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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郎?”
“见微先生懂得岐黄之术?”
周瑜和小乔齐齐开口。
只不过周瑜是惊讶孙尚香那亲昵的称呼,小乔关心的却是李萌能医周瑜的疾病。
“略懂,略懂。”李萌下巴微扬,老孔明了。
“若我猜测不错,周都督的病根,还是在曹仁的那一箭。”李萌拍了拍自己的右肋,右肋正是周瑜中箭之处:“都督久经战阵,当知金疮之害。曹军的箭矢,应该是在金汁(粪便)中熬煮过,一旦受伤,必然继发感染,极难医治!都督能维持到如今,已经可谓是身躯壮健之故了。”
他说着叹口气:“其实以都督的身体底子,如果能谨遵医嘱,少动多静,保持心平气和的好生调养,未尝没有痊愈之机。可是都督为人太过尽责,军事国事,半点放不下心头,操心劳力之余,性情必然急躁,这箭疮也便如附骨之蛆般挥之不去,平日时时服药尚可维持,但一旦有大喜大怒,箭疮崩裂,那便是九死一生之局。”
俗话说久病成医,周瑜受伤已久,虽然没有找到神医华佗,但是江东有名的医士,不知看了多少,其中最为高明的,也都是说要他平心静气、安静修养数年,或可痊愈,但是他自己觉得好友孙策临终托之以国事,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不视不问,因此身体每况愈下。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李萌三言两语,把他的病因、病症、问题死结所在乃至后果,说得一清二楚,周瑜听得心惊肉跳之余,也不由升起一抹希望来。
他不由握紧了小乔的手,坐直了身体:“……见微,有医我之法?”
李萌也不卖关子,顿顿顿几只拔掉了标签的瓶子,直接隔在了案几上。
“此瓶中之物为酒精,可杀百毒;此为白药,专能止血镇痛、消炎散肿、排脓去毒、防腐生肌;此为硝丹,可治……外感毒邪。若是金创初受,以此三物医治,几乎可药到病除。”
孙尚香见周瑜有些狐疑,作证道:“兄长休要不信,在芜湖县山中,我们和山越反贼大战一场,双方重伤者三百人,经萌郎以此三味药物医治,当夜仅死二人。芜湖医士遍视众人伤口,几无糜烂,以为神迹。”
周瑜惊叹道:“世间竟有如此灵药!若是广用于行伍,将士必然不畏苦战,岂不无敌于天下!”
李萌摇头道:“哪有如此简单。世间若真有无敌者,唯仁者无敌也。”
周瑜听了似有不服之色,道:“仁者无敌?岂不闻宋襄公乎?”
李萌无奈一笑:“你现在这身体,恕在下不敢和你辩驳,只怕激动箭疮。等我医好了你再论吧,先让我看看你得伤口。”
周瑜没想到李萌这就要动手,让小乔带孙尚香去了内室,自己解开衣服,解下绷带,露出右肋上的疮口。
李萌看了微微一惊,周瑜的伤口居然此时仍未愈合,伤口深处色泽红艳的肌肉到是勉强长在了一起,但还有差不多深达一两厘米的凹口不曾愈合,上面敷着些药膏,周围一圈皮肉都发白了。
李萌想起之前治疗那些重伤军士时,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心想这种伤口的处理,要是有麻醉药品就好了,但是麻醉药品药房里可买不着,也只能指望周瑜自己忍着了。
“你这个伤口……且等等,待我去佛祖那里再求取一些好药来!”李萌说罢,身形一闪消失在周瑜面前,留下周瑜一个人目瞪口呆。
大约是之前救了几百人的缘故,李萌现在功德值倒不匮乏,背后莲花长开不败,不过片刻,再次出现,随即又摸出几份药物来。
周瑜吃惊道:“你刚才去了哪里?这莫不是什么幻术?”
李萌笑道:“我若无一些稀奇本事,吴侯怎么放心我来治你?回头与你细说,且躺好。”
他让周瑜躺下,先用生理盐水冲洗了伤口,借着又用碘酒冲洗,然后洒上云南白药,以洁净的纱布细细缠裹罢,扶起周瑜,取出两片药片令他服下,其中一片是被李萌称为硝丸的甲硝锉,另一片则是大名鼎鼎的阿莫西林。
口中道:“周都督,我这药唤作阿莫西林,阿莫西林吞入腹,你命从此不由天,不过,此药乃是酒之死敌,服药期间,可是一口酒也沾不得。”
周瑜皱眉道:“阿莫西林?好怪的名字,你说是去和佛祖求的药,莫不是梵语不成?”随即又道:“见微你非我部下,倒不必称我都督。说起来,你和尚香跋涉千里只为救我,乃是我的恩人,我也不称你恩公了,只喊你一声见微,你称我公瑾便是。”
李萌笑着点点头,道:“这几天我每日都来替你换药,如果好转不明显,我再施展别的手段,只是这几天,如果没什么大事,公瑾你也最好静心休养几日。”
周瑜似乎信心很足一边穿衣一边,道:“但是你拿虚空取物的本领已是神乎其迹,这般本事若都救不得我,那必是我注定该死了。说起来,这莫非真是什么仙家手段?”
李萌还没答话,孙尚香兴致勃勃地又蹿了出来,接口道:“我来说,我来说,这可不是仙家手段,乃是佛家的手段!这要从萌郎当初,再佛祖面前苦苦求了五百年说起……”
孙尚香当着周瑜小乔,一点没落的把李萌的“来历”细细说了一遍,听得二人眼中异彩连连。
周瑜叹道:“当年伯符英年早逝,也是箭疮崩裂的缘故,细说起来,和他杀了术士于吉也不无关系……子不语怪力乱神,难道冥冥之中,真有仙佛的存在吗?”
他是智谋之士,对于神仙菩萨,聪明人历来是比较难信的。
李萌心中一动,说道:“天地苍茫,宇宙洪荒,你如果一时接受不了仙佛之说,那就理解成更高一个层次的生命便是。”
说罢又道:“不过,公瑾你现在倒是不适合去钻牛角尖,回头等你彻底痊愈,我再和你细说一番无妨,现在当务之急,是给我们安排一处住所?”
周瑜一听笑道:“这有何难,我府中广有屋舍,尚香小妹和你便直接住在我家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