医来为其医治。
然而谢老二被刺中要害,军医也束手无策,再加上他手筋和脚筋都已被挑断,医生断言就算侥幸捡回一条命来,今后也会变成废人一个。
肃王得知此事悲怒交加,忍无可忍,当即命人去城外点兵,誓要将凶手就地正法,以还谢老二一个公道。
末将明白此事已经闹大,这才以最快速度赶回公主府,来向大帅禀报!”
“岂有此理!”
秦飞话音刚落,一旁的李邝已经怒不可遏,狠狠一掌拍在桌上,怒道:“朗朗乾坤之下,我大魏皇城之内,竟有人胆敢戕害我大魏军官,国体何在?军威何在?!
我看这帮宵小之徒便是在北齐那井底威风惯了,以为我大魏也将那什么狗屁武圣当神供着,肃王殿下此番正好给他们一个教训,好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天下的主人!”
徐锐闻言摇了摇头,满脸凝重道:“没有那么简单,洪大都督与东海剑神的比斗是圣上下旨答应过的。
只要圣上金口一开,东海剑神不论今后如何,至少在比斗之前算是有了一块免死金牌。
肃王如今私自领兵来袭,那位东海剑神必定护短,到时候闹出事来肃王便是抗旨,狠狠扇了圣上的脸,到时候最丢脸的还是圣上,朝中恐怕又要起变故了!”
李邝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你的意思是……”
徐锐道:“你不觉得此事发生得时机太巧么?比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这个时候来,而且伤的不是别人,还是跟着肃王出生入死的谢老二?”
“你是说有人想借东海剑神的手将肃王殿下拖下水?”
李邝惊道。
徐锐道:“现在还不好说那位东海剑神究竟是受人利用,还是跟那些有心人沆瀣一气,但此事明摆着是冲肃王来的,必须在酿成大祸之前将他拦下。”
李邝眉头一皱道:“肃王聪明过人,应该能够看出这背后的深意,你先不要这般着急。”
“能不急吗?”
徐锐摇了摇头道:“我相信肃王能够看清这背后的深意,可是冬栏堡之战让他与谢老二这几位老兵结下了深厚友谊。
古人云生死相托不过如此,从他对谢老二不遗余力的栽培就能看得出来。
再者,肃王本就最讲情义,几年的军旅生涯更是让他变得义气为先,再加上他对大位无欲无求,正所谓无欲则刚,他不会有任何顾忌。
这个时候有人动了谢老二,就好像动了他老婆,就算是圣上亲自相劝,恐怕也是于事无补,更别说些许后果!”
“糟了,若一切真如你所说,这一次岂不是要出大事?”
李邝终于明白此事有可能影响夺嫡的大局,脸色顿时大变。
徐锐咬着牙道:“背后设计此事的人十分了解肃王,对人心和时机的把握也相当精准,绝对是个可怕的威胁,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将肃王拦下来!”
“若肃王已经铁了心,又要如何去拦?”
李邝着急到。
徐锐道:“秦飞,你立刻发信号向天启卫大营调兵,务必将肃王的东北边军拦在城外。
另外,再派五百配备火器的精兵将四象馆团团围住,切勿再让那些人掀起风浪,剩下的便只能我亲自出面了!”
说着,徐锐立刻起身,披上一件大氅便匆匆往外走去。
“喂,此事你有没有把握啊?”
李邝在他身后着急地问。
徐锐没有回头,沉声道:“没有把握也得干,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把水搅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