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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萌此刻一身褐衣,装束平凡,满头短发,看着有些古怪。
但他身材修长,相貌俊秀,皮肤白皙,按当时说法,那就是身高八尺、面如冠玉!
面对东吴一干高官贵胄,不见丝毫畏怯之意,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他才是全场最有身份的人一般。
吴国太上下打量,眼神渐渐由惊愕变为欣赏,缓缓点了点头。
此子相貌出众,气度不凡,若是从一个母亲的观点,这样的年轻人显然比一个奔五的老头更适合自己女儿。
孙权却是大怒:“何方野人,也敢擅闯侯府,贾华,拿下了!”
堂下远远站着一员将领,闻言带着几个士卒,大步上前,便待拿下李萌。
孙尚香快步上前,伸手一拦,怒道:“住手!二兄,他是我带进府里的,怎么叫擅闯?”
贾华也不敢拨拉孙尚香啊,只得拿眼神去看孙权。
孙权越发盛怒,喝道:“尚香还不退下!”
孙尚香正欲争辩,李萌冲她摆摆手,看了看孙权,笑吟吟道:“吴侯,周郎之计,屡被孔明所料中,你且细想,若是没有十足把握,刘玄德岂肯轻易犯险,来到南徐?呵呵,今日吾若不来,真把令妹嫁了刘玄德,我怕你不仅会失去一个妹妹,更会失去一个都督!”
孙权闻言暗自一惊,碧眸微凝,直凛凛看向李萌,李萌不避其目光,坦然微笑。
孙权身后一人站出一步,抚须道:“小子狂妄,公瑾妙计,也是你配揣测的?”
李萌想了想,这人应该是吕范,孙家老臣,这次算是女方媒人。
便冲他和蔼地笑了笑:“可是吕范将军当面?呵呵,吕将军所言差矣,你一不知我来历,二不知我本领,对我一无所知,岂能轻易断言,我揣测不到周公瑾的计谋呢?”
不待吕范回话,李萌便看向孙权:“周公瑾智谋过人,世所共知!但是与算无遗策的诸葛孔明相比,却还略逊一筹,以这次美人计而论,若我所猜不错,周公瑾之计,便是借甘夫人身故之机,假结亲之名,将刘备诳至南徐以为人质,好换取荆州之土。”
他几句话一说,孙权等人无不暗惊。之前孙权曾和吴国太解释周瑜计谋,与李萌此刻所说却是一般无二。
李萌哈哈一笑:“孰不知这等计策,在明眼人眼中却是浅显异常,刘备一来就拜访乔国老,五百军士满城张扬娶亲之事,轻轻巧巧便将周郎计谋化解。而这仅仅是第一步!”
“那第二步呢?”问话的却是孙权。
此刻他心里正是波澜起伏,是啊,本来听上去十全十美的计策,被李萌一说,却显得处处漏洞,都分好几步了!才第一步就害的自己被母亲叫来骂的焦头烂额,母亲还要明日在甘露寺设宴择婿,事情的发展显然已脱离了周瑜的规划。
“第二步,就是国太知道此事,为郡主名声计,岂肯任周郎摆布?”李萌冲着吴国太微施一礼,表示感谢她对女儿的关心,继续说道:“若我是国太,事情已闹得沸沸扬扬,索性便见一见刘备,看不中再说,若是看中了,干脆假戏真做,刘豫州做女婿,也不辱没孙家门楣。”
吴国太听得两眼大睁:“呀,你这娃娃,倒是把老妇的一点心思都猜透了。”
李萌笑了笑,又道:“按说,刘玄德当年也曾和文台公结交,年纪做尚香父亲都有余,但若看过他便知道,此人有龙凤之表、日月之姿,极具英雄气概……诸位且想,文台公、伯符公以及吴侯,都是天下罕见的英雄,若是说到识英雄、重英雄,天下又有几人能及国太?因此我料定,国太多半是能看中这个大龄女婿的。”
“那又如何!”孙权冷笑道:“孙刘两家本有盟约,孤便真把妹子嫁了刘备,盟约巩固,又有何不好?”
李萌听了哈哈一笑,连连摆手:“吴侯差矣!有两桩不好:第一,汝妹子比刘玄德小了三十多岁!且不说这么大的年龄差距,两人是否能够幸福,但说刘玄德异日年尽归天,汝妹才值中年,难道你看她后半生孤独守寡很开心吗?”
孙权听了不以为然:“现前听你所言,颇有几分道理,这话却是谬之极也!人命天定,刘备未必不能长寿,找个同年同岁的男子,也未必不会早夭!”
孙尚香本来很是感动,给哥哥这一说,气得狠狠的哼了一声。吴国太看了看女儿,想起自己半生守寡,暗叹一生,再看李萌,眼神不由柔和了数分:这个男子能想到这一层,倒见他心细体贴,是个知疼知热的。
李萌也不辩解,继续道:“至于第二桩不好,呵呵,吴侯嫁妹,可谓弄巧成拙,说不得要去信问计周郎:本待抓个人质,结果多个妹婿,怎么破?周郎也只能顺水推舟:既然如此,只好将美人计进行到底!想那刘备,一生征伐,半世落魄,岂享受过真正富贵?不如广筑宫室,多赠珍玩美女,以丧其心志、娱其耳目,使其耽于温柔乡不舍离去,时日一久,其与孔明关张,自然疏远生怨。”
孙权听得头上汗都下来了:这是一条好计啊!自己正担心万一母亲看上刘备,真把妹子嫁了他怎么办,有了这条计,自己就有主意了,用温柔乡把刘备困在东吴啊!难道行不通?
一时又惊又气,惊得是此人当真智谋不浅,气得是你别当着这么多人说啊,你私下告诉我我好安排啊。
乔国老拈着胡须,听的出神,连连点头:“这条计可是毒计啊!”
“毒?”李萌眉毛一扬,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摇着头道:“诸位觉得此计厉害,是因为诸位没有好好得观察和分析过刘备此人!”
“哦?”孙权这下是真正来了兴趣:“这话怎么说?”
李萌也露出了认真神情:“汉室倾颓,群雄并起,董卓吕布,袁氏兄弟,吴侯父子,曹操刘备,乃至曾经的公孙瓒、陶谦、刘表众人……在下请问一句,这些人里面,起点最低的是谁,一路走得最艰难的是谁!”
孙权深思一番,肃容道:“是刘备!”
李萌点了点头,伸手一挥,仿佛九州山河全在目前:“赤壁之战后,天下格局如何?马超韩遂,不过莽夫,张鲁刘璋,皆属庸人,能鼎足争霸者,曹、孙、刘也!刘备奋斗二十余年,以最低的起点,最难的经历,走到今天的地步,屡败屡战,屡挫屡起,吴侯竟以为,能凭借宫殿美人,珍馐异宝,折损其砥砺一生的凌云之志吗?”
孙权听得瞠目结舌,跌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塌上,缓缓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