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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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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斯科郊外的某个酒吧中;伴随着嘈杂的音乐,无数俄罗斯青年男女在四射的灯光下疯狂的扭动着自己的身躯。他们在这里肆意挥洒着自己的激情和青春,只为追求那一瞬间的满足,但是这些都那个正坐在吧台旁的男人毫无关系。
  他来这里,并不仅仅是为了喝酒,当然他也没想到自己一进来就还是在酒吧里。但随着他将手中杯子里的酒倒入口中,和烈酒烧灼感一同出现的,还有属于这个角色的能力和记忆。那个懦弱无能,甚至连向喜欢的女孩表白都不敢的小职员任迩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饱经战火且训练有素的前特种兵马卡洛夫。
  这正是他所想要,我付了钱,所以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这就是浸入式电影和游戏从推出以来,一直火爆到现在的原因了。只要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金钱,你就可以扮演任何你想要扮演的角色。不,应该说是成为他。
  就如同此刻的任迩杰,当然,现在我们该叫他马卡洛夫了。在获得了记忆的同时,他也同时知道了自己会在此处的原因。有人约了马卡洛夫到这里见面,想和他谈一笔大生意。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事情耽误了一下。很抱歉让你久等了,马卡洛夫先生。我就是那个约你的人,你可以叫我维克多,维克多·扎卡耶夫。”
  正当马卡洛夫低头整理记忆和思绪的时候,身旁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向他自我介绍道。被打断了思路的马卡洛夫却并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这是剧情开始了的表现。
  而眼前这个正在和自己说话的,长得很像让·雷诺的家伙,看来就是剧情的触发者和主要人物之一了。虽然这只是马卡洛夫的个人猜测,但是他身体的本能反应却证明了这个猜测。此时他已经完成了将手伸入怀里,掏出手枪顶在对方额头的动作。
  “扎卡耶夫?我听说过这个名字,你的脑袋在某些人哪里可以换上一大笔钱。现在,你可以说说你口中的大买卖了,希望它足够有价值,不然我就只能拿你的脑袋去换钱了。”
  “好吧,好吧,它当然会让你满意的。不过我一路赶过来,现在有些口渴了,能让我先喝上一杯吗?”
  在听了维克多的话之后,马卡洛夫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一会,一抬手将枪收起的同时掏出了一张卢布递给调酒师,示意对方给维克多也来上一杯伏特加。
  “你会感兴趣的,这不仅仅是一单大生意,还是一份值得我们共同奋斗的事业。你肯定会喜欢的,我的同志。而这些,则代表了我们小小的诚意。”
  维克多看着调酒师递来的那满满一杯伏特加,在满足的灌了一大口之后,才继续开口和马卡洛夫说道。马卡洛夫在听到对方说自己肯定会喜欢这句话后,本来还想要反驳一下的,但这时维克多将手中提着的箱子递了过来,并打开了一条缝隙。
  通过这条缝隙看过箱子的内部之后,马卡洛夫原本已经到嘴边的反驳又马上被他给吞了下去。他不动声色的将箱子缝隙盖上并接了过来,随后相视一笑的两人就一起离开了酒吧。
  在驱车前往目的地的路上,马卡洛夫才终于把自己的思维从游戏角色的浸入式体验中再次抽取出来。随着他思维的变化,他的身体也产生了相应的变化。
  随着他自身思维的回归,那些属于这个角色的记忆和能力就开始离他远去。那个一无是处的懦弱小职员任迩杰又回来了,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但却是必要的。
  因为只有这样,体验浸入式游戏(电影)的玩家(观众)才能摆脱自身角色的影响,在他需要的时候中断游戏(电影)。当然设备也自带玩家(观众)身体监测装置,当它监测到玩家(观众)身体出现问题的时候,也会自动中断游戏(电影)。
  与之配套的还有一系列为了确保玩家(观众)安全而安装的外部监测和联络装置等,而现在,这一切都成了任迩杰的救命稻草。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遇到了大麻烦,可以用于强制退出游戏的操作界面不见了。
  这并不常见,或者说从浸入式游戏(电影)问世开始,这样的状况就从未出现过。也许曾经出现过,但对于只是一个小职员的任迩杰来说,这也不是他所能够接触到的事情了。
  所以当任迩杰发现自己玩的游戏出现状况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联系客服和工作人员。然而随着操作界面的消失,所有的应急联系方式,甚至于设备的职能AI都消失不见了。
  得不到丝毫回应的任迩杰逐渐开始陷入了恐惧之中,他性格中的懦弱在此刻开始被无限放大。而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那面为了隔绝角色浸入状态而存在的‘墙’居然在逐渐消失。周遭朦胧的世界又一次开始变得清晰起来,而他的耳旁也传来了维克多的声音。
  “嘿,醒醒,我们已经到了。我想你会喜欢这里的,我可是为你准备了一个大大惊喜。”
  被叫醒的马卡洛夫摇晃着还有点眩晕的头,从被维克多打开的车门中走了出来。重新变成主角的马卡洛夫将属于任迩杰的懦弱与恐惧都压回了内心深处。和这些一起被他压下去的,还有对于自身所处状况的疑惑。
  从恐惧情绪摆脱出来的马卡洛夫知道,他现在唯一能够自救的手段就只有将游戏通关。毕竟终究只是一场游戏,即使它和现实再怎么相像,也终究会有完结的时候。
  当然他还有一个更快捷方便的解决方式,掏出怀里的手枪在自己的头上来上一枪。主角死了,这一切自然也就结束了。然而当他准备将这个想法付诸于现实的时候,他那属于主角的本能却告诉他绝对不能这么做,否则将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这种本能在他的记忆中曾经救过马卡洛夫无数次,但这是属于角色马卡洛夫的‘记忆’和经验。而通过自杀使角色死亡来脱离游戏,则是属于小职员任迩杰的记忆和经验。然而当两者开始发生冲突的时候,马卡洛夫却选择了相信自己的本能。
  “毕竟我给了钱,所以我要把它玩完,这是我应得的。”
  马卡洛夫一边这样说服着自己,一边被维克多·扎卡耶夫带到了一间安全屋中,而这里早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曾经和他一同在阿尔法小组服役的战友,如今同样被扎卡耶夫所雇佣的尤里。
  在见到尤里的同时,属于两人的过往便开始从马卡洛夫的脑海中浮现。他们曾共同在阿富汗服役,然后又一起加入了隶属于KGB的阿尔法小组。并在马卡洛夫的带领下,在车臣参加了那场只有两个幸存者的行动。而那场行动,也正是两人离开军队的起因。
  “我以为有信仰的马卡洛夫队长是不会离开军队和屈服于金钱的。”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人总是要生活的。更何况,有些东西早已经变质。好久不见,我的兄弟。”
  面对来自尤里的调侃,马卡洛夫笑着回了一句之后便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不过维克多并没有给重逢的两人更多叙旧和回忆的时间,而是打开了房间中的投影仪,开始向两人介绍这一次的委托任务。
  “真是让人感动的重逢,不过你们可能暂时没时间来叙旧了。当然,等这次任务结束之后,你们会有很多时间和卢布去庆祝你们的重逢的。好了,让我们先来看看这次的任务吧......”
  随着维克多按动手中的遥控器,一座几乎已经成为鬼城的城市出现在了投屏之中。看着屏幕中的普里皮亚季,马卡洛夫算是知道维克多口中的事业是什么了。不得不说,这家伙和他父亲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而维克多找到马卡洛夫和尤里的目的,就是因为他父亲希望他们两个能够加入到他们父子的事业中来。是的,对于他们此时的所作所为,扎卡耶夫父子称之为事业并引以为傲。这使得马卡洛夫敏锐的察觉到,维克多很可能并没有将所有的事情托盘而出。
  “我和我的父亲,是在为了让俄罗斯母亲重新伟大而奋斗。”
  毕竟光从切诺贝利的废墟中挖掘和提炼核材料,可配不上维克多此时喊出的这句口号。虽然内心有所怀疑,但他的脸上却表现出了和尤里一样感兴趣的表情,似乎对方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去了一般。
  当然这也非常符合他过去的表现以及现在的人设:一名狂热的爱国者和一位遭受不白之冤而被迫离开军队的英雄。而和马卡洛夫一起作为那场行动唯二幸存者的尤里,则是真正的狂热爱国者和被牵连的倒霉蛋。
  因此两人答应加入扎卡耶夫父子的组织,和他们一同为了让俄罗斯母亲重新伟大而奋斗自然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当然这一切也正是扎卡耶夫父子所期望的,这两名出生阿尔法小队的特种兵将成为他们父子绝佳的臂助。只不过后来事情的发展,却开始逐步超出了他们父子二人预料和掌控,并最终断送了他们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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